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为人知
云若一路跟着一脸淡漠的墨冰，一边气鼓鼓的跟着他一边又在气自己多管闲事，他是死是活关她什么事啊，非要这么巴巴的看人家脸色，云若看他怎么突然停下不走了？莫非改变主意愿意搭理她了吗？
墨冰转身看她“不要再跟着我了，你自己回家吧。”
云若这才抬头原来是在自家门口，走到他面前没好气的说“你受伤了，跟我回家，我让我爹帮你疗伤。”“不必了，告辞。”
云若看着他毫不留恋的离开，扯着嗓子喊道“喂，你站住，”见墨冰没有停下的意图很快跑到他前面张开双臂挡着他“我叫你站住没听见没有？你受伤了，”
墨冰的眼里丝毫没有温度，冰冷的看着她“这关你何事，我再说一遍，让开。”“不让，除非你让我跟着。”
墨冰不再理她，绕过她径直向前，云若不甘心继续跟着，可是没走几步墨冰突然转身拔剑对着她，眼里像海一样死寂沉沉，看她怔住才收了剑离开。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看着这一幕，不觉议论纷纷的看着云若，眼里多是一些不屑和不解，的确大街上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云若看着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心上一片委屈，“你这个榆木疙瘩，哼，你死了最好，”然后愤愤然跑回山庄里。
墨冰走至街角，转身之际看到云若跑进曲云山庄的身影，眼里似有一丝动容，她的声音、眼神都太过明亮，让他不敢直视，一个人孤独的越久，他的心就越害怕热闹，害怕看穿，她的阳光他不忍打扰，也不配。
药铺后堂中，大夫一边为慕衍包扎伤口上药一边还不忘叮嘱着什么，楚晏立在窗口眉目沉静的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他知道他的心思一向难以揣摩，也就不费那个神。
楚晏看着远处澄明的天空，心上愈加清醒，那封信上说“寒渊，我已经有了骨肉，可我知道我身份卑微自是比不上那个女人，你选择她也是不可厚非的，只是孩子是无辜的，我决定生下他，我走之后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活的快乐一点。”
········
这些年他活的意兴阑珊，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若是有一天他找到凶手报了仇，那这世上好似就真的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他还有什么理由活着，或者该为什么活着，有时候他也会猜想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子的，土匪？强盗？采花贼？就是没想过他会是一个正常人，可是现在······若自己真是曲寒渊的孩子，若是他就是凶手，那么我能亲手杀了他吗······
“多谢大夫，”老大夫看了他一眼交代几句就离开了，慕衍看着他倔强的背影，却像是深深的隔绝着什么，自是没有多言。
楚晏却背对着他自顾自的说着“慕衍，你说若是曲寒渊害死了我娘和我师父，我该不该找他报仇？况且他这个人诡计多端害死了那么多江湖侠士，血债累累，今夜所幸新仇旧恨一起找他算怎么样······为了报仇，三年来我从未敢正在的闭上眼睛，为了报仇，我拼命的练武杀人，为了报仇，我的心坚硬如铁，你说我该不该杀了他？”
慕衍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身上到底背负了多少才这般决绝，这是他说过最长的话，却描绘了一片腥风血雨，他背对着他，是不是因为强者，不屑乞怜的姿态。
“楚晏，这么久你的心里不是只有报仇吗？现在为何这般犹豫？”
楚晏忽然转头看着他大笑“是啊，可曲寒渊的武功深不可测，狡猾奸诈，即便合你我二人之力恐也难对付，可我现在后悔了，就让他这么死了实在是不解气，他曲寒渊不是很宝贝他这个武林盟主，那我就让他无颜再踏上这片土地，更别说立足武林了，他不是想得到这两把剑吗？我偏不给他，你说这样是不是更好玩一点呢？”
慕衍看着他肆意妄为的样子，那双眼却透着冰凉和冷漠，“楚晏，你的恨意太深，迟早会伤了你自己。”
楚晏眉毛一挑看着他“这重要吗？这三年的每一天，我都抱着必死的心，逃避可不是强者。”
入夜之后，慕衍和楚晏跳进墙院，只是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一抹黑影，上次因为直接推门而飞出许多暗器，这次慕衍留心看着，楚晏倒是不担心立在一旁扬眉看着他，“曲寒渊向来多疑，既然这么隐蔽的地方又怎么轻易让人找到？所以机关可能设在一个谁都不容易想到的地方，”
慕衍仔细查看着每一处，却也接着他的话尾，“既然你这么了解他找个入口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何必让我费这个劲呢，”
楚晏看着他眉毛一挑，扬唇笑着，刚想反驳却不想石壁突然移开，看着他缓缓开口“歪打正着，还不算一无是处，进去吧。”
里面是一间暗室，墙上挂满了各类名家剑戟，刀、枪、剑，都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难得一见的武器，石台上放着奇门中的各类暗器，包括蚀骨粉，透骨针，楚晏不觉心里冷笑，曲寒渊，你还真的是费尽心机想要我的命啊，可惜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楚晏走近看着插在墙壁上的青澜剑，声音里满是挪揄之色“你说这曲寒渊收藏着这么多好东西却还是惦记着这两把剑是不是太厚颜无耻了？”
“这是什么？”慕衍看着摆放在暗处石阶上的木盒，刚想伸手去碰，却不想楚晏先一步挡开他“等等，这盒子有毒，”
慕衍看着他不解“这盒子是檀木材质，可它却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香味，身体一旦触碰就会浸入皮肤，毒素会迅速蔓延五脏六腑，你还要碰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慕衍看着他眼里的讥诮有些气结，“我从小闻得草药大概比你吃的盐都多，这些在我眼里不过是雕虫小技，有什么好稀奇的。”
“看来江湖上的传闻还真不是谣言，楚晏当世无敌果然名不虚传，”“呵，看不出来剑尊的徒弟也有这么虚伪的时候，松源对你还真是悉心教导啊，”
慕衍的脸色暗了下来，不再作声，“这盒子被曲寒渊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而且还保护的这么严实，里面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沿着盒子缝隙周围慢慢划开。
“纸上写了什么？”慕衍看着楚晏眼里忽然升起的冰冷，楚晏将手里的纸递给他，眼里又是没心没肺的笑意“现已查出，夺情剑和无情剑是开启石门的钥匙，要想取得藏经宝鉴，还需要江南司徒家的双鱼佩作为指引。”
“藏经宝鉴是什么？”“它是江湖中最神秘的一本秘籍，传言它里面的武功高深莫测，变化多端，是武林中人人都想得到的一本秘籍。”
慕衍有些若有所思的看着楚晏眼里的云淡风轻“你在这江湖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就不想得到它吗？”
楚晏看着他忽然一笑，“想啊，我一向喜欢有难度的东西，别人越是想要得到我就偏要抢过来，这是不是很好玩？”
“你做什么就只是为了好玩吗？”楚晏看着他眉毛一挑，毫不在意的说“那不然呢？”“那报仇呢？也是为了好玩？”
“报仇啊，那就不同了，那大概是我生命中唯一不能忘记的事”其他的伤，其他的痛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既然东西拿到手了，先离开这里，找找看有什么出口？”慕衍沿着墙壁转了好几圈了还是没有任何发现，这本是一件密室，四周都是冷冰冰的石墙，他看不出来有什么机关。
“我知道了，”楚晏转头看他“我们可以从上次掉下去的密道出去，应该没有什么人会发现。”
难得一次的是楚晏没有驳回慕衍的意见，欣然同意。
走至石门的时候楚晏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从墙上取下青澜剑递给他“这是剑门历代掌门人的佩剑，带着或许有用，”
慕衍看着这把剑，有些惊叹道“这把剑真是好看，”剑身挺直，剑刃由两度弧曲而伸，入鞘朴实无华，出鞘则锋芒毕露，比夺情剑多了几分精巧灵活。
“呵，好看？再好看也是凶器，刃上染了血你就不会说它好看了。”
楚晏似是不屑他的无知径直走了出去，慕衍微一沉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