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圣香的暴露〔上〕
“凤金猊,你这是强占民女!强欺良家妇女!”
“我是东圣国世子爷,强占民女不就是皇亲国戚的专属权利吗?”凤金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懒得再听她废话,直接伸手扣住她的脸吻下去。华锦媗急得直踹,凤金猊的深吻也反抗性地成了啃咬,一口比一口更用力,那痛……像是要啃出一口血肉才行。
“凤流氓!你给我住手!”她吼道,但无效。
凤金猊已听过太多次“住手”,黯黑深沉的黑眸底有两簇足以将她燃烧的熊熊烈火!精瘦结实的身躯紧紧压住她,灼热炙人的气息喷在她脸上,滚烫的吻不停落下来。
奇异的欢愉颤悸掠过全身,但华锦媗强迫自己漠视那份悸动,“凤金猊!”她的手腕抵在胸前努力地想推开他,拼命地想抓住最后一丝理智阻止可能发生的事……强悍霸道的吻从颈部游离到唇,凤金猊堵住她的嘴,伸手将她的双手反扣在身后,使她无法再抵拒他,只能不由自主的弓身迎向他!
华锦媗痛得低喊了一声,慢慢感觉到脖颈间多了些湿黏黏的液体。
……是谁流的血?!
她实在是抵不过凤金猊的力气,徒劳挣扎后,只能无能为力地静止下来,任由他强硬地褪下自己的衣衫,然后**裸地躺着,一头凌乱散开的乌发,眸光潋滟,任由他为所欲为。可少了抗拒,凤金猊的动作反倒没有那么强烈起来,他慢慢撑着手臂留出一点空隙,有些迷惑地望着华锦媗,嗤笑道:“怎么?这是屈服还是认命了?”
华锦媗看着压在身上的凤金猊,心惊道:“是你流血还是我流血了?”
凤金猊蹙眉,探出舌尖就要舔舐嘴角的血,却听得华锦媗忙道:“别碰!”
他疑惑地低头看着身下的她,听见她说道:“凤凰,让我看看你的伤!”
“不过是几滴血而已。”凤金猊回道,但还是松开手。
华锦媗没有用来逃,也没有急着捞回衣衫遮挡,而是撑起身子靠近他,伸手抚着他的唇用力摩挲,就像上回他流血那样地紧张兮兮——可是这回,她没有期盼中的惊喜,因为凤金猊的嘴唇毫发无伤。所以这几滴血是她脖颈间流的……
水香宫的风静止了,静得只剩下她急促的心跳和凤金猊小牛般的微喘,两者连成一片,分不清彼此。
一滴泪掉在床榻上。
华锦媗的手不由得颤抖,她忍不住的骂道:“凤金猊,你这个白痴!”
“刚才是混蛋,现在又骂我是白痴?”凤金猊瞪视她,一双眼好黑好黑,几乎是带着恨,又好似带着怜,冲突又矛盾。
华锦媗捶着他的胸膛,吼道:“因为你就是白痴!”
凤金猊闷闷地承受她的捶打,明明痛的是他自己,但华锦媗反倒两只眼睛红红地要帮忙哭了,他无奈地将手臂递过去:“哭什么?刀剑上的血和嘴唇上的血,都是我故意割伤自己的手臂抹的,所以我没中蛊毒。”
华锦媗愣了下,赶紧掰开他的手臂看,果真有一道食指长的割伤,她后知后觉地按着自己脖颈流血处,也不痛。那一根绷着的神经“啪”地断了。凤金猊伸手敲了她脑门一个栗子,颇有种奸计得逞的坏笑:“我就知道你还是最关心我的!”但晶亮的瞳仁后面残余着迷茫与害怕。
“你知道蛊毒的事?所以你现在是来套我话?”华锦媗恍然大悟,平缓了紊乱的心虚,一巴掌猛然呼了过去!
凤金猊及时截下她的左手:“干嘛打我?”
“你不是知道我最关心你吗?”华锦媗嘴角动了动,皮笑肉不笑:“所以打是亲、骂是爱,我这是在狠狠的关心你呀!”然后右手紧接着扇过去,凤金猊又利落地抓住。他正要得意时,猛然记起这样左右开弓的画面何曾熟悉,果然——华锦媗抬头撞了过来。硬邦邦的额头直接击中他的下巴,“砰”地一声,响得何其壮烈。
凤金猊捂着下巴痛得抽气。
华锦媗一边捂着额头亦是痛的掉眼泪,一边努力拽回自己的衣服。咬牙切齿的凤金猊故意伸手压回她被褪到腰间的衣衫,一双眼放肆地打量她光裸的上身,十足懊恼刚刚怎么没舍得剥落她的长裤,至少两手遮三处是遮不住的!
华锦媗恼羞成怒道:“你放开我的衣服!你太过分了,我不想跟你说话!”
“华锦媗,到底是谁最过分?”凤金猊黑白分明的桃花目眯了眯:“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安全的,你就不担心我会气到发疯吗?”
华锦媗戒慎的看着他:“谁疯了都轮不到你发疯!”
凤金猊倏然止住笑:“华锦媗,你现在就是在逼我发疯失手杀了你!”
华锦媗咬牙不语,但还是默默往回扯衣服。
凤金猊伸手将她脖颈间的血轻轻抹去,但就是傲娇地又压下衣服,振振有词的威胁:“在没有交代清楚前,不许乱动!”自然就不许她动起来穿衣服。华锦媗气得双肩直颤:“滚!”
眼见这间里衣薄的快要被扯裂了,她脑子一转就冲凤金猊重重地“呵欠”了一声,趁他反射性松手捂脸时,华锦媗顿时推开他抱起衣服跑。
“臭丫头!你以为你跑得了?”凤金猊气急败坏地勾起某物踢门,把门给堵死了。
华锦媗只好扭头转向别处,一边赶紧裹好衣服,一边踩着床榻准备翻窗——衣领被一只凉飕飕的手给揪住了——华锦媗顿时摔倒在床上,上衣趁此又被剥走,她半个身子毫无这样,趴在床上显然是一个更尴尬的场面。
华锦媗已被气到无话可说了:“姓凤的!”
凤金猊伸手将窗也锁死,堵在床边大饱眼福、明知故问道:“干嘛?”
华锦媗抱胸趴在床榻上,竭力减少暴露部位:“卑鄙!无耻!下流!龌蹉!”
凤金猊鼻端哼出一声冷笑:“还有呢?”
她骂人的道行已突飞猛进:“流氓!淫荡!猪头!色狼!……”
凤金猊面色渐渐铁青:“臭丫头,你再敢骂一句,我就脱你一件衣服!”
华锦媗瞬间咬牙不语,因为身上仅剩一条长裤,赶紧抱胸背对凤金猊战兢地坐好。
凤金猊就拉了一张凳子大大咧咧地坐下,继续肆无忌惮地欣赏她那光滑如缎的裸背,甚至吹起了轻佻的口哨,活脱脱的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市井流氓*锦媗真的是欲哭无泪。
“什么时候才能拿到蛊毒解药?”正式进入话题。
“……”
“唐瑶光和萧鸿昼也中蛊毒了,如今看来是你们都居下风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心姐已经全都告诉我了。”
“她怎么有胆告诉你的?”
“我很好奇你拿什么威胁她,让她没胆说?”
“她不是告诉你了吗?那你怎么怎能不知道。”
“哼——我问了,她的确什么都没说。”凤金猊敛容,眼神咄咄逼人:“所有人都知道我凤金猊最爱的女人就是你华锦媗,我们吵架、冷战、闹分离,旁人笑归笑却始终想方设法让我们复合。我们那晚酒窖醉酒的确是一招苦肉计,为了逼真我还甘愿被砸破脑袋,可是醒来之后,心姐居然拒绝透露你们的谈话内容?而且从那时候起,她开始躲我,显然是有所隐瞒!”
华锦媗不由得暗中咬牙:这盛悦心当真是演技拙的伤人呀!
凤金猊轻笑:“再往前仔细想想,你拒绝我碰你是从你被邀月监制开始。邀月如果不能杀你,是绝不会让你轻易离开!三国使者有人暴毙,一群太医查不出病因,你却能一眼看穿是蛊毒作祟?连珏带人搜索东宫,唐瑶光指控你中了蛊毒。萧鸿昼与唐瑶光偷欢,萧老君主抓奸直至撤退,我整个过程都在场,还亲眼目睹萧鸿昼后来秘密处死全部被唐瑶光咬过的人,甚至就连他自身也拒绝旁人靠近,当然除了你!”
“所以我猜——”他蹙眉盯着华锦媗慢慢僵直的背,笃定道:“邀月在圣宫给你下了蛊毒,而你传给唐瑶光,唐瑶光处于某种复仇心理就去祸害三国使者。连珏与你暗中往来,所以她很快查到东宫,逼出唐瑶光的不打自招跟受尽排挤,也间接撇清你的所有嫌疑。如今中毒的人除了被隔离的那群,就是你、唐瑶光、萧鸿昼,以及……李圣香!”
华锦媗瞳孔一缩。
凤金猊知道她是默认了,因为——“前几日我与李圣香在你房中起争持,你挡在李圣香面前其实是为了保护我吧?因为他当时吸了你的血,染了蛊毒。而你如今将李圣香放在身边,是在监控!”
华锦媗闻言,不由地长叹一口气,慢慢鼓掌三下,啪、啪、啪,她扭过头,凤金猊的目光锁在她脸上,直直地落进她的眼中。“凤凰,你这么聪明,我不知是该为你庆幸,还是为我自己担忧。”
凤金猊沉脸道:“如果没有触及底线,我可以随时装傻。”
“但你是不适合装傻。”华锦媗回道,再度沉默地转回去。这种沉默与的盛悦心的沉默都是一样,属于无话可说的默认。她低头望着面前空荡荡的一面白墙,右手两根长指正缓缓地敲打,显然……又比盛悦心多了某种思考。
夜更深,寒露侵入肌骨,华锦媗无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凤金猊荡开手中的衣衫为她披上,并将她头发捞出来。“想不出如何蒙混过关就别想了,再让我看破非常难堪!”
她闻言,这沉默也就有些尴尬了。
凤金猊伸手,以指代梳慢慢梳理她的头发,一缕、两缕,耳边隐约想起当年成婚前晚躲在窗后看着甘蓝学媒婆梳理她的秀发,也是一缕、两缕,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那时候的他们,活得多好。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终于,是华锦媗不得不妥协了。她道:“好吧,你的确猜对了。只是我们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是不可能放弃任何复仇的机会。在我的立场,我不希望将你们牵扯进来,因为没必要——你们只会劝冤冤相报何时了,也太危险。”
凤金猊神情蓦然沉敛,那只梳发的右手攥成拳头在她脑袋悬了悬,但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半晌才咬牙哼道:“自作聪明!”
华锦媗疑惑地抬起头,一记暴栗在她脑门开了花,“啊!”
凤金猊道:“‘我希望’、‘我希望’……那些都是你希望,不是我凤金猊的希望!”
“凤凰,站在你的立场,你希望——我对你不要有所隐瞒,不然就是见外跟不信任对吧?!”
“原来你还知道换位思考呀?”
“我当然会换位思考你的感受,但是那又怎样?”华锦媗立即反驳过去:“你们跟这些国仇恩怨是毫不相关,而且你们背后还牵扯着一个东圣国,稍有不慎就是几国冲突,那得靠战争来解决了。再者,我们复仇不仅事关生死,还关系此生荣誉以及死后是遗臭千年还是流芳百世……所以我能扯你们入局吗?就算你怨你恨,我也绝不会!”
凤金猊一时间哑口无言。
华锦媗又道:“我们跟他们的恩怨已经累计十数年,数万人的命,这仇若一日不除,死人不得安息,我们活人也不安心。凤凰,你我各有身份和责任,不能强行逆转,不如各自顺势而为吧。至于你我之间的姻缘,我希望……”
“我希望不该受影响!”凤金猊蓦然截话,冷冷说道:“复仇跟你我的姻缘本是两码事,除非你为了复仇要牺牲掉所有,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算是死也要把你拦住!如若不是,那我凤金猊活多一日,你我姻缘就不可少一日!”
华锦媗愣愣看着他。
凤金猊咬牙道:“华锦媗,我可以等你。”
华锦媗蓦然心惊:“凤凰,你没必要如此委屈。”
“如果是以前,我即刻就将你绑回凤王府,从此锁在家中直至出殡!但今时不同往日,我们身份越高、顾忌越大,纵然我委屈又如何?纵然我气得想杀你也能如何?打从我凤金猊认识你华锦媗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没有选择了,只能同生或者同死!不过——”抱臂冷笑的凤金猊,嘴角微笑蓦然有了温度:“看在你对本世子如此一往情深且连生前生后的名誉都考虑周全的份上,本世子受点委屈也无所谓,所以算了,一切照旧!”
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口吻,暗示华锦媗已是雨过天晴了,可什么是——“算了?一切照旧?”
凤金猊懒得回答,只是伸手掰开她脏兮兮的脚底板,口气恶劣道:“哪有千金小姐像你这样光脚到处乱跑?毫无大家闺秀之范,就像只野猴子,我下半辈子跟你过估计要操碎心了!”然后蹲下身,却是掏出布巾帮她温柔地擦去脚底的污泥。
一张俊脸贴得很近,华锦媗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低眉顺眼,心头一跳:“凤凰,其实是你比我还要一往情深且生前生后都考虑周到吧?”
凤金猊瞬间抬头,咬牙恨道:“才没有!我现在心里还是很不爽,所以你最好别说话,否则惹得我反悔,现在就反悔绑你回家就地正法!”他粗鲁地推开她的脚,面色铁青地伸出手臂,看似要勉为其难地抱她回去。
华锦媗自觉像猫儿似的钻入他的怀里,圈住他的胸膛就不愿意松开了。
凤金猊不由得抱紧她。有些话即便不说,但知道她也能猜到。他凤金猊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失去一个叫华锦媗的女人。所以华锦媗趁火打劫道:“我自己回去就好,我隔壁住着一个圣香呢。”
“那小子装疯……”凤金猊话还没说话,就再度被华锦媗咬唇堵住。她蛊惑般地吻着他紧抿的嘴角,将他一肚子怨气一口一口吻消,吻至他嘴角弧度慢慢勾起且想反客为主时,她才松手埋怨道:“你干嘛老是跟他作比较?你明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呀!”
这娇撒的还可以。凤金猊满意地哼了哼,然后抱起她放到她来时出现的暗道出口,目送她离去。
如果华锦媗连萧宫暗道都已摸透,那这份复仇的心是积累多久,何其强烈?!凤金猊自知拦不住,只能妥协。
一声细不可闻的呼吸声终于忍无可忍的响起,他瞬间绷紧了神经,藏于袖中的右手已拔剑出鞘,等藏于暗处的那声薄弱的呼吸骤然逼来时,凤金猊迅速转身挡下这兜头劈来的黑影。
“铛——”
像极锋利金属发出的碰撞声响,非常刺耳。
可这黑影却只是一只手而已。瘦长、纤细、指骨分明,即便在月色灰暗中亦能看出肤色一片惨淡淡的白。它凶神恶煞地抓住了袖影剑,指掌恼怒收紧时,指腹与剑摩挲,犹如锋刀利剑狠狠摩擦迸发火花,发出一声又一声尖锐的咔擦咔擦声。
凤金猊凝神望去,瞳孔骤缩:“李圣香!”
没错——站在他面前就是李圣香,一个面无表情的李圣香,一个宛若来自十八层地狱要夺命的李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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