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危局二
王子腾抵达秦川城的时候,秦川所部正在整顿兵马,这方知道北方雪国举国进犯北境,已经占领虎牢关,目前正在全力进攻雁门,还有山海两大险关。
王子腾一面派人往京师送信,一面听取了北境现如今的情况汇报,最后接过兵权,带领秦川兵马奔赴山海关一线。
北方战火燃起,消息传到京师,议事厅里,贾珍,史鼎,李文忠等为此商议对策。
“为今之计应该先把陛下请回来,以稳住朝局!”石皇言道。
“陛下自然是要去请回的,但是北境那里,是否需要派兵支援?军函上面可是说雪国举国之力来犯,军力不下三十万,而我北境只有十万兵马!”李文忠言道。
“我知道李大人在为陛下还有兰贵妃的安全担心。大可不必,北方十万兵马,守城足矣。其他各处兵马,不可随意调动,以免出现不可挽回的乱局。”贾珍言道。
“会有什么乱局,自从陛下离开,贾大人一直危言耸听,又是征粮,又是征兵马,又是打造兵器。现如今石国上下怨声载道。那修建京杭大运河积累下的一点恩德,早已经被败坏殆尽!”李文忠言道。
“各国相安无事已经百年,为何现在这个时候雪国突然来犯?而且举国之力?石国现在表面上强盛,其实已经病入膏肓,不复当年。先是三王之乱,再是义忠亲王的事情。他们正是看到了这样的乱局,这才明目张胆的来犯。现在是雪国,谁又能保证东边的风池国,南边的月轮国不会突然来犯?”贾珍言道。
李文忠听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这个时候,两匹身后插着红色旗子的骏马直入京城,斥候挥舞着手中的信函,直入皇宫,下了马,一面往里面飞奔,一面沙哑的嗓子喊道:“报!东部边关告急,风池国大军二十万举国来犯!”
争论不休的朝臣们一时间愣在了那里,纷纷望向了殿外。
这边贾珍刚从斥候手中接过信函,尚未来得及拆开,外边又跑进来一位斥候,高声喊道:“报!南部边关告急,月轮国举兵三十万犯我边关!”
整个朝堂之上顿时乱作一团,纷纷看向了贾珍。
贾珍暗自咬牙,师父终究还是走上了这么一步了呢!
贾珍一面安抚朝臣,一面商量对策,最后决定,调淮西兵马,由淮西大都督贾雨村带兵抵御南方月轮国。
贾珍亲自领兵,带东部兵马,抵御东方风池国。
国事暂时交由史鼎,李文忠两位重臣统管,协调各方,以稳国体。
与此同时,派出斥候,送信北方,恭请石皇归国,主持大局。
“珍哥儿,就让我陪着你去吧!”天香楼里,薛宝钗央求道。
“你去会打乱我的规划的。”贾珍言道。
“为什么?”薛宝钗不解道。
“在家里好好的,等我回来!”贾珍揉了揉薛宝钗的脑袋道。
“就不能换作旁人去吗?”薛宝钗问道。
“听话,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贾珍言道。
看着贾珍一脸笃信的样子,薛宝钗这才放下心来。
这日,贾珍同薛蟠带兵出征,史鼎,李文忠等文武百官,薛宝钗,王夫人,薛姨妈等家眷在城门外送行。
薛宝钗穿着一袭风衣,站在城楼上,望着贾珍同薛蟠骑着战马离开皇城,打开了手里的绢布。
“宝钗,回来嫁我可好?”薛宝钗念着那绢布上面的血,一时间泪如雨下。
薛宝钗对着早已经远去贾珍轻声喊道:“好!”
史夫人同翠缕带着一马车的东西北上,半路上遇到了前来接应的兵马,换成了快马,没几日就抵达了雍州城。
卫徵,卫若兰父子,王子腾皆在边关督战,不在雍州。
史湘云正站在城楼上眺望北方,闻听史夫人还有翠缕来了,捂着肚子高兴前去迎接。
“婶婶!”见到史夫人,史湘云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我可怜的云儿啊,这大冷天的,怎么还站在城墙上,快随着婶婶下去!”史夫人一脸责备的拉着史湘云下了城墙。
“婶婶这一路辛苦了!都快想死云儿了!”史湘云破涕为笑道。
“你也是个狠心的,这些年了,也不知道送个信儿。”史夫人道。
“我哪敢呀,婶婶若是知道了,还不过来把我给捉回去!”史湘云言道。
“你呀,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这次来呀,我特意带了好多你喜欢的东西,这么多年在北方,怕是很少能吃到家乡的味道了吧。”史夫人言道。
‘“真的吗?这几日为边关军情的事情,云儿正没胃口呢。”史湘云言道。
“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做去!”史夫人说着,跟着一个丫鬟下去了。
等到史夫人离开,翠缕笑着说道:“看把老夫人高兴的,这一路上,好几夜没合眼呢。”
“说起来我也是个不孝的,叔叔婶婶待我这般好,我还老让他们担心。”史湘云言道。
“对了,见到林妹妹还有石皇没?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史湘云突然问道。
“林小姐已经身陨了,石皇也不知所踪!连紫鹃妹妹都不知道去哪里了?”翠缕言道。
“怎么会这样?”史湘云吃惊道。
“不止如此,柳大哥,宝二爷都没了踪迹,元妃身死,就连凤姐儿也死了!”翠缕接着说道。
“果然,一场劫数,终究逃不出相互倾轧,骨肉相残的地步!”史湘云喟叹道。
“幸亏小姐还有姑爷抽身早,若是卷入其中,怕是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呢。”翠缕言道。
“你倒是难得的聪明了一回。”史湘云笑道。
“那是,我是小事上不计较,大事上不糊涂。”翠缕说道。
“嗯嗯嗯,你很厉害!”史湘云连连点头应和道。
山海关前,望着关外敌人不计损失,不分昼夜的攻城,卫徵皱紧了眉头。
雪国这是怎么了?竟然不顾后果,不及损失的举国来犯?这种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人海战术,长此以往下去,怕也是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到时候就不怕石国报复?
呜呜呜~~~
又是一阵号角声响起,石国这波攻城士兵向着两边退去,中间又跑过来近万的攻城兵马,替换掉之前疲敝的士兵。
卫徵环视了一眼城墙上守了两拨进攻的士兵,命令他们下去同后面的士兵相应的做一轮轮换。
新的士兵上来,旧的士兵下去,望着城墙下七倒八歪昏昏睡去的士兵,卫徵皱紧了眉头。
对于北境的士兵而言,强势在于骑兵重甲,善于进攻,而不是守城,一味的这样守下去,等于将自己的强势扔了,以自己的弱势对待别人的强势。长此以往,不但士兵疲惫,怕是士气也会受到打击。
卫徵决定改变战术,将城上的指挥权交给了自己的副将,然后在城内点齐五千兵马,命令士兵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带领重骑兵朝着那些攻城的士兵冲杀了过去。
雪国忌惮石国的重装甲骑兵,尤其是他们的冲击力,若是在平坦的雪原上面奔跑起来,杀伤力极大,所以在距离山海关很远的地方扎营。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如此兵力悬殊之下,卫徵会带兵杀出,攻城士兵们一时间乱了阵脚,纷纷逃奔。
一万攻城士兵在骑兵的冲杀下,还有城上弓弩手的帮助下,很快被消灭大半,等到雪国的指挥者反应过来,派兵来救的时候,那边卫徵早已经带领兵马回城。
如此反复了几次,雪国兵马损失惨重。
一座雪山之上,一位身披雪白亮甲的壮汉望着远处的山海关道:“这个卫徵守护北境几十年,是石国的一位悍将。而且北方兵强马壮,尤其盛产良马,重骑兵更是所向披靡。如此消耗下去,我们怕是得不到什么好处!”
“风池,月轮两国的兵马不是也已经开赴前线了吗?现在怕是没有兵马能够前来救援北境。我们雪国三十万兵马,对阵他北境十万铁骑,难道没有胜算?”一位白袍白胡须的老道言道。
“以现在的情形来看,五五开,就算我们获胜了,也会伤了雪国的根本,而石国南方还有东方的兵马偏弱,想必月轮国还有风池国很快就能撕开一道口子。一旦他们保存了实力,到时候两国联手,趁进犯雪国,我们如何应敌?”那位将军言道。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那白胡须老道问道。
“等,等到两国破关,北境兵马必定分兵前往救援,到时候我们这边压力就会减轻很多。”那将军言道。
“怕是等不得!”白胡子老道言道。
“国师!”将军一副为难道。
“我若是将那位卫徵将军斩杀,胜算几何?”雪国国师问道。
“若他死了,北境群龙无首,至少有七成把握!”那将军言道。
“好!”那国师言道。
“国师,您若如此,怕是会破坏规矩!”那将军担心道。
“若是能够得到那上界尊者的缘,破坏规矩就破坏规矩吧!”雪国国师言道。
又是一次冲锋,雪国的攻城士兵差一点全军覆没。
卫徵带领得胜的骑兵折返,突然一柄大剑从天而降,朝着卫徵后心刺了过来。
“卫老弟小心!”城墙之上一声大喊,紧接着一只龙弩射向了那柄长剑。
长剑被射的偏离了轨道,钉在了城墙之上。
那雪国国师眉头一皱,驱使着长剑朝着那城墙上的老者刺了过去。
老者一个不妨,长剑刺透胸口,倒在了城墙之上。
“子腾兄!”卫徵顿时目眦尽裂。
“架设龙弩,把那个老道给我射下来!”卫徵一面喊着,一面带领重骑兵折返了回去,一统乱杀。
白胡子老道看着那呼啸而来的龙弩,吓得赶忙撤回了雪山之上。
“将军,不能再往前了!”一个小将见卫徵杀红了眼睛,马上就要走出龙弩的射杀范围,赶忙提醒道。
卫徵这才罢手,带兵返回了山海关,飞奔到城墙之上。
“子腾兄安好?”见郎中正在为王子腾包扎伤口,卫徵跑了过去道。
“岂可以身犯险,岂可以身犯险啊!”王子腾抓住卫徵的手,叮嘱道。
“放心,我已经让士兵们在城墙上架设重型龙弩,这要那个老道再出来,定会将他射杀!”卫徵言道。
“这就好!”王子腾言道。
“儿媳妇就快要生了,子腾兄又病着,不如前往雍州吧,替我看一看孙儿。”卫徵说道。
“这样也好!”王子腾笑了笑,已经是晕了过去。
卫徵嘱咐了几句,命人护送着王子腾返回了雍州。
雪国国师见没能斩杀了卫徵,哀叹了一声,现如今已经打草惊蛇,怕是敌人会架设更多的龙弩来防备自己,再想刺杀就难了。
“说起来也并不是一无所获,那位白发的老将,想必就是石国的兵部尚,王子腾,其威望尚在卫徵之上!”那将军见国师心情不好,安慰道。
“让士兵们暂时停止攻击吧,养精蓄锐,同时派出斥候,通过海外通道与风池国,还有月轮国联系,等到这边抽调兵力过去,我们再作打算。”国师言道。
那将军点了点头,下达命令,让士兵们原地待命,决定打一场持久的战役。
雍州卫府之中,史湘云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全身满是汗水,旁边翠缕握着史湘云的手,轻声的安慰。
“快了,快出来了,少夫人用力,在坚持坚持!”稳婆喊道。
产房外面,史夫人听着里面史湘云的叫喊声,心如刀绞,手中撕扯着绢子,来回走动着。
这个时候,外面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进来,那史夫人回头一看,竟然是王子腾,吃了一惊道:“王老将军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云丫头生了吗?”王子腾问道。
“正在生,快了!”史夫人言道。
“这声音好生熟悉,好像当年孩子他娘生涣之时候的声音啊!”王子腾抬头望天道。
“给孩子起名字了吗?”王子腾又问道。
“还没起。”史夫人言道。
“生了,生了,少夫人生了,是个男孩!”翠缕高兴的跑出来道。
史夫人听了,顿时大喜,笑着低头对躺在担架上的王子腾说:“是个男孩呢!”
王子腾眼中流出两行热泪、已然溘然长逝。颦颦知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