第四章 你的。。也可以!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他的唇,并未如雪那般,落在自己身上。

只见司空盛雪,低头扣紧了她的披风道“这里是蜀中,不是香脂州,小心着凉!”

“奥~”

梅松言低着头,恨起自己来,刚刚。。。竟,多想了!

司空盛雪看出了她的懊恼和纠结,不由的会心一笑。

入夜时分,梅松言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许是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一时难以消化,此刻的神识格外清明。

那人是“奈我何”,是个臭名昭着的采花大盗,搅的香脂州天翻地覆,不得安宁,可对待自己还算有理,从香脂州到蜀中十来日的路程,无论是从举止或是行为来看,实在不像是个为非作歹的人。

到底是自己眼浊心闭,还是对方心机深沉,伪装完美?

自己今日的表现实在太难以启齿了。。。

不抗拒、不推脱、成何体统!

如是有心,好歹也要矜持一些,反抗一二,实在没个姑娘家的样子。

在他心里定认为自己是个随便的女子,唾手可得的人!

想到这,梅松言哀叹一口气,谎言可以欺骗别人,可是。。欺骗不了自己。

十几日的相处,内心已经泛起涟漪,很难归于平息。

可那人,身负别家女子的清白,纵然自己心系与他,亦不可包庇与隐瞒!

半夜里,梅松言依旧难以入眠,盖着他的被褥,呼吸间皆是那人清冷的气味,寒风从缝隙之间汹涌而进,周身寒津津,颤个不停。

蜀中实在太冷了,梅松言将面埋进被褥,蜷缩着四肢,期望暖和一点。

时间推移,梅松言打颤着不停,身躯滚烫似炭,却感分外寒冷。

睡在隔壁的人,似乎察觉了一丝异样,才口问道:“睡不着吗?是床榻太硬?还是棉被薄了?”

梅松言眼眶被烧的疼痛难忍,咽喉处火燎般撕生疼,她知自己是发烧了,许是雪里待的太久,许是一路的奔波劳累,许是水土不服。。。

司空盛雪半日未得梅松言的回应,只听嗯声不断,急忙掀开被褥,打开隔门,点上灯火,细瞧起榻上的人。

榻上的人,面色赤红,意识模糊,双唇干裂,顺手一摸,急道:“你发烧了!”

司空盛雪急了起来,他住的地方只有些治外伤的药品,这下如何是好?

半夜里下山,得中午才能归,留她一人与这荒郊野岭亦是危险。

眼下,只能封死门窗,这数时辰内只怕委屈了她。

司空盛雪俯下身道:“梅松言,你烫的厉害,我必须下山为你买药,你老实呆着,我中午便归!”

迷迷糊糊之中梅松言听闻他要走,胡乱伸出手来,四下摸索,拉扯住他的袖口,道:“你别走,别丢下我,我怕的很。。。”

司空盛雪柔声安慰道:“不吃药,万一把你烧成傻瓜了,我要怎么办?火上浇油,你爹定要将我千刀万剐的!”

“那你。。早去早归!”

这一刻,司空盛雪仿若电击,躯体为之一怔!

她。。。

盼他早去早归?!

莫名的心动斥满全身,每一根神经、每一条脉络皆为之涌动。

原来,被人盼望和惦念的感觉如此沉重与幸福,司空盛雪彻底活了过来。。。

断断续续、反反复复的发热折磨着病榻上的人,玉肌失了光彩,水漾的眸子干枯暗淡,纵然病重,她心里比谁都清晰。

这踌尘劫,是躲不过了!

。。。

恍惚间,梅松言不知睡了多久,只觉有人拿着勺子给她喂药。

是他,他回来了!

梅松言微微睁着双眸,大口喝着,并不是因为药不恶苦,而是五脏口舌皆被烧得焦灼火辣,久久干渴,已生不出一丝唾液。

此景,深深戳痛着喂药人的人。

懊恼与自责交织,桎梏着身心。

早知,就不带她来蜀中了!

服侍好梅松言,司空盛雪为她掖好被褥,起身熬粥,转身之际,却听闻榻上的人迷糊道:“你。。为何是“奈我何”?为何啊!我不要你是他,不要。。。”

自此,司空盛雪无力的靠着门框,乌发垂下,遮住半面,他知,此生,终究要与她殊途。。。

午后的阳光还算温暖,雅室内,多了些炭火。

榻上的人,一剂药吃下,明显好转了许多,斜靠着床榻,裹着厚厚的被褥,双眸静静的睁着,小口吃着煨得稀烂的白粥。

“你昨晚,是不是把人家门砸了?”

司空盛雪微微一笑,将木勺内的热粥吹了又吹,递与过来道:“治病救人本就是医生的天责,何况生病的是你。。。”

梅松言脸色一红,接不上话。

司空盛雪出口就后悔了,他不是有意撩她,只是真情难掩,脱口而出。

这样的言语实在过分了些,自己不能再害她,她两他两的路实在岔的太远,并肩而行只是奢望,没有一点希望的奢望。

司空盛雪轻叹一声,见她被褥滑下,又替她掖好。

“你把我。。裹成粽子了~”

司空盛雪瞧了一眼,道:“只要你能好起来,别说裹成粽子,裹成人茧也是可行的!”

梅松言轻轻一笑道:“我烧已退,室内又添了碳,又有厚重的棉被覆盖,此刻喝下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后背衣衫早已湿透,又拿躯体捂着,好生难受!”

“可。。可我这没有姑娘家的衣衫”话落,司空盛雪莫名的羞涩起来。

梅松言是香脂州的姑娘,十分注重体表、衣物的净洁,更何况香脂州地处西南,一年皆是四季如春,沐浴更衣一日便是一次,从无免缺,到了这里,沐浴是可不能的事情,但至少得换上件干净无汗渍的衣衫吧!

“真的没有嘛?”梅松言确认着

司空盛雪严肃起来,道:“我这里哪有!我从不带女人回这里过夜!”

登时,气氛分外尴尬,结合前尘种种,二人各自盘算起来。

梅松言转过头看向对面的人,那人,气呼呼的撇着头。

看来,他误会自己了,自己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单纯的想换件干燥舒适的衣衫穿。

半晌,梅松言低声细语,抓着被角,淡淡道:“你的。。也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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