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太医论病一

“老爷,秦家来人了!”尤氏悄悄的走到天香楼上,又不敢直接推门而入,只敲了敲窗子,在门前小声道。

“知道了,你将他引到这里来,切莫让人瞧见!”里面传来了贾珍的喘息的声音。

这种事情,尤氏撞见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也已经习惯了,她只是来自一个普通人家,小家效的,娘家没有靠山,若没有贾家接济,老子娘怕是早就饿死了,所以自从嫁到贾家,不成望老爷能够爱惜她,因为从知道有天香楼存在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摆设罢了。

既然是摆设,还是各自安好为好,尤氏心中自我安慰了几句,下楼去了。

“你家夫人生气,你就不担心?”秦仙儿仰卧在床上,抚摸着正坐在床沿穿衣服的贾珍的发丝道。

“我和她又没有什么感情,若不是父亲管得严,她这些年上上下下操持,又没有什么错处,我早把她给休了!”贾珍言道。

“贾老爷终究是提防着我!”秦仙儿冷哼道。

“父亲也是为了全族着想,你放心,他现在撒手不管了,这东府,还不是我说了算!”贾珍言道。

“我就知道珍哥儿是站在我这一边的!”秦仙儿说着,在贾珍耳边哈了一口气道。

贾珍浑身一个机灵,虎躯一震,一把将秦仙儿推到床上,然后压在身下,却被秦仙儿抵住了道:“我与你那黄脸婆相比,怎么样?”

“自从随了你,我哪里动过她!”贾珍说着,就要撕扯秦仙儿的衣服。

正在此时,只听外边喊道:“老爷,张太医到了!”

贾珍幽怨的看了秦仙儿一眼,然后理了理衣服,出了门,瞪了尤氏一眼道:“人在哪里?”

“在大厅!”尤氏低着头,跟着贾珍前往大厅。

会客,算是尤氏比较喜欢的一项活动。她虽然样样比不上天香楼的那位,但是毕竟是东府的主母,贾珍的正妻,族谱上面有名字,死了也是要入贾家宗祠的,而天香楼的那位,纵然得老爷万般宠爱,最终又能得到什么?每每想到此,尤氏的心情就大好,往里日对那小贱人的怨恨,也舒缓了许多。

那大厅之上正坐着一位年近半百,头发花白的老者,见贾珍走了进来,起身朝着贾珍行了一礼道:“晚生张友士见过贾公!”

贾珍见是一位老者,比较陌生,让那老者座下,这才问道:“你从淮西来?”

“晚生本是秦将军麾下的一个军部郎中,听闻陛下起复旧员,老将军不忍我一把年纪,在军中受罪,所以荐信一封,还请贾公协助!”张友士说了,将一封信函递给了贾珍。

贾珍打开信函看了几眼,这才问道:“不知道老先生想要谋个什么差事?”

“我在军中素来以看病为生,多年下来,也赚了些薄名,对各种疑难杂症也颇有研究,若是能在太医院任职,发挥所长,自然是好的!”张友士说道。

贾珍点了点头,因说道:“这个好办,明日我就将你的帖子送到内务府,过几日就会有消息!”

“如此就多谢贾公了!”张友士躬身一礼道。

“哪里,我与秦将军素有交情,这个小忙,自然是应该的!”贾珍言道。

正在这时,秦仙儿的丫鬟珍珠,凑在贾珍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贾珍听了,点了点头,然后对张友士说道:“我这里正好有位病人,请了好多大夫,皆不见好,还有劳老先生帮忙给看一下!”

张友士听了,知道贾珍特意在考验自己,遂点了点头道:“还请贾公带路!”

“老先生请随我来!”贾珍起身,带着张友士来到了秦仙儿的房间。

尤氏想要跟着一起进来,被贾珍瞪了一眼道:“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退下吧,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允许接近天香楼!”

“是!”尤氏听了,赶忙退了出去,珍珠顺势关了房门。

“这位就是尊夫人了?”张友士见帘子后面,躺着一人,遂问道。

“正是,请先生坐下,让我把夫人的病症说一说再看脉,如何?”珍珠说道。

张友士道:“依我的意思,先看过脉,再说的为是。我是初造尊府的,本也不晓得什么,如今看了脉息,看小弟说的是不是。再将这些日子的病势讲一讲,大家斟酌一个方儿,可用不可用,那时贾公再定夺。”

贾珍看了秦仙儿一眼,点了点头道:“先生实在高明,如今恨相见之晚。就请先生看一看脉息,再做定夺!”

于是珍珠捧过大迎枕来,一面给秦仙儿拉着袖口露出脉来。

张友士方伸手按在右手脉上,调息了至数,宁神细诊了有半刻的工夫,方换过左手,亦复如是。诊毕脉,说道:“我们外边坐罢。”

贾珍于是同张友士到外边房里炕上坐下。珍珠端了茶来。贾珍道:“先生请茶。”

贾珍陪先生吃了茶,遂问道:“先生看这脉息,还治得治不得?”

张友士眉头紧蹙,想了好大一会,这才说道:“看得夫人这脉息:左寸沉数,左关沉伏,右寸细而无力,右关需而无神。其左寸沉数者,乃心气虚而生火;左关沉伏者,乃肝家气滞血亏;右寸细而无力者,乃肺经气分太虚;右关需而无神者,乃脾土被肝木尅制。心气虚而生火者,应现经期不调,夜间不寐;肝家血亏气滞者,必然胁下疼胀,月信过期,心中发热;肺经气分太虚者,头目不时眩晕,寅卯间必然自汗,如坐舟中;脾土被肝木尅制者,必然不思饮***神倦怠,四肢酸软。据我看这脉息,应当有这些症候才对。或以这个脉为喜脉,则小弟不敢从其教也。”

旁边珍珠道:“何尝不是这样呢,真正先生说的如神,倒不用我们告诉了。如今我们家里现有好几位太医老爷瞧着呢,都不能的当真切的这么说。有一位说是喜,有一位说是病,这位说不相干,那位说怕冬至。总没有个准话儿。求老爷明白指示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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