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痛并快乐着!

自从成为缥缈派百年一出的首位扫山弟子,藕生每日生活快哉乐哉,薄雾霭霭,晨光未显之际,左肩抗着阿喜,右肩立兴桃,大摇大摆晃过人群直奔山顶,中午时分便可一路扫下。

有时累了随即赶赴柔瑾的住处,扒光一碗饭后满意的揉揉肚子打个饱嗝伸个懒腰缓缓离开。

大多数时间藕生是不用吃饭的,只因缥缈山上的瓜果、野鸡、游鱼多不胜数,简直一个呆着不动的食物库!

随手一个饱满多汁的桃子,随便一只活蹦乱跳、劲道十足的山鸡,荤素搭配,营养十足。

且任由她无止境的挑挑拣拣!

一日,藕生悠哉扫着山路,忽闻一声狗叫,想起多日前那户住家以及满院的山核桃,片刻间食指大动,握着阿喜的手亦不安分起来,还没有自己不到嘴的东西!

抱着这样坚定的信念,藕生二话不说扛起阿喜顺着隐秘的小道,急急穿扬而过。

很快,一户院落映入眼帘,藕生蹿上一个视野极佳的大树,远远了望起来。

院内那个叫三千的小屁孩,正拿着根树枝有模有样的比划着,地盘甚稳,一看就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不过嘛,武习的再好有什么用,心思单纯,三言两语坑蒙拐骗了去!

目光流转,那满树挂着的核桃,紧紧挨着,似在窃窃私语,秋风一吹,噼里啪啦如断线珠玉纷纷坠落,撞打出阵阵清脆熟响,落地的果子借着风势叽里咕噜朝八方滚散,如追风的孩童。

藕生重重咽了口,麻溜的下了树,猫着腰翻上墙头,冲着三千轻轻吹起口哨。

三千忽闻异响,随即掉过脸来,却见那日承诺带他翻墙烤老虎的少年!

正要呼应,藕生急忙以指抵唇,示意静声,接着又向他招了招手,示意前来。

三千立刻丢弃树枝,握着拳头急吼吼的跑了过来。

待到面前,三千嘟囔道:“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藕生低声道:“三千,你家里经常有高人拜访吗?”

“高人?”

“嗯,就是武功很厉害的那种!”

三千眨了在眨圆圆的眼睛道:“我觉得我婆婆就很厉害啊,说一不二,凶起人来我一句也回不了!”

藕生依旧不死心,那日她第一次前来顺手摘果,被一颗核桃袭了面门,可耻的是,吃了一嘴的泥巴不知对方是谁,什么模样!

“除此之外呢?”

三千挠了挠粉嫩的脸蛋想了片刻道:“除此之外并无他人,要么是几位掌门前来看望,要么是大弟子奉命送些东西!”

藕生掣肘托腮思量道:“对不上啊,究竟会是谁呢?不管了,总之没人找我麻烦”

蹲在墙头的藕生美滋滋又道:“三千,我答应过你要带你翻墙吃野味,但是你还小,何况你凶巴巴的婆婆坐镇,你无法脱身,但是我保证日后定带你遨游群山,一览山小,吃遍山珍,玩遍穷奇!但是。。。在此之前,你要报答我给你的美好憧憬!”

三千小鸡嘬米般点点头道:“好,你说要我怎么报答?!”

藕生道:“满院的核桃,你们吃不完的,你速捡起一袋与我,我就在这墙头上等你!”

“好!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取!”说完,三千风一般的转身跑走。

很快,三千麻利的装好一袋核桃,拖拽着朝着藕生前来,墙上的人自鸣得意,有些事不需自己出手动动嘴皮便可得。

坑蒙这条道,的确是她的正道!

藕生解下鞭子,让三千将一袋核桃扎好扣紧,晃晃悠悠间一袋核桃已被拎上墙头,一个顺势抛抗在肩。

三千见他欲走,急忙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日后若要寻你,如何得去?”

藕生犯了难,眼前的小鬼居然想寻她,这万万不可,随口道:“我叫“一阶”,近日才搬来山上住,你莫要寻我,我自然来找你9有一事,莫要将你赠我核桃这件事告之你那凶婆婆,难保她心性吝啬气出毛病来!对于这种上了岁数腿脚不便脑袋不好使脾气又臭的祖宗我藕生。。。不!我可不想沾染半分!”

三千略显落寞道:“奥~”

话落,藕生欲跳墙离开,却遭一阵“暴雨”洗礼。

数十核桃携雷霆之势、蕴万疆之力直直冲来,破秋风、击长空,飞驰未能见!

墙上的女匪见状慌忙不已,这速度实在太快,无论如何躲避不开,为今之计只能遮住脸,莫破了像去!

轰然,墙上的女匪抵不住破竹般力道,直坠而下,溅起飞尘无数。

三千见状迅速绕过围墙,从围栏处跑出。

你没事吧!痛不痛?”

藕生躺在地上苦恼道:“我没事,痛是痛了点,不过这是翻墙前的必修课,它会让你体会脚尖落地与后背落地之间的巨大差别!有了这样的深刻体验你才能越翻越好,越翻越溜!”

三千又道:“你看起来很痛苦!”

藕生想骂人。。。

换谁能故作轻松,以核桃作为肉垫,怎能风轻云淡、笑靥如花!

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小辈前失了风范。

藕生补充道:“欢欢喜喜站人墙头唱歌哼曲,吃拿卡要,哪能不挨打!这就是所谓的痛并快乐着!”

三千不怎么明了,只能含糊的皱了皱眉。

这时,从屋内传来一句铿锵有力的声音:“太慢,你是缺只胳膊还是少只腿或是没有张眼睛没长肺?!!”

这句话入了藕生的心,从未有人这般羞辱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矫捷、潇洒、风度翩翩的身手!

这种语言简直是对自认为强匪、为恶霸、为祸害之人的极致侮辱!

藕生不能忍,迅速起身,走了几步,一脚踢开院门!

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冲着昏暗的室内道:“你究竟是谁!能否一见!”

又是一声刺激心肺的言语:“就你?一只上蹿下跳的野猴,也配?!”

藕生快气至爆炸,强忍着一连串的辱骂,前方之人确实比自己要强许多,说不定是缥缈派的哪位长辈,不可造次了去,万一将她捅到欲乘风那里,自己又是一顿鞭子!

藕生深深呼吸,强迫忍下,又道:“高人在此,何不让小辈一睹风范!总是躲在暗处,难免对您的美名有所污染!”

那人又道:“野猴!涎言涎语,口舌会生疮溃烂的!”

“你!”

“怎么,你在明干些鸡鸣狗盗之事,我在暗略施惩戒,这一明一暗你是缺心眼分辨不出好歹吗?!”

藕生被气的七窍生烟!

正所谓罕逢力敌,誓要分个高低!

但此刻却不是最佳时机,藕生料定屋内之人背景深厚,不可得罪,既然不让见真面目,问人总可以了吧。

藕生转头问道:“三千,屋里说话的是谁!”

三千刚要开口,却被屋内之人恫吓!

“三千,你若开口,我就打断你的腿9不给我滚回来,离这只野猴远点,哪一天被卖了都不知她那欠揍的嘴脸!”

三千一听双目即刻泛泪,哽咽着从藕生身边小跑回屋。

藕生刚刚遭一阵肉痛,此刻言语又不能丝毫站上风,心中甚是郁结,奈何前方之人深不可测,只得来日再探。欲转身时,又被点名道

“野猴,如你要想见我庐山真面目,你且试试,若你能打落一个核桃,我便主动出来见你,如何?”

藕生刹那间血涌心门,狠狠道:“这可是你说的,前辈!”

“我一向说一不二!”

“好,那晚辈得罪了!”

说完,藕生麻利的卸下腰际的红蛇鞭,举在眼前道:“红蛇,往日是我烂泥扶不上墙,尽干些你厌恶之事,但今日,我连遭侮辱,实不能忍,若我一个不中,便是个名副其实的草包,你若日后择明主,这段可是你的黑历史!人常道:光辉事迹易淡忘,黑色历史拌酒菜,可见,有酒的地方就有无数黑历史被拿来佐酒,你也不愿一世英名里有一个草包!”

说完,遂抖了数抖,一种油然而生的贴合感顺着手心翻涌上心头,藕生首次体会到别人口中的“人剑合一”之感,果真感觉良好!

“前辈!开始吧!”

声落,数枚核桃冲飞而来,藕生疾步迎上,鞭风急急,左右开弓连连击打,一时,清脆鞭鸣交织成章,长影缭乱,目不能数。

藕生使出了十成功力驭鞭斩物,不一会便大汗淋漓,后力不足,奈何眼前什物流转如箭,稍纵即逝,偏偏连尾巴亦不能沾。

越急越恼,越恼越急,轻盈步法渐显颓势,上下舞动的身躯逐渐沉重,很快,一颗核桃直袭肋骨,那碎石蹦山的力道让藕生痛不欲生,身影一晃,直直坠落下来。

藕生苦力维系,强撑着精疲力尽的身躯,她握着手中的长鞭,垂着头,无奈的盯着一地的山核桃,一层圆滚滚的什物铺满整个院落,却没有一个是她打落的。

彻底的失败、从未有过的耻辱将她从头到脚包裹桎梏,不得一丝破绽。

垂下的双眸浸透不甘,紧握的拳头骨节发白,恨自己太无用,漫天飞花不沾一叶真是一种别样的境界,这样的讽刺毫不拐弯,直捅心扉。

“服吗?”

“不服!”

“为何?”

“我与红蛇还处于磨合期,打不着是正常!”藕生反驳起来。

“好,你随时可以前来,我会打到你服!”

一语了,跪地之人眉头紧锁,脸色极差,起身后未回一言,转身愤恨离去!

人走后,屋内之人缓和了言辞,悠悠道:“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寒阙。。。你有许久未见我这个师娘了!秋风起、果实香,你还记得打落一个核桃换一式无影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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