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只不过眼前这位郭姑娘只顾着垂涎美貌,根本顾不得其他,正要再次开口,便见君煦率先道:“在下喝药的时辰到了,便不在此奉陪了,冷霄,将皇祖母给的东西接过来,顺便派人送郭小姐。”

君煦果断的开口,面上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

“是。郭姑娘,请。”冷霄伸手示意,他早就看这什么郭小姐不顺眼了。

“世子。”郭燕芙还想极力争取下,但瞧着冷霄那副架势忙住了嘴。

冷霄接过食盒,便立即派人将郭燕雯强自送走了。

还不等她们彻底离开,君煦便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刚刚那偏僻的一角,入眼的便是宁墨面色无波的容颜。

“可是我打扰到了你。”宁墨轻声道。

“没有,怎么会,那人是太后派来送吃食的,对了,不仅是我这里有,便是其他的王爷那里也是有的。”君煦不知为何,见她如此,心中突然升起一抹恐慌,急忙解释地开口,许是他太过着急,语句稍显凌乱。

“嗯,那便好,我来看看楚衣。”宁墨开口。

“你…你不用同我说原由,你能来,我自是最开心不过。”若说刚刚君煦还能勉强说服自己是错觉,但此时的他已经很是确定,今日她的墨墨,不正常。

“嗯。”宁墨轻轻颔首,随即径自越过君煦往里走去。

身后的冬瑶眼见着君煦那张俊逸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黑沉一片,周身的气温似是骤然变冷,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她不会被世子灭口吧。

顾不得其他,冬瑶忙向着宁墨的方向跑去。

只留下还处在无措中的男子。

“主子,你生气了?”冬瑶暗暗观察这宁墨的表情,虽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但冬瑶却是能感觉到她此时的不同之处,试探地开口询问。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宁墨淡淡地矢口否认。

“没,没生气。”冬瑶轻咬薄唇,忙否认地出声。

天啊,世子可怕,但主子生气更可怕,明明两只眼睛都有看到。

宁墨并未理会身后冬瑶的反应,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后院花折的药房。

“花大夫。”此时的花折正在将药材打碎,而一旁的楚衣便窝在他的脚边。

似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楚衣猛地站起来,冲着宁墨的方向飞奔而去,边跑边兴奋的叫了起来。

宁墨见此,忙蹲下身来,将楚衣拥住,露出了到别院后的第一个笑容。

“瞧你这如此的精神,想必花大夫已经将你医治好了。楚衣,我很想你。”宁墨语气温柔的开口,大致查看了下楚衣的状况。

楚衣似是能听懂它的话般,轻轻伸出自己的狼爪,碰了碰宁墨的素手,像是在回应。

宁墨见它这般可爱的模样,嘴角的弧度愈发加深,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它。

君煦一进来,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身上的冷意似是更甚,面上的表情,若是仔细一看,是显而易见地委屈。

“这个小没良心的,平日里,我同它讲话,它都不搭理,我还以为是它病情未见好转,正考虑要不要再给它加药,没有想到,一见到你,立即不一样。”花折停下手中的活计,往前走了几步,瞧着此时楚衣乖觉的模样,调侃地出声。

“多谢花大夫对楚衣的悉心呵护,只是不知此时它身上的毒可有缓解?”宁墨将楚衣放置在一旁,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出声询问道。

“不必客气,它身上的毒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还是要坚持服药。”花折解释地开口。

“那便好,那我今日可否将它带走,按着您开的方子给它煎药,它在此,难免会给您带来不便。”宁墨想了想,复又开口问道。

“可以,稍后我方子给你,日后一定要多加注意,它的毒素虽然已清,但身体已经对此有了记忆,断不能再这般大意。”花折细心叮嘱道。

“我明白,有劳花大夫。”宁墨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而后又紧接着开口:“花大夫,这是我在回春堂留存的牌子,有了此牌,可任意地在那里拿各种药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你收下。”

“你太客气了,我有君煦这小子的库房便已经足够了。这个牌子,你还是收下吧。”花折推拒地开口。

一听到,可以任意的挑选药材,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收下的,但他的余光瞧见君煦那张漆黑的脸,忙打住内心的真实想法。

若是他得罪了君煦,怕是会被他赶出来。

“花大夫对我的帮助,我一直深感于心,从上次您救了冬瑶后,我便想着报答于您,但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物件。

我知您对医术上的造诣很高,思来想去,便想到了这个方法。

更何况,我这并不是单单的想要报答您,也希望你可以通过这个机会挑选更加合适的药材,研制出更多的药物,帮助有需要的人。”宁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开口,语气真挚。

花折一时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暗道这小丫头同君煦一样,鬼精灵。

他再次余光看向君煦,见他的面色较刚刚稍缓,轻言一口气,伸手接了过来,出声:“下次不要如此破费了,又不是外人。”

他的话一出,很是能感受到君煦更加渐缓的脸庞,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甚至觉得待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君煦似乎还露出了笑意。

“这是我应该做的。”宁墨并未理会他的话,一本正经的出声。

“对了,你说的回春堂,你可知这都城有哪家医馆针对外伤有独到的处理方式,因着我最近在研究一个有关这方面的难题,进入了瓶颈期,想找人商讨一番。”花折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忙开口询问。

他之前有问过冷霄,谁知道他给自己报了一大长串,听的他云里雾里。

正巧,宁墨在这里,想着她定是知道,便忍不住地问了出来。

宁墨闻言,仔细思索一番,而后开口:“罗氏医馆的罗宿不错,我曾听赵叔称赞过他,说他治疗外伤方面的天赋极高。”

宁墨瞧着宁涵神情的变化,暗自好笑,心中却也觉得如她父母般感情甚好的夫妻却也不多见。这世上的男子总是热衷于三妻四妾,像是只有那般才能彰显他们的地位。

“对了,爹爹,今日怎不见煜儿,往常这个时候,他早已在涵文苑了。”宁墨下意识地看了看,出声。

宁涵心中一惊,忙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解释道:“煜儿今日下了学堂,去了他朋友的府邸。”

宁墨虽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到底也并未揪着此事不放。

待同宁涵和徐氏一同用完晚膳后,才回来墨染阁。

“主子,世子在里面已然等了半天了。”门口,待瞧见宁墨,夏霜走到她的身边,小声禀告道。

“嗯,我知道了,你让厨房做些可口的吃食。”宁墨点了点头,随即吩咐地出声,心中却有些奇怪,明明她与他刚分开不久,莫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着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几分,径直往里走去。

此时的君煦背靠在侧厅的美人榻上,双眼紧闭,似是进入了沉睡的状态。

宁墨见此,放缓了脚步,压低声音走进,只是还不能她有何反应,便见某人已经睁开了那双隽黑的眼眸。

“可是累了?”宁墨瞧着他脸上的倦容,关心地询问。

“还好。”君煦拉着她,让其坐在他的对面,顺手为她将茶盏备好。

“我让人准备了些吃食,一会你多少吃些。”宁墨只当他因着近日里文武大赛的事忙碌,开口道。

“你陪我一起。”君煦薄唇泛起一抹笑意,出声提出要求。

“好。”宁墨语气温柔地应承。

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走了门外,对着秋蓉吩咐了几句。

“你今夜前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宁墨虽并未过多猜想,但还是不放心地出声。

君煦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短暂的沉默过后,语气里有些许的凝重,开口:“确实有一事,是关于煜儿的。”

“煜儿?到底怎么回事?”宁墨不解地道,声音里多了几分急切。

君煦顾不得其他,忙将宫弈所提议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宁墨。

“我也是刚从萧然那里得到的消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此事似是被人将消息压了起来,起码截止到现在,知道的人并不多。”君煦补充道。

宁墨秀眉微蹙,君煦的意思她明白,别人不知,他们却知道宁煜当初因着怀瑾一事,与宫弈有过交际,怕是此事便是冲着宁煜而来。

宁墨复又想起了刚刚宁涵的反应,忙开口道:“那此时是不是煜儿留在学堂那里,同其他一起被选中的小公子,进行辅导。”

“嗯,确实这样,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将派了暗卫过去,不会有事的。”君煦怕宁墨担心,忙出声告知于她。

闻言,宁墨松了一口气,将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但最后却仍然没有好的办法。

君煦见此,忙细声地安慰道:“墨墨,你先别急,宫弈此举的确耐人寻味,虽明显冲着煜儿去的,但这里毕竟是东临,他不会怎么样的。

无非是试探。”

话落,略一停顿,还是直接坦白地出声:“怕是他将矛头指向煜儿,也有我的原因。”

“嗯?是因为你救过煜儿?”宁墨猜测地开口。

“是也不是,是因为我与他都有这不同的身份。

父王自年少时,便去了南境,只是他为人太过正直和刚烈,为此吃了不少的亏。

许是他怕我走他的老路,便在我很小的时候教导于我,不必拘泥于所谓的规则,有些时候为了保护自己看重的人和事,可以使用些其他手段。

大概十年前,我随母妃去了南境后,更是看到了许多不一样的事情,那时候,我便明白这世间并不是非黑即白。

有些事情并不能摆在明面上解决,哪怕我是手中握有所谓的权利。

所以,自此后,我便在江湖上创立了魔殿,号称魔苍。

而在不久之后,紧跟着出了一个魂殿,号称魂凌。

江湖上的争斗虽与朝堂不同,但大抵这些都是免不了的。

三年前,魔殿因着五年一次的江湖论坛上脱颖而出,名声大噪,跃居榜首。但也因此将魂殿引了过来,那魂殿殿主似是将魔殿当做竞争对手,一直紧抓着不放。”

宁墨听着君煦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想起,心中到底有几分诧异,君煦的性格倒的确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那没想到还有此渊源。

“那魂殿的殿主便是西楚七皇子宫弈?”宁墨开口道。

虽是询问,但语气里却是笃定。

“嗯,是。起初,我同他打过交道后,便有些怀疑,他也是皇室中人,但始终不能确信。

直到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魂殿在西城的水榭苑。

这才让我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魂凌确实是宫弈。”君煦点了点头,继续道。

“那宫弈可是因着你之前出面救过煜儿,故此猜到了你的真实身份?”宁墨抓中话中的重点,复又问道。

“约莫在此之前便已经有了猜想,我了解他,他也了解我。”君煦分析地出声。

“这倒也是,这么说来,他是想以煜儿之事,逼你出面。只是他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他的真实身份已经被你猜到,又何须将你引过去。”宁墨疑惑地出声,脑中闪过宫弈的身影,说起来,他倒是比西楚的太子的气势还要强上几分。

“不许你想他。”君煦瞧着宁墨思索的模样,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忙语气极快地霸道开口。

那张俊逸的脸庞上皆是控诉。

宁墨嘴角抽了抽,无奈的扶额,他们不是在谈论宫弈的真实目的吗?

怎么画风变成了如今这幅情景。

“我是在琢磨事情,你那里有看到我在想他。”宁墨伸手捏了捏对面幼稚的某人,出声。

“墨墨,你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说不定是他脑子抽风,你放心,他不是我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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