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慷慨赴死（一）

就在慕容恪率军赶回草原，彭越率军返回之际，拓跋氏的秦军基地，在廖勇的主持之下，召集了屯长以上军官，召开了一场军事作战会议，以商讨目前的对策。

“诸位，大将军的战报已经传来了，影卫的消息也已经传来。因为大将军在慕容氏闹得很凶，慕容恪已经率军返回慕容氏了。现在，我们的时机已经来了。下面的作战方案，我已经和李参谋商量好了。但，我想听听诸位有何看法。有任何意见，诸位都可以畅所欲言，不必忌讳。”

一个屯长拱了拱手行了一礼问道：“廖将军，大将军临行之前明明已经给了我们猎杀的对象，我们完全可以行动，为何我们这些日子还是在这里构筑工事，挖掘地道。难道，是因为慕容恪在这儿，将军因为忌讳慕容恪而没有行动呢？”

这个屯长的话，已经不是在提问题了，而是在质疑廖勇了。对此，廖勇也是笑笑，没有因为被质疑而发怒。若是换了冯化，肯定已经拍桌子站起来了。

这，也正是当初为何彭越将廖勇留在这边留守的原因了。诚然，论勇武，廖勇比不上冯化这个“拼命三郎”。但是，廖勇比冯化，多了一份冷静，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出手的。尽管，大秦的皇帝陛下和尚书令已经对他们有过交代，尽管彭越对他们有过交代。

“哈哈哈哈！”廖勇笑了起来，“魏屯长，这个问题，问的好。确实，大将军临走之前，给了我们可以猎杀的目标。不仅仅是大将军，陛下、尚书令都给了我们建议，指导我们怎样去做。

然而，我们才是在前线作战的将士，我们要做的并非按照命令行事，而是要根据具体的情况制定具体的策略，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而且，我们的任务，并不是杀多少人或者是造成多少破坏。我们的目标，至始至终只有一个，将脏水泼到宇文氏头上，让鲜卑胡内乱。从始至今，我们的一切行动都是围绕这个来进行的。

我们的所做作为，和影卫的消息，和宇文氏的动向息息相关。影卫前些日子传来的消息，你们也知道，他从宇文氏调了些狼骑过对付我们。可根据影卫最新的消息，慕容恪调狼骑过来，远不止是对付我们这么简单的。他们过来，其实还另有任务。现，影卫已经查探清楚了，那个任务便是向慕容恪禀报宇文氏目前的内情。”

“禀报宇文氏的内情？”除了廖勇和李参谋以外，其余人都不由得叫喊了起来。禀报宇文氏的内情，便是慕容恪已经怀疑起宇文氏，开始派人去调查宇文氏了。

“可我们，我们才刚刚开始啊！大将军他们在慕容氏领地猎杀游骑，才刚刚开始留下了些宇文氏的武器栽赃他们，怎么慕容恪这么快就开始调查宇文氏了，难道是我们的目的被慕容恪看穿了吗？”一个校尉问道。

坐在廖勇下面的李参谋摇了摇头，否决道：“并不是我们的行动出了什么问题，到现在为止我们没有出过丝毫纰漏。唯一的原因，是慕容恪太过聪明，不过，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聪明。

我们的奇袭对象，从一开始我大秦的使团，到后来的私商，以及现在的慕容氏游骑。从陛下所宏观的方面总结来，就是大秦、慕容氏、拓跋氏。那和大秦、慕容氏、拓跋氏都有仇的，只有宇文氏了。慕容恪那般聪明，岂能想不到这点。所以，他派人去探查宇文氏的内情很自然了。

而且，宇文氏因为某些原因，现在内部往来的比较频繁，宇文氏上至新任族长、下到每一个贵族，这段时间联系的比较勤快。这，就给了慕容恪一个假象，宇文氏定有大的动作。结合现在我们在拓跋氏、慕容氏的动作，不难让他在心中得出一个错误的结论：是宇文氏在背后主导着这一牵

所以，他自己既然有心怀疑到宇文氏头上，我们就没有必要急吼吼地做出更多的事情。毕竟，我们现在的身份是宇文破手下的宇文氏骑兵。慕容恪深知宇文氏骑兵的作战战力，若是我们在仅凭着一千人就在两地作战，便很容易引起的怀疑到我大秦的头上。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准时机，伺机而动。”

“那就是，我们要等大将军回来，再做打算！”一个屯长道。

廖勇摇了摇头，拿出霖图，比划着地图道：“那样的话，我今日何必找你们过来，等大将军回来就没事了。按照时间来推算，慕容恪的狼骑明日就会抵达了。而大将军，估计会在后日回来。时间上相差一，我们若出动的话，应当不会引起慕容恪的怀疑。

所以，我们打算明日出击。目标，三支拓跋氏的游骑外加一支拓跋氏的商队，一个到我大秦边境互市的庞大商队。我们这几百人，除了留守的人员外，其余的人分为四队，每队五十人，分别进攻四个目标。

只是，这次任务，有些特殊。因为，三支游骑是佯攻，我们真正的目标是拓跋氏的商队。但，这支商队，是慕容恪诱我们上钩的诱饵。

这次叫你们来的目的，就是要选出五十个死士去执行这个任务。执行这个任务的将士，必定会被拓跋氏和慕容氏的骑兵重重包围，也必定会必死无疑。”

“我去！”“我去！”“我去！”几个校尉、军侯、屯长争相叫嚷着。

看几人这么踊跃，廖勇挥了挥手，劝道：“喂喂，都冷机点，是让你们去当死士去送死，不是让你们去吃饭，都这么踊跃干嘛！要当死士，是要满足两个前提条件的：

第一个，身体特征。鲜卑胡，生的骑士，他们从就从马背上长大，因为骑马射箭，他们的两腿之间会有许多擦赡痕迹，新伤老伤都有，手上也会有很厚的老茧。所选出的五十名死士，定要有两个特征。所幸，我们之中，有很多在边境长大的，这一点，不成问题。

第二个，要在没有马具的状况下非常熟练的策马，还要在马上非常熟练地用弯刀、开长弓。符合这个条件的士卒，也几乎是边境长大的那些士卒了。不过，这个条件，比上面的条件苛刻。

符合这两个条件的，我细细地算过，在我们现在的两三百人中，不过五六十人，选出五十人也是足够了。最关键的，就是要选出带队的人选，你们几个之中，附和这两个条件的，有魏屯长、郭屯长、林校尉你们三个，所以带队的人选只能从你们三个中产生。”

“我去！”“我去！”“我去！”如同刚才一般，三人开始争论了起来。

“不用争了，抽签吧！抽签比较公平！”李参谋手里拿着三个纸团道，“我手里有个纸团纸条，一个纸团上写了去，两个纸团是空白的，抽了去的那个就回去召集人手，写遗书，准备明日的事情。”

三人互相望了一眼，迅速地从李参谋手中各自拿了一个纸团看了起来。最终，还是郭屯长“中了大奖”。

廖勇和李参谋李参谋拍了拍郭屯长的肩膀，给了他一份名单，安慰道：“这是名单，等等会儿了解完具体情况之后，就按这名单去挑选士卒。”

“遵命！身为军人，为了大秦，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郭屯长心存死志，朝着几人拱了拱手。

不一会儿，军情商讨完毕，郭屯长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出去。留下来的几人，眼眶中都不禁流出了泪水，送自己的同袍、兄弟去送死，即使是已经准备回不去的他们，心中也是十分不舍。

但，为了大秦，他们别无选择。因为，他们是秦军，是大秦的军人，他们肩负着时刻为大秦去死的准备，现在，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