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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又是《论语》

玉璴听到叫声,偷瞄一眼少年,“噗嗤”忍不住笑出声来,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少年的脸红一块黑一块,俨然戏剧里的黑白红脸谱。

原来玉璴先头拽的几张宣纸是无字的,少年后来扯的几张宣纸却是有字的。纸上墨迹还未干透,和着血殷开,将少年的脸染得红一块黑一块,映着少年白皙的面皮,可不就像脸谱?

“你笑什么?这下可害惨我了!”少年只是捧着那几页有字的废纸叹息,也不理玉璴笑他。

“这是我两晚上的心血呀!严夫子限我四日内用蝇头小楷将《论语》和《华严经》抄一遍。

《论语》将将抄完,《华严经》才抄得一小半,这下全完了!夫子后日要查,若没完成,就要被关禁闭,禁食禁水三天。这可如何是好呀!”少年高声哀叹。

玉璴见他满脸血污墨汁,甚是狼狈,心里有一丝愧疚。又见他不住地哀叹,就上前扶起他道:“既然不是你害了小玉儿,那算我错打了你。这事我也有过失,这样好吧,今日晚饭后我来帮你抄书。你我二人一起抄,后日应该还来得及补救。不至于让你断食断水关禁闭,也算我对误伤你的弥补,你看如何?”

少年一听登时大喜,抹了一把鼻子道:“好!君子一言,哦不,你不是君子,那便叫侠女吧。侠女一言驷马难追,一言为定,不见不散!”

“好,一言为定。只是我怎么出去怎么进来。难不成还爬墙?”

“这个不用。一会儿我带你出去,晚上亥时我给你开内院的门。”

“不会被发现吧。你叫什么名字?”

“不会。我叫訾鑫,你呢?”

“紫鑫,我叫玉璴。”

“訾府上下的仆人名字里皆有‘紫’字,你的怎么没有。”

“我,我是新来的,还没来得及改。”玉璴不知道为何,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哦,好吧。咱俩算是正式认识了。一定要保密!”

“好!”

到得亥时,玉璴悄悄出了拂兰苑,朝内院溜去。来到院门,她轻轻叩了叩门,门吱呀开了。玉璴闪身进去。

訾鑫领着她抹黑来到书房。书房内已经点了一根蜡烛,二人开始秉烛抄经。

玉璴心怀愧疚,抄得很是认真仔细。訾鑫却一会儿口渴,一会儿内急,一会儿哈欠连天。稀里糊涂抄了不大会儿工夫,干脆躺在书房中的一张罗汉榻上睡着了。

玉璴正笔走如飞地抄着,四更时分,耳边传来轻轻的鼾声。转头一看,榻上一人仰面而卧,睡意正浓。

玉璴着恼,自己正奋笔疾书帮你抄经,原说好的二人一起抄才能抄完,怎么你一人便睡了。

“哼”,她用笔饱舔浓墨,起身走到榻前,轻轻在訾鑫脸上画了几撇胡须,又画了两个黑眼圈和一个黑鼻头,方才感到心意舒畅了许多,仍回座继续抄经。

玉璴手脚奇快,很快一本《论语》抄完,又去抄《华严经》。

不觉鸡鸣时分,《华严经》抄去大半。天将亮了,她得赶紧溜出内院,便走到榻前去戳醒訾鑫。

訾鑫正在与周公论道,突然被叫醒,一脸茫然,好一阵儿才记起抄书之事。

“我已经将书抄完,经只剩下一半,今日你自己抄吧。明日定能完成。”说完玉璴敲敲酸痛的肩膀和腰,准备离开。

“哎呀,头好晕!想是昨日失血过多,又劳神过度所致。”訾鑫抬手捂住自己涂着墨的黑鼻头连声喊道:“你去吧!我恐怕要多休息几日才成。大不了被关禁闭,饿它三天,又能怎样。男子汉大丈夫还怕了不成。”

玉璴的一只脚本来已经抬出了门,听他这么说,忽想他昨日流了不少血,若再饿上三天,岂不出人命?

罢罢罢,再替他抄一晚,反正剩的也不多,很快就能抄完,算是补偿他了。省的日后在府里遇到,落人话柄。等抄完了再不踏入此院半步。

她抬到一半的脚又缩了回来,转过身来对訾鑫道:“也罢,我再替你抄一晚,算做还你不揭发我之情和我错打你之过。此事过后,你我再无瓜葛。”

看着訾鑫满脸花猫一般,玉璴转身忍不住偷笑着离开。心想,今晚你若再睡着,就再给你换张脸,哼哼。

訾鑫见她答应再帮抄经,冲着她的背影喊道:“亥时我给你开门,莫晚了!”

见她已走远,一骨碌从榻上翻起身,走到案几前拿起玉璴抄的《论语》翻看。

上面的字密密麻麻,但娟秀整齐,不禁感叹这丫头还真有两下子,不仅速度快,抄得还这么整齐,自叹弗如。

玉璴摸黑悄悄溜出内院,往拂兰苑去。快到院门时,麻黑天色中,一个暗灰的身影纵过拂兰苑的院墙,跳入院内。

看身形像是折钰。她也起这么早?她去哪了,几时学会轻功的?

玉璴满腹狐疑,待要追上前相问,忽想怎么解释自己大清早从外归来?

正思索间,又一个暗红身影由远及近,翻身轻轻纵入院子,竟是婳柔儿。她也起这么早?

自己近日懒惰,疏于练功。她二人都已学会轻功了,自己还停留在拳脚功夫上,不然也不会送只小鸟上树,也能从墙上摔下来。

想到这里,她心意讪懒,闷闷走进院子回了屋。躺下不久,天就大亮了。

紫露一早来到拂兰苑,站在院中道:“近日少主归府,你们不许胡乱走动,只许在平日读书练功的地方活动。你们在圆房之前是不得与少主谋面的。半柱香后都去聆薇阁读书两个时辰,然后去宣武堂习武两个时辰。午饭后到无缝阁领绣具。你们八个人要在十日之内将百蝶穿花图绣完。”言毕紫露离去。

半柱香后,八位姑娘齐聚聆薇阁。教书先生给每人发了一本书,让用正楷抄在纸上。

玉璴不禁暗暗叫苦,又是《论语》。昨晚熬油点灯抄这劳什子抄得腰酸背痛,今日又要抄。她一脸难色,差点呕吐。

折钰笑道:“怎么啦?《论语》又不多,也是背熟的,很快就能抄完。”她哪里知道玉璴已为这《论语》整整奋战一宿了。

玉璴苦笑一声,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硬着头皮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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