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何苦殃及池鱼?

“楚贱人!说的好像她给本宫请过安似的!”回到宫中,皇后可谓是恼极!摔了好一阵儿的东西,怒骂道:“不争气的东西!白白让那贱人捡了便宜!”

宫人吓得不敢多语,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盛怒的皇后给的打了。

薛彦彤瞧着桌上堆着的野志,双眼放光的拿起一本,看了几页,欢喜说道:“以前我可爱看这些书了。却只能偷偷的看,哥哥总说这些东西都是骗人的,玩物丧志。”

“消遣的玩意儿也有教人的东西。”楚慈一笑,将书摆到书架上,说道:“看过的就放到下头这一格,看得差不多了,咱们再去御书房换。”

“你昨夜就看这书啊?”薛彦彤将书放到一旁,跟在楚慈身旁问道:“你眼下都是青的,肯定没睡好。”

能睡好么?差不多四更才睡,能睡好才怪了。

回头朝薛彦彤一笑,楚慈在她耳旁轻声说道:“昨夜与皇上商议了一些事,兴许过不了几日,太子便要与楚月陌完婚。”

薛彦彤瞪眼,这事儿到底算好事还是坏事啊?他们联手了,对楚慈不是更加不利?

“放心,自有安排!”安抚一笑,楚慈将书又塞到薛彦彤手中,“方才池公公来说了,咱们往后不必去给皇后请安。你没事儿便练练功夫,看看书。闲得无趣了,咱们就去外头走走。”

这日子,倒是一日胜过一日了。

薛彦彤自然知道这样的好日子都是楚慈算计得来,却也珍惜能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刻。

不出所料的,三日之后,高顺帝便下旨赐婚。于正月十八完婚。还真是以楚慈那法子安排的,将太子府中一品行端正的侧妃扶正,将楚月陌抬了平妻。而那卓双凝,则是以陪嫁媵女的身份嫁入太子府,其中有多少算计,大家也是心知肚明。

楚慈正在想着如何让太子后院的火烧得旺?又是一道圣旨让楚慈蹙了眉头。

到了御书房,楚慈看着案后垂眸写字的人,上前问道:“皇上,为何这么早便给小泽赐婚?”

正月十八,太子大婚。正月二十八,楚月泽和孙芯蕊大婚。

高顺帝抬头一笑,朝她招了招手,说道:“快过来瞧瞧,这是给小泽送去的贺礼,你瞧瞧可还缺些什么?”

楚慈抬步上前,便见宣纸上写着长长两排的物名。虽没看到实物,但瞧着那些名字,自然是好东西。

“你是我的妃子,小泽大婚,总要送些贺礼过去的。你瞧瞧这些可还满意?若是不够,我再问问池顾,当添些什么才合适。”

这会儿,高顺帝将自已摆到了楚月泽姐夫的身份,该置备什么,缺不得什么,都是花了心思去盘算。楚慈看着高顺帝认真的模样,轻声说道:“皇上,你不必如此。”

戏演得这么真,会让我觉得,眼前的人不是高顺帝,而是那个爱了三年的宋文倾。

高顺帝执笔的手顿住,却也不过片刻,缓缓说道:“曲贵人手骨尽碎,宫中御医无人可治,想来只有求那所谓的神医才能得救。可那神医不是死了还被剥了面皮?这事儿,也只能发黄榜,看看谁能起死回生了。”

高顺帝不接楚慈的话,反倒是说起了曲贵人之事。楚慈低头思量片刻,便是抬眼看向高顺帝,以商议的口吻问道:“能不将顾大夫一家牵扯进来吗?能放过小泽和小蕊吗?”

将楚月泽的婚事与曲贵人的事情放在一起,他想的什么,稍稍一想便也明白了。

为什么这些事要将他们都牵扯进来?那顾大夫一家,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幸福,她自已的人生毁了,小彤的人生也毁了,为何还要牵扯那些无辜之人?

高顺帝倒是不知道楚慈对顾清墨一家有着怎样的态度,转眼看向她,问道:“你与顾家,渊源颇深?”

楚慈摇头,却是说道:“皇上可愿与臣妾一道出宫?臣妾也是许久未见他们,想远远瞧上一眼。”

有些事,是说不清的。或许,他见到了,便明白了。

高顺帝如今倒真是事事如她的意,当下让池顾安排出宫。

换上常服的二人坐在普通的小马车中,行于闹市。池顾戴了蓑帽驾车,到了一间铺子前,轻声喊道,“主子,到了。”

马车就这么停在街旁,池顾去买了些东西,摆出等人的行态来。

楚慈掀起帘子一角,便见不远处是一间小药铺。铺中异常安静,可谓是门可罗雀。顾清墨坐在柜后低头写着什么,面容微显消瘦。

过了许久,便见顾夫人牵着瑶瑶走了出来,手中端着一个青花碗。也不知顾夫人低头与顾清墨说了什么?顾清墨柔和一笑,将瑶瑶抱起放到了腿上,接过碗放到桌上,舀了勺碗中的吃食,却是先喂了瑶瑶一口。

瑶瑶自然张嘴接过,回头与顾夫人说了句话,顾清墨便抬手在顾夫人腹间轻轻的摸了摸,神情之中的爱意与眷恋丝毫不掩。瑶瑶也在此时侧脸贴上顾夫人的小腹,笑得灿烂。

所以,顾夫人是有孕了么?

有家,有妻,有女,如今顾夫人又怀了身孕,顾清墨俨然被幸福笼罩,仿佛被逼进京,一切从头开始都不甚在意。

在车中看的久了,楚慈面上的笑意也渐渐加深。高顺帝稍稍一想,便明白她所在意的是什么。

不幸的人何其多,这家人如此和美,若当真弄得妻离子散,倒是比杀之更显无情。

“我如今已是不想其他,你要我配合,我便配合;你要我如何,我都能做到。这家人,是我心中唯一的柔软,我得不到这样的幸福,却不想因为自已而害了他们。他们远离尘嚣,只想过自已想过的日子,你又何苦为了让我臣服,一再的伤害无辜之人?”考虑再三,楚慈还是将这话道了出来。

放了帘子的车中光线昏暗。她的模样,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不可否认,就是想让她明白,他能宠着她,也能拿捏着她。知她聪慧,更知她心中算计,也明白她的虚情假意。故此,时不时的提醒着她,省得她将来犯了错,却不自知。

高顺帝不接话,楚慈终是开口唤道,“泽君,我们的事,都不要再牵扯无辜之人可好?那么多的仇人等着我们去收拾,又何苦殃及池鱼?”

一声‘泽君’,便是将她的软弱彻底的摆了出来。仿佛是在告诉他:你看,我的软肋这么多,你随便动手就能捏死我 ,又何苦处处压制?又何苦时时提醒?

她如此示了弱,高顺帝便是一声轻笑,朝她招了招手。

本是相对而坐之人,起身走过两人之间的距离。高顺帝将人拉进怀中,轻声说道:“你想的,我都会给你。”

有些承诺,就似水中月,镜中花,当真不得。就像宋文倾所给的那些承诺,到最后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楚慈没将高顺帝的话当真,却是记挂着顾清墨一家。时不时问上一句,高顺帝都是高深莫测一笑,却不与她说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正月十八这一日,太子大婚,楚月陌嫁入太子府。楚慈作为姐妹,自然也要去瞧瞧热闹的。

热闹的气氛,却暗藏了太多的算计。楚慈去祝贺,众人面上恭维,可这京中权贵,谁又真个瞧得上她?加之楚慈本就是去走个过场,以添火为主,便径直去了后院,瞧瞧原主那所谓的长姐。

说到底,楚月陌委实是个绝色美人,这个年纪的美人,褪去年幼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妩媚。加之精心装扮一番,真真是将这屋中之人都比了下去,就连她身旁立着的卓双凝,也都成了陪衬。

楚慈的到来,屋中女眷起身行礼;那六公主瞧着了楚慈,嘴角挂着冷笑,眸中尽是嘲讽。

说是嘲讽,更多的当是憎恨。想到那日被高顺帝当众打脸,她这口气岂能咽下?可皇帝也是敲了警钟的,是以,六公主也不敢太过放肆,而是将火牵向了楚月陌。“哎,都说在世姐妹本当同心。可皇嫂这太子妃的身份,偏生就是这亲妹妹硬生生给改成的平妻。”

楚月陌也是恼!当日到了御书房的人可不少,大家可都听了高顺帝亲口所说,要如了楚月陌的愿,让其嫁入太子府,为太子妃。怎奈楚慈对楚月陌旧怨颇深,愣是将那太子妃给改成了平妻,你说这楚月陌能不怨,能不恨吗?

楚慈如今宠冠六宫,自然稳坐上位;面对一众女眷投来的目光,面对楚月陌的愤怒,楚慈却是轻浅一笑,“六公主有所不知,我这也是为大姐考虑。身为太子妃,自然要有自已的子嗣才行。身为平妻却是不同,只要太子宠爱便好,就算无所出,也不会有人拿‘三年无所出’为说法,闹得面上无光。”

这话,可不止说了楚月陌,连带将多事的六公主也给一并教训了。六公主那个恨呐!当即站了起来,怒视楚慈,仿佛要将她活吞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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