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暗夜绝杀

这个人身着黑衣,静静地坐在昏暗的小屋子里,纹丝不动。他(她)的面容模糊不清,眼睛里却闪着让人恐惧的寒光,空洞地望向遥远的地方。

他(她)在等待,等待黎明前的最后一刻暗夜,而不远处的桌子上赫然摆着一把形状怪异的兵器,有些像匕首但显然大一号,而且呈现出奇怪的三角状,三个刀面都精心开了血槽,刃口还有锯齿状,不用说这必定是件瞬间能够毙敌的利器。

墙上挂着的时钟缓缓指向凌晨四点五十分,他还是没有动静。他的心中早有谋划,外面的一切如同死去般寂静,除了菜市场,这个时间点还没有多少人会起床,街道上仍旧空无一人。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他要完成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去杀一个人。这个人早已恶贯满盈,死亡本来也是早晚的事,但他绝不能让这个人活过明日,因为今天晚上最能让这个人死得理所当然。

他伸出手取过桌上的兵器,拿起一块绸布细细擦拭,这件锥子似的玩意在暗夜里也还发出微微的光芒,果然是件不可多得的神器;此时他的脑海里油然浮现出神器刺入胸膛的场面,心中居然泛起一丝莫名的快感。

等了这么多年,没有什么比完成任务让自己更踏实,上峰的命令就是坚决完成任务,至于完成这个任务的时限,没有相关指示,不过他可不想花一辈子来干这件事,无尽的等待让人煎熬,不如即刻毙敌那么痛快,他还想用剩下的日子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而且稍纵即逝。

当时钟指向整点的时候,他从桌子底下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灰色骑行帽,缓缓戴上,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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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没有月亮,天色还略显阴沉,没有雨。

一条黑影从渡口附近的大街上闪过,动作极为迅捷,这个人没有东张西望,而是径直朝着上山的路飞奔,这条路有三米多宽,地上的水泥多处已经破裂,却丝毫没有阻碍这个夜行人的脚步。

水泥路上同样没有人影,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只有鬼魅才会在此时出没。

大约二十分钟后,黑影已经来到山顶,他先找个树木茂密的位置观察片刻,直到确认没有动静后,才从那栋三层小楼后绕过来。他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紧贴着墙边望见灯光已经熄灭的“开心旅舍”四个大字,居然微微笑了笑。

只见他手脚并用,顺着小楼右侧的管路三两下便登上二楼,他知道,此行的目标今天定然住在最里面那个房间,因为那里是个换药房,这些事他早就打探明白。接着他将耳朵贴在换药房的门边细听,果然里面传来微微的呻吟,看来里面的人似乎受伤不轻。

黑影目光越来越阴冷,此时房门却突然打开了,他吓了一跳,连忙翻身跳下护栏;当然,他还没这么神,还有一只右手紧紧握着护栏的立杆;出来的是一名中年妇女,端着满满一盆水,水色暗红大约是清洗后显现的血色,不过她完全没察觉门外还有个人,而是专心致志地朝外行走,嘴里还嘟囔着些抱怨的话语。

黑影没有听这个女人胡诌些什么,而是默默地等待她下了楼才翻身上来。他探头望了望,随即走进门去,左手轻轻地将门关上。

屋里的人躺在一张不算宽大的硬板床上,只有微微的呻吟,看来忍耐力还不错,黑影的脚步声很轻,关门声也几乎没有,但屋里的人却异常警觉,居然听察觉到些动静,不过他并没有转身,而是愤怒地道:“你又进来干什么?……让我好好睡一会不行吗……”

没有人应声,屋子里静得可怕。

躺在床上的人突然翻身过来,对于今天发生的事,他的确还心有余悸,一个晚上总是疑神疑鬼睡不着,平时颇有威仪的国字脸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还是没休息好,也显得有些苍白,眼神也有些迷离。

眼前立着一个黑影,他最初还以为是幻觉,所以揉了揉通红的眼睛。

黑影还在!他惊慌的连忙蹦了起来。

黑影并没有动弹,仿佛根本就不在意被发现,也或许有些猫玩耗子的意味,反正只是拿露出的那双眼睛冷冷地望着眼前这个垂死的人。

“你是谁?……到这里做什么?”床上的人总算还有几分镇定,至少他看到来人手上空无一物,目光似乎也没有敌意。

“找老朋友聊聊天。”黑影居然说话了,声音低沉但也清晰。

床上的人大概是呼出一口气,却有些疑惑地道:“是哪位老朋友要这么鬼鬼祟祟……”他将信将疑。

黑影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佩饰,缓缓张开手,一个颇大的椭圆形徽章自然掉落,看上去居然是金质的,在空中还颇有些分量地晃了晃。

“眼镜王蛇?你是……”床上的人更加疑惑,努力开始回想,然而他的话音未落——

寒光乍现!

床上的人惊愕地望着刺破自己胸口的那柄神秘武器,虽然还有大半截露在外面,滚烫的血液已经从利器的边缘激射出来,并且奇异地分成三股,血流得如此之快,以致于他瞬间便无法开口,生命也在刹那间流逝。

黑影果断地抽回兵器,床上的人便缓缓的倒向一边,只是嘴巴张开硕大,眼睛也瞪得溜圆,满脸的不相信,瞳孔却在慢慢放大。

黑影似乎冷冷笑了声,便将武器再次收回腰际,居然丝毫不顾眼前这个人是否死亡,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过了大概五分钟,刚才下楼的中年妇女再次走进门来,顿时被满地的血泊吓得把手中的脸盆打翻在地,她高声大喊却迅速退出门外,应该是害怕极了,另外一个年轻人却已经听到了她的狂喊,从三楼飞奔下来,径直冲进屋里。

他看到父亲的嘴角似乎动了动,连忙附耳过去。

床上的人大概是经常经历生死,虽然只剩下最后一点意识,却回光返照般对着年轻人的耳朵说出几个字。

年轻人白皙的面孔顿时苍白如同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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