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西!你是个警察!

医院。

沈言卿进去的时候江晨熙和陈导等人已经看望完离开了。孟繁守在他身边,看到她进来面色不太好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就依许亦安的吩咐出去了。

现下房间里只剩下许亦安和沈言卿两人。

沈言卿取下包包放在椅子上,然后在他身边坐下。

“这件事我问过岁寒九了,他给的建议是你最好还是去,否则那人一旦发起火来可能下场不是你能承受的。”

许亦安轻轻点了点头,或许是知道已经避无可避了,所以他的情绪比昨天平和很多。

他长相是那种绝对的干净,比江晨熙还要干净的干净。他没有江晨熙的那份少年感,但是他身上的干净让人一看就觉得安宁,就像路淮可以洗涤灵魂的歌声一样。

他身上有着无法言说的魔力,像鸦片一样让人上瘾。

沈言卿不知道许亦安这次去皇家会经历什么,也不知道进出一趟,他会变成什么样。

许亦安问:“你是不是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轻垂着眸子,白净的脸颊因为高烧而带了些红晕,看起来像极了邻家的小弟。

“是,但是我不能说。”

“我知道,我也不会为难你,但...能不能告诉我,他找我是为了什么?许亦宁吗?”

沈言卿突然抿唇不言,视线也不再落在许亦安身上,而是看着外面的阳光,眼帘轻颤。

岁寒九的确猜到了曲新词见许亦安的目的,但是又让她如何来说呢?

人都自私,沈言卿亦是一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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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

顾城西坐在审讯桌上,把玩着打火机,神情戏谑,“你主子来京城了,你猜得到他见的第一个人是谁吗?”

他话一落,对面的人果然抬起了头。

那张和许亦安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是许亦安没有的阴鸷和狠戾。

他就像混迹在酒馆街头的不良少年,却又因为那张脸而充满违和感,他就像一个矛盾体,但又不那么矛盾。

顾城西很难形容他对许亦宁的影响,他被捕时没有丝毫反抗,但审讯时却浑身都是刺。这么久了居然一个字都挤不出来,审讯专家换了一波又一波,但他从始至终就问了一句话,“许亦安还活着吗?”

除此之外,他就没再给过除了冷漠以外的情绪,更别说回答了。

许亦宁很久没说话,嗓子都有些罢工了,但是冷漠似乎刻到了他的骨子里。

“许亦安吗?”

顾城西并不意外许亦宁能猜到,毕竟他提醒的已经很明显了,他更意外的是许亦宁对许亦安的关注。

按理说许亦宁回国做的每一件事都和许亦安无关,他们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但是许亦宁却在即将离开的时候给了许亦安那样大的一个冤屈,足以弄死许亦安的冤屈。

许亦宁真的是很奇怪的一个人。

顾城西还未见过这样奇怪的人,明明跟着的是一位大毒枭,偏偏一点毒都没有沾过。明明一身功夫,偏偏被捕时丝毫不反抗。明明一心要弄死许亦安,偏偏他的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他对他这个哥哥的在乎!

顾城西示意手下开始记录,然后将打火机揣兜里,整个人也从桌子上下来了。一双笔挺的大长腿微微迈上几步就到了许亦宁面前,他随手拨弄了一下许亦宁手上的手铐,发出轻轻的金属碰撞声。

伴着这样的声音,顾城西淡淡的开了口,“你主子以你的名义约许亦安今晚八点,皇家六一一见面,你猜许亦安去还是不去呢?”

许亦宁抬眼看着顾城西,眼神里都是凶横,“他不是我主子!他曲新词不配!”

嗯?

顾城西似乎探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在他们掌握的资料里,许亦宁可是曲新词手下一位得力的干将。曲新词在国外的时候没少将他带在身边,见过他的人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宁哥”。

顾城西不再拨弄那扰人的手铐,而是站在许亦宁身边,微微俯身在他耳边道:“曲新词不是你老大?那你为什么对他言听计从?难不成你天生抖m?”

岁寒九曾说曲新词是一个长相惹人的帅哥,惯常爱带的就是温和面具,但是他的手段是在让人毛骨悚然。而且他可是一个妥妥的变态狂,落到他手里的人基本上很快就会没有自己的思想。

他对身边的人也毫不手软,单看许亦宁那身上的伤就知道。

许亦宁根本不会跟着他的思想走,不屑的撇了顾城西一眼,“想从我嘴里套话?你还没那个本事!”

顾城西笑了笑,“我是没这个本事,毕竟我不如曲新词变态,但是你要是再不配合,许亦安可就难保了。你应该知道他的本事。”

许亦宁呼吸一顿,离他极近的顾城西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果然许亦安是他的软肋!

“你想好了,你不说,我们也没资格对曲新词如何。”

许亦宁唇角勾起一抹邪狞的笑,眉间聚起狠意,“你以为我会信你们这些条子的话?呵!你们现在就一条路,送我去六一一!否则我一个字也不会吐!”

顾城西也笑,“你要是不吐出些什么我绝不会让你去,反正许亦安活着就好,无论他是怎样活着的。是断了双臂,还是废了双腿,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我只要他活着。”

许亦宁眼里都是杀意,挣的椅子和手铐哗哗作响,“顾城西!你是个警察!”

“我是警察,但是也有脾气。要不你被曲新词溜溜试试?”

曲新词狡诈如狐,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实在恼人!

顾城西觉得曲新词或许也只有岁寒九这个极度了解的人才能对付得了,别人摸清他这个人都是难事!

许亦宁深知曲新词的手段,将人弄自闭是他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偏偏顾城西越挫越勇。弄到最后曲新词不得不过来对付,或许让曲新词过来的最大原因是曲新词视作头号敌人的师弟!但是顾城西也是占了一部分原因的,所以顾城西这个人多难对付,许亦宁也是知道的。

能让曲新词都头疼的人怎么可能会好对付?

许亦宁渐渐安静下来,再度恢复到才进局子的样子,但是顾城西看得出他的焦灼,这就够了。

也不枉费他这些日子的苦等,终于等到曲新词的出手,等到可以逼许亦宁开口的机会。不过这就苦了许亦安这个无辜人员了,但是岁寒九提前说过,娱乐圈绝对是曲新词盯上的一块肉,不咬一口绝不会放手!

顾城西漫不经心的再次玩起打火机的时候,许亦宁说话了,“我只知道曲新词经手贩毒生意,其他的他没让我跟过。但是听别人说曲新词还管枪,火的出售,甚至贩卖,幼童,或许还不止这些。不过曲新词向来不露面,露面的是他一早就培养好的替身。所以他的手真的很干净...”

顾城西漫不经心的神色随着许亦宁越说越多,而越来越沉。许亦宁是唯一提供了重要消息的人,但是这些似乎都被一句“很干净”给击破了。

没有证据怎么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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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某别墅区。

“九爷,曲总约您今儿晚八点去皇家六一一。”翟迅问,“您去吗?”

席地而坐的男人手里抱着一把古琴,修长的指尖在琴弦上拨弄着,发出一阵阵悦耳的声音。

“去。”

翟迅得到答案后往外走去,但是刚走两步他又一步回来了,“...一定要去吗?您可以不去的,为了一个沈小姐值得吗?”

“铮——!”一声闷响,弦断!

翟迅瞬间感觉空间的空气都凝住了,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岁寒九淡淡抬眼看着翟迅,黑眸里的清冷仿若千年玄冰,冷的承受不来。

他缓缓道:“换翟瑜过来。”

“对不起!”翟迅立马道歉,“是我说错话了,九爷您别把我换走!”

“要我说第二遍吗?”

男人声音依旧平缓,和平日里说话没什么两样,但是就是让人有种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感。

翟迅知道他说一不二,再求下去也无济于事,反倒会落下重罚。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曲总设局就是要挑拨您和沈小姐关系的,若是沈小姐真的不明白误会了您,您可千万打起精神。”

翟迅跟着岁寒九的时间最长,也是最知道岁寒九对沈言卿在乎程度的人。

他从未见过九爷这么在意一个人,甚至连带着在乎她所在乎的人。

这次九爷明可以不去,毕竟许亦安的死活对九爷来说无关紧要,但是沈小姐在乎九爷便在乎。

岁寒九放琴的手几不可见的蜷了一下。

若是她误会......

他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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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宇。

祝以南从沈言卿那边离开后没去找容霆,而是直接来了青宇总裁办公室。

原先的副总,现在的老总似乎早料到他会过来,看到他进来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还送了他一抹笑容。“祝先生,好久不见。”

“是挺久的,”祝以南可没心思对他笑,捞了椅子坐下,“说吧,你查到我什么了?”

副总摇了摇头,“玉老板的东西可不好查,青宇的本事没有那么大。”

“哦?”祝以南冷笑了一下,“那你凭什么说我有目的?”

“感觉。当年祝先生突然离开,现在又突然回来,不是很奇怪吗?”

“副总不会是靠着感觉活到现在的吧?你若说没证据我可不信,副总做事向来周密,不说空话。”

“多谢祝先生看得起,但是我确实没有证据。不过我可以和先生合作。”

祝以南身子往后一靠,双手放在椅背上,“合作?如何说?”

“祝先生回来是因为玉老板吧?真巧,我与他也有些私仇。”

副总眼里的恨意让祝以南眉头一皱,那样的恨意绝非作假。但从未听闻他与玉子欺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有什么仇?”

“杀母之仇!”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切齿的恨意。

祝以南疑惑,“什么时候?”

“这并不重要。”副总并不想在祝以南面前提当年发生了什么,“你只说愿不愿意合作?”

“当然愿意!”

一个为报仇不惜忍这么多年的人,必定是个很好的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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