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家(家)发(发)表(表)

在医院里躺了半天,苏幕遮就出院了,强撑着补了几个镜头,两人第二天就回了首都,一来是春城电影节需早做准备,二来也是为了回首都找苏幕遮的主治医师。

一边工作室正为春城电影节准备服装首饰,另一边《后宫》的拍摄渐入高*潮部分,男女主更是忙碌。期间,聂博宇很少主动开口,一来二去,苏幕遮也和他拉开了距离。

落水那段被导演剪辑掉,在场的工作人员被再三命令,不得传出去。虽有些小道消息称苏幕遮和聂霓不和,但聂霓明面上没有表示,粉丝们便也不当真。

“咳咳咳……”镜中人面色苍白,唇色几乎和肤色融为一体,眼神里无意识地透着一股疲惫,苏幕遮浇了把冷水到脸上,被冷水刺激得精神一震,看起来比刚刚好上了许多。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南渡进来,见她这样吓了一跳:“早跟你说休息了,非要折腾,实在不行,先把《后宫》的戏份停一停,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你这个身体……”

苏幕遮狠狠地揉了把脸,见脸上带了些血色,才偏头无奈地笑道:“金导那边有两部戏,安排得太紧密,时间来不及。《后宫》就剩下后面这点了,早点拍完也好。”

心知这是劝不动了,只盼着江南忆说动她,南渡抽出纸巾递给她:“聂霓为难你了没?”

上周回首都,她休息半天回剧组时,聂霓已经在了,没怎么为难,但是态度也不算好,不冷不热罢了。苏幕遮擦干净脸上的水,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叹口气:“没有。别说这个了,郑导有说什么时间去春城吗?”

南渡点头,扶着她一同出门:“已经定好了,郑导约的时间是……”

等外面的脚步声远去,关门声响起,聂霓才满脸不虞地推门而出。到了停车场,她一眼就认出了鹤立车群中的聂博宇。在外人看来,这位聂前辈风度翩翩,斜靠在漆黑的车身,长腿叠放,自有一股肆意的风*流。

聂霓冷笑一声,和这人相处多年,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她不过晚出来几分钟,聂博宇就耐不住在车里等,不是为了那谁她才不信!

“哟,卖弄风*骚给谁看呢?你把我送爸妈那去,好歹也检讨检讨自己,凡是有个先来后到,说得轻巧,你做到了吗?”聂霓一上车就忍不住嘲讽道。

车窗升上,聂博宇面无表情,扯了扯嘴角:“至少我不会横插一脚,当小三这种事我不会做,聂仪也不会!”

聂霓瞪圆了眼睛,鼓了鼓腮帮子,像个充足了气随时会爆炸的气球。过了一会儿,她才指着自己的鼻子,气呼呼地质问:“你什么意思!你们不会,就我去做这个恶人是吧。行啊,你和聂仪说,你看她会不会!”

聂博宇淡淡地开口:“你还是想好怎么和爸妈解释,这件事我暂时不会跟聂仪说。”

“你别搞得我罪大恶极似的!事情做也做了,我替聂仪出口气怎么了?反正我不后悔!他们让人抢我资源我说什么了,由着他们出这口恶气也够了吧!”聂霓心烦地抓了把头发。

近期的通告大部分被停了,约好的mv拍摄也被无限延后,目前手头上的工作只有《后宫》的拍摄,她自认为不过是替妹妹出口气,哪里想到后果能这么严重。

车内气氛一时间变得冷凝,然而这还不算糟,到家后,聂家父母得知这件事原委后,对这个捧在手心里的大女儿头一次发怒,而身在橘子娱乐工作的聂仪则被强制要求立马辞职。

聂家父母一向开明,不会过多干涉儿女的生活和事业。但如今,大女儿触及了他们的原则问题,他们既生气也不免心疼小女儿。聂仪暗恋江家那丫头他们早就知道,只是没掺和小辈的事。本以为聂仪先是进了嘉年后来跳到橘子娱乐,能和人更进一步,却没想到人家早有了爱人,自家傻女儿连心思都没说破。

“啪!”开关摁下去,苏幕遮把包随手放下,给自己倒了杯开水。最近几天,江南忆出差去了,云念还在江家老宅,她前天才去看过一次,一个人在家,安静得格外寂寥,连暖色的灯光都有些褪色。

从包里找出几粒感冒药就着白开水吞下去,大概是药性的原因,苏幕遮只觉得更加昏昏沉沉,倦意涌向全身,导致全身乏力。她勉力支撑着关了灯,凭着记忆摸索回房。

重重地倒在床上,苏幕遮直觉不对劲,脑子像生锈的机器,缓慢地转动着,却怎么也跟不上她敏锐的直觉。察觉到微热的温度将自己包围时,她瞪大双眼,是了,身旁的床面明显陷下去,显然有个人在。

“苏苏,唔你回来了……”江南忆伸手把人揽到怀里,低声呢喃。手触及枕边人的体温时,她惊吓得猛地坐起来,近乎慌乱地打开床头灯,翻箱倒柜地摸出体温计,语气有些气急败坏:“怎么回事?怎么烧得这么烫……”说着,她也不等回答,连忙打电话给家庭医生。

知道是江南忆,苏幕遮放松了许多,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懈,由着身体陷入了深层睡眠。一觉醒来,已经到了第二天上午。夜里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给她擦汗、喂她吃药,白天醒过来时身边却没有人,连同房间里的摆设还是跟前天一模一样,让她不禁怀疑昨晚的一切是不是幻觉。

想到这,苏幕遮忍不住有些失望,长叹一口气。掀开薄被后,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换上的睡裙让她不禁恍惚,昨晚阿南是回来了吧,好像还和她说话了。

手机提醒的铃声响起,她倏然想起今天是和郑导约定一起去春城的日子。来不及想明白昨晚是怎么回事,苏幕遮连忙找到手机打电话,南渡的手机占线,怎么也打不通。她只得迅速收拾一下四处放着的剧本资料,抱到客厅。

苏幕遮出了房间,瞧见客厅里的人,表情微滞,霎时间有些尴尬。

客厅里一男一女,男的正是江南忆的秘书刘渊,女的……居然是聂仪,聂博宇的妹妹。而此时,她捧着一个暗黑的长方体盒子送到江南忆面前。

黑色的盒子和纤细白嫩的手指成鲜明对比,这幅画面……有些刺眼,苏幕遮抿了抿唇,没开口也没过去,手指紧了紧。

聂仪心如擂鼓,明知道苏幕遮就在一旁,却依旧坚持把手中的礼物送上前,这礼物的名义很正当——“即将辞职,感谢上司长时间的照顾”,哪怕是说破苏幕遮也没法干涉。更何况,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误会更是容易产生。

她凭借什么呢?无非是要辞职了,破罐子破摔!确切地说,这不是破罐子,而是多年以来藏在心底的爱意一番表达罢了,无关对错,不是吗?聂仪心想,哪怕最坏的,让江南忆记住,这世上有个暗恋她多年的女孩子,也够了。

刘渊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明明只是他一个人来送文件,谁知道聂仪突然提出辞职,并以此为理由要来江总家感谢。他从来不知道,平时看着文静内向的女孩子固执起来也是一根筋,要不然他怎么会妥协把人带来呢?

目光触及苏幕遮□□的肩头和大腿,江南忆皱紧眉头,顺手勾起搭在沙发上的长外套,朝着苏幕遮大步走去,语气并不好:“感冒了自己不知道吗?还敢不穿鞋出来!今天的日程我已经通知南渡取消了,电影节那边也和郑导打了招呼,先休息两天看看情况……”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外套披在苏幕遮身上,摸了下她的额头,发觉体温降了些,这才放下心来,将人抱到沙发上,再开口时不可谓不温柔:“先等等,马上就能吃饭。”

江南忆先去房间给她把鞋子拿出来,之后去了厨房。聂仪的姿势不变,脸上通红一片,十分窘迫。

苏幕遮静静地坐着,扫了眼一旁缩头装乌龟的刘渊,才开口:“两位来有什么事吗?”

“啊?”被点名了,刘渊讨好地笑了笑,摸摸脑袋,“我就是来送文件,聂仪辞职来说一声。我们也该走了,时间不早了哈。”

刘渊站起来,拉了下僵立不动的聂仪,聂仪显然不打算就这么离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切,苏幕遮只觉得堵心:“聂小姐还有什么事?”

聂仪转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礼物是我对总裁的一番心意,总得亲自交给她才好。”

“是吗?”苏幕遮笑了,眸子流转的潋滟水光却不似往日那般温柔,冷冽逼人。

“不需要!”江南忆出来时正巧听到她们的对话,再看苏幕遮的表情,便知道她绝非表面那般不在意。

聂仪急了,捏着长条盒子的手指泛白:“您就不问问是什么吗?”

江南忆把早餐一一摆在桌上,冷声回复:“不管是什么,我都不需要。”她站起来,眯起眼盯着刘渊。刘渊打了个哆嗦,拉着聂仪,小声劝道:“行了,我们走吧。”

“可……可是,我……”对上江南忆冰冷锐利的眼神,聂仪什么都说不出来,心底没来由的一阵委屈,鼻子一酸,泪如雨下,止都止不住。

刘渊看得心惊胆战,强行拉着人出了门,直到电梯到了一楼,一颗心才落下来,这不是明摆着和老板娘抢人么!他心情顿时复杂起来,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殃及池鱼。

苏幕遮靠在沙发上吃早饭,白而修长的双*腿随意地搭在江南忆身上,似是不经意地调侃:“总裁桃花旺得厉害呢,没想过打理打理?”

“都夏天了哪有什么桃花,即使有那也是烂桃花。”江南忆勾唇轻笑,附身过去顺了顺她的长发,“况且,有家里这朵常年四季都开的花,其他的都入不了我的眼。”

苏幕遮目光闪了闪,一句话带过:“说得好听!”

听她这话,江南忆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促狭地眨了眨眼:“小醋坛子!”见对方扭过头不理她,耳尖爬上一层红晕,江南忆憋住了笑意,正色道:“说起来,你还没给我解释昨晚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你还好好的,刚刚问了南渡,这几天身体不好还强撑着,嗯?”

苏幕遮略微躲闪地说:“没有南渡说的那么严重,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嘛!”

“好好的?”江南忆气极反笑,掐了掐她的脸,语带威胁地说:“快烧到四十度你跟我说好好的?真要烧成了脑瘫你看我养不养你!到时候嫌弃死你!这几天的活动全部取消,哪儿都不许去,在家好好养着!我不在你简直要上天!我就不信,管不了你了!”

这事她自己有错在先,苏幕遮也不敢反抗,只耐着性子讨价还价:“休息一天?求你了,《后宫》快拍完了,让我抓紧时间……”看到逼近的脸,苏幕遮咬了咬唇:“那两天?不能再多了,我……唔!”

这期春城电影节最佳女配的几个提名中,苏幕遮有着显而易见的优势,等最佳女配最终获得者颁布时,大家反而不那么惊奇,无形中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郑兴义替苏幕遮拿奖,没多少争议。春城电影节前一天,苏幕遮就在微博上解释了下因病不能出席,免去了粉丝和媒体的猜测。

微博评论区放眼望去,除了为数居多的“摸摸头”“抱抱苏苏”“身体恢复”等言论,还有些针对不同病的药的说明。一时间,评论区凭借清奇的画风引得众人围观。他们哪里想到,苏幕遮的病其实就是感冒没好外加疲劳过度所致。

春城电影节落幕后,苏幕遮获得最佳女配,在娱乐圈的地位更加稳定,在剧组和参加活动时,越来越多的人称呼她为“苏姐”,比起以往更加敬重。

在娱乐圈,有背景只能让人明面上畏惧你,讨好你。而有实力才会让人打心底认可你,尊重你。国际a类电影节最佳女配比国内的很多奖项最佳女主的分量还重,再加上一部部片子所展现的突飞猛进的演技,更让人相信和佩服。

裁了以后,苏幕遮赶忙把《后宫》最后一点戏份收尾,然后进了新的剧组。

金锐名气虽大,但为人实在低调,娱乐圈知道他的大多都是有点咖位的人。这部新戏《墙》躲过了众多媒体记者,举行了开机仪式。与此同时,他筹备多年选角无果的另一部戏《宋茵》的剧本送到了苏幕遮手上。

《宋茵》是根据真人事迹改编,宋茵原名叫宋穆茵。宋穆茵是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着名的才女,出自书香世家。母亲是大家族的闺阁小姐,见识却比一般人家的小姐更广阔,她随叔父游历欧洲,思想深受欧洲的人文主义影响。父亲弃文从商,是当时有名的民族企业家,有深厚的民族主义精神和爱国主义精神,而这样的家庭深深地影响了宋穆茵。

宋穆茵是家中独女,自小酷爱读书,平日里好写文作诗,小小年纪才名在外,十五岁留学美国,二十岁回国。宋穆茵从小到大深受民族主义的影响,向往自由跟和平,投身于轰轰烈烈的民族革命之中。

她的一生,一如那个年代,是轰轰烈烈的一生。宋穆茵眉目清丽,身形窈窕,气质恬静淡雅,在文学上多有建树,是那个时代不可多得的才女,正如古诗中所言,“腹有诗书气自华”。女子们被缠足,禁锢在闺中,而她称得上当时的“异类”,却并不让人反感,反倒让当时众多的人士在心底奉为女神。

宋穆茵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她的爱情,这一点不知真假,但她自始至终一生未婚是事实。流传最广的版本是年纪才过二八年华的宋穆茵在美国遇上了当时出名的华国革命家莫思涵,为她的才华和思想所折服。莫思涵在剧中改名为莫涵。当年莫思涵已经年过三十,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无儿无女,已经打算将余生奉献给祖国。

两人之间的火花在美国的四年悄无声息地擦起,在回国后因国内的形势和传统观念,长期的分离后倏然熄灭。两人的人生到此从对方的人生完全剥离出来,像是走向了正常的轨道。

其实不然,宋穆茵脾气温和,骨子里十分执拗,一旦认定就不会放弃。她看上了这个人,哪怕违背了几千年老祖宗传下来的人伦道德,她也要抓住她X国后,宋穆茵一边投身于民族革命,一边接近莫思涵。因为同样的目的,两人成为同志、战友、伙伴。

两人心知肚明,谁都不敢戳破那层窗户纸。她们在这片燃烧着熊熊战火的土地上,小心翼翼地经营着感情。然而,当战事结束,宋穆茵却被囚禁在家中,莫思涵再也不能踏入宋家的门,只能一日日站在宋家门外仰望着宋家的阁楼。

父母再开明也无法同意捧在手心的女儿爱上一个同性,还是一个大她太多的同性,他们认定女儿病了,请了许多国内国外的着名心理医生上门看病。宋穆茵敌得过敌人的枪炮,却抵不过父母的爱女之心。她一日日地憔悴下去,莫思涵终究放弃了,上门说清楚,两人一刀两断。

从战争年代跨越到和平年代的爱情终归没有结束,宋穆茵五十岁那年,父母相继去世。她孤身去了美国寻找莫思涵。那时的莫思涵下半身瘫痪,余生都要被困在轮椅上。两人时隔多年再次重逢,相守到死,死后葬在一起。

剧本中宋茵从少女时期到八十多岁,有近八十年的年龄跨度,苏幕遮不敢不谨慎,特地问了金锐什么时候开机。也不知是因为这部剧筹备了太久还是因为什么,女主都有了,金锐倒不急了,直说把《墙》拍完就开始。

知道还有几个月,苏幕遮这才放下心来,在拍戏之余,她搜集了大量的和宋穆茵有关的资料,试图从泛黄的纸张上只言片语中理解她以及她的爱情。在剧组忙着拍摄《墙》,在家里则主要靠和江南忆对戏练习。

《宋茵》这个剧本对宋穆茵的一生做了些调整,把她在华国革命史和文学史上做出的贡献突出,而独属于她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爱情却是寥寥几笔带过。

苏幕遮捧着剧本再看一遍,心里那份惆怅怎么也挥之不去。

“这是《宋茵》?”苏幕遮抬头,是黄希钊,便没做过多掩饰,这部戏里黄希钊也有参与。黄希钊语气里没多少疑问,几乎能肯定,他看了眼剧本上花花绿绿的笔记,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你从哪找的资料?外面的资料大多都不准确,或美化或歪曲的很多。”

这些资料都是她从图书馆和网上搜来的,苏幕遮愣了下:“这些都不能用吗?”

黄希钊摇摇头:“也不是不能用,顶多看一下就够了,不具备参考价值。你要真想研究,可以找宋家的后人。这里给你指条明路,不妨去找找常思澄。”

“常姐?”苏幕遮诧异地看着他,回想起那天正是常思澄提起这个剧本的选角。

黄希钊压低声音:“宋家有旁支,宋穆茵那代虽然没传下去,但是旁支凭借宋穆茵的荣光也渐渐发展壮大。宋穆茵是常思澄的姨祖母,她的资料常家和宋家应该有一些。”

他停了下,看了眼场中忙碌的导演金锐,继续说道:“你大概不知道,把宋穆茵的故事拍出来,原本不是金锐的想法,而是常思澄的主意。她对这个片子很看重,所以你去找她,多半不会拒绝你。”

苏幕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白天的戏份结束后,她就找了常思澄。常思澄爽快地答应了,只强调不能损坏这些文件资料。

“小苏你在这啊,找你好久了。”金锐一脸严肃,走近了才看到旁边的常思澄,“思澄也在啊。”

常思澄笑了笑,两边的梨涡显现出来:“这孩子找我借姨祖母的资料呢。对了,现在《宋茵》的最终版剧本已经定下来了吗?”

“定下来了,删删减减,只能留这么多了。”金锐语气里带着一丝遗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让你参演,你又不愿意。”

常思澄面上显现一丝落寞,稍纵即逝:“我怕给你演毁了,不跟你们多说了,我得走了。不早了,你们早点去吃饭吧。”

金锐长吁一口气,宋穆茵是常思澄的姨祖母,常思澄对她了解颇深,身上的气质和宋穆茵很相像,常思澄来演这个角色,除开年龄,再适合不过了。不过她从小就把宋穆茵当成自己的偶像,如今过不了心里那关,难以演绎这个角色。

“说正事,你知道我们现在拍的这幕戏里缺少一个自闭症儿童的角色,我想和你商量下能不能让云念来演。《悦来客栈》那个角色我看了,演得不错。王小明这个角色是个关键角色,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勉强。”金锐说。

王小明这个角色确实关键,整部戏戏名的墙既是大人心中的墙,也是孩子心中的墙。谭为民二十多岁来山区支教,到如今有了二十年,妻子早逝,为人正派,对待孩子们十分严厉。正是他这般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的精神感动了下乡实习的女大学生简舒,从而捕获简舒的芳心。

然而这一切并不是那么简单,和简舒一同实习的同班同学常韵很快发现了不对,王小明患有自闭症,对待和蔼亲切的谭为民有着莫名的排斥,而这种排斥让他在同学中更加受到排挤和欺负。但向来声称“为孩子们好”的谭老师对此视若无睹,还把一切过错推到自闭症这种心理疾病上,声称是王小明不好相处。

简舒虽仰慕谭为民,但也是真心喜欢这群孩子们,对待王小明抱以万分耐心对待,最后在王小明的帮助下发现了谭为民妻子自杀而亡的事实,揭露了谭为民人皮伪装下的真相。

苏幕遮犹豫了下:“金导你知道阿念的情况不怎么好,这事我尊重他的想法,回去问问他,如果他愿意就行,不愿意那也没办法。”

当天晚上回家时,云念被江南忆接回了家。苏幕遮问过拍戏的事,他自然乐意,连连点头。

金锐盯着屏幕:“主演都就位!各部门准备!”话音一落,场内和即将入场的人都调整好状态入戏。

宽阔的教室里,光线暗淡,粗制滥造的木制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窗外瓢泼大雨被风吹进来,打在学生的桌面上,坑坑洼洼的桌面很快积蓄了些水。

简舒快步走进来,滴了几滴蜡油,把手中的蜡烛固定在桌面,拧着眉头看着外面的大雨,忧心忡忡,下这么大的雨孩子们上学不安全。班上的学生住得远一点的要走一两个小时才能到学校,抄近路的话还要走山路。

眼看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简舒迅速把窗户一一关好,拿着抹布把靠窗的桌面擦干。

“简舒。”

简舒回头,便看见倚门而立的女人两根手指夹着烟,不是常韵又是谁?她不赞同地劝道:“抽烟对身体不好,你最好戒掉。”

闻言,常韵狠狠地吸了口,吐出一堆烟雾,挑衅地看着她。

天色晦暗不明,常韵的表情模糊不清,简舒无奈地摇摇头:“常韵,我知道你要对我说什么,你别对他有偏见!没有证据这么说别人,那是污蔑!对一个有高尚品格的人民教师的污蔑更不能让人忍受!”

常韵家里有钱,性子有点大小姐脾气,但也好在直接简单,有话就直说,绝不拐弯抹角,背后伤人。她蹬着锃亮的高跟鞋走上前,挑眉质询:“你不信我?算了,没想让你这么简单就信了,但是王小明的话你也不信?这孩子可是你亲自带的。”

自从知道王小明患有自闭症,家里父母常年不在家,只有一个耳朵眼睛都不好使的爷爷在,简舒同情心泛滥,把这孩子经常带在身边照顾,希望能减轻他的症状。

“是我亲自带的,但也有可能是他记忆混乱了。”简舒辩解道。

常韵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是讽刺,半是嘲弄半是失望地说:“我还以为你不一样呢。”她步步逼近,定定地望向简舒的眼睛里:“你带的他,所以你应该知道他身上的伤痕,新伤旧伤都有,谭为民在这里教学这么多年,我不信他不知道这些伤痕怎么来的!如果他知道却不管,证明他是个伪君子!倘若他不知道,那也说明他对学生的关心不过停留在表面!而以上所有假设,联系王小明的证词,就不足为奇了。”

简舒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有力反驳的话,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一句:“他有自闭症。”

“他有自闭症又怎样?你瞧不起他?”常韵冷眼旁观她的慌乱解释,“保不齐这自闭症就是因为谭为民那个禽*兽!一个老师对自己的学生下手,简直就是禽*兽!对这么小的学生下手,更是禽*兽不如!到现在,还装作和蔼可亲接触那些学生,枉为人师!”

简舒沉默着,那些看起来毫无关联千丝万缕的线条在她心底渐渐明晰,一缕缕捋顺后,这些或多或少都和谭为民有关联。十年前谭为民妻子发疯自杀,那些被劝回家务农的孩子们,声称一切都是为学生考虑的老师们以及这里奇怪的观念。

想清楚后,简舒不免心惊胆战,微弱的烛火跳动着,如同她自己一样无力而不安。心底涌起失望和愤慨,两种情绪交织,简舒出乎意料地镇定下来,认真地分析:“我们先暗地里查一下,总归需要证据,是非对错,要交给法律来评断……”

“镜头拉远……好!卡!这把过了!”金锐收回目光,走向另一边南渡身边的云念,“刚刚给你讲的听懂了吗?”

云念盯了他片刻,缓缓点点头。

金锐眼神热切了几分,就是这个样子!本色出演就行!只需要记住台词!

之后的拍摄十分顺利,几个主演除了苏幕遮都是老戏骨,演起戏来时时刻刻都在飙戏,少有ng的时候。整部戏拍下来事半功倍,只是金锐的要求一向严格,少不了修改剧本不合适的部分,重新拍。

到了十一月初,整部戏终于杀青。《后宫》通过审核,在几个台同时播出,引发了一批后宫体的浪潮。随着《后宫》的播出,几个主演身价直线上升,接到的广告通告无数。在众多粉丝欢呼雀跃的时候,苏幕遮的粉丝却要“造反”了。

“不开心,《真话对对碰》节目邀请了《后宫》一大半主要角色,怎么偏偏露了苏苏”

“耍大牌呗,还能有什么,有多大的名气耍多大的牌”

“黑子滚粗!”

“苏苏最近露面好少,微博只有几个剧组拍的照片,周围的景象都打了马赛克,哪个剧组啊这么保密”

“就是,微博好久都没更新了,气得我去把狗仔们骂了一顿,要他们有何用!”

“还好有真人秀”

“最近真人秀她们的镜头少了好多好伐!感觉吃到的糖再也不是完整的糖了”

“看更新啊,最近上了一次又一次的车,婴儿车,火车,购物车……各种车,应有尽有”

“急需一个么么哒抚慰我受伤的心灵苏家幕遮”

……

苏幕遮的粉丝们自娱自乐卖萌打滚,一些暗中嫉妒苏幕遮的人见此机会,立刻花大价钱请水军四处唱衰苏幕遮,声称苏幕遮后力不足,即将退出娱乐圈。

粉丝们现在学乖了,不立刻碡去,凭借这点水军炒不热话题。只需要内部出几个计算机大神,查明ip,黑了对方电脑。表面不动声色,私底下一出手一招毙命。

得知这个情况后,那些人嫉妒得呕血,自家粉丝都不是什么长情的主,整天会做的也只是卖萌卖萌再卖萌,关键时刻就倒戈!人家粉丝怎么就多技能加深呢?!人比人,气死人!

因而,等公关部次日上班时,关注网上的情况,结论和前n天一样:风平浪静,无事退朝!

或许是粉丝们的怨念太强烈,苏幕遮和苏幕遮工作室的微博破天荒地更了微博,虽然只是宣传新电影《墙》,但粉丝们开心得要上天了,当即转发为自家女神宣传新电影。否管好片烂片,反正他们也是看脸去的!

“支持!表白女神”

“苏苏你终于发微博了!!!”

“再不发微博我就常驻某江网看你俩的衅文”

“楼上这个威胁”

“厉害了我的苏,你终于冒泡了”

“苏苏你说是不是要来个么么哒安慰我们!”

……

看到这些评论,苏幕遮心头微暖,把前面的热评一一回复,顺便挑了些新评论的留言回复了。结果评论区又是一阵鸡飞狗跳,颇具生活的气息。

“啊啊啊啊啊我苏回复我了”

“抱住楼上蹭喜气”

“你出来我要打死你!羡慕嫉妒恨啊啊啊”

“刚刚评论的就被回复了,受宠若惊,嘤嘤嘤,终于要宠幸奴家了么”

“啊啊啊啊苏苏你看我!看我热泪盈眶,一颗真心献给你”

“心疼自己,好不容易顶成热评,结果苏苏去回复最新评论”

“哈哈哈哈哈哈哈心疼楼上”

“给我一个么么哒就好,所求不多啊喂”

……

等转发量上百万的时候,这条微博才轰动了整个娱乐圈。

女星a:金锐导演有新戏了??exm??【】

男星b:新戏拍完了?!what!这不科学!金锐导演怎么会在国内!尼玛的小道消息!

当红炸子鸡c:心疼地抱住胖胖的自己,又一次完美地错过金导的电影

头条女王d:哦,反正也选不上【】,等等!卧了个槽!这么多老戏骨陪着一个新人演戏?!你特么在逗我!这还是我在的娱乐圈吗!

奶油小生e:同一个世界,不同的待遇【】

不少媒体和微博大v质疑这条消息的真假,因为他们都没收到金锐回国选角拍电影的消息,哪怕是一丝风声都没收到,这不科学!更何况,这么多老戏骨和一个新人演戏,新人还是演主角,没有潜规则他们不信!而更多的明星们,除了羡慕嫉妒恨,就只有羡慕嫉妒恨了!

众说纷纭的时候,金锐发微博了。

金锐:新电影《墙》于20x7年1月1日上映,大家多多支持!苏幕遮不错,有进步,继续加油!

“金锐导演发微博了?!”

“火钳刘明!”

“卧槽,上一条微博还是两年前吧,我没看错吧”

“我是谁?我在哪?我从哪里来……哦不,我要感谢苏幕遮作为金导的脑残粉,苦等了两年才等到一条微博,我要去大街上跑圈”

“哈哈哈哈哈抱住楼上,本来还以为苏苏大半年才几条微博就够苦了,看到金导这里莫名的舒心了怎么破”

“厉害了我的金导”

“单独点名苏苏啊啊啊啊,某些人脸疼吗嗯哼,我们金导也是护短的╭(╯^╰)╮”

“看来感觉到护短的不是我一个啊”

“1”

“2”

……

娱乐圈众人顿时心情复杂,为什么人跟人的差别就这么大?他们不求演主角,去金导电影里打酱油也盼了几年没实现,人家一去就是女主角,还被单独点出来夸奖n脱脱的别人家的孩子,生无可恋!

“看什么?”江南忆凑过来。

苏幕遮抿唇笑道:“是金导,帮我说话了。”

江南忆哼了声,捏了捏她鼻尖:“我帮你说话那么多次,怎么不见你谢谢我?”

苏幕遮收起手机,看着她:“这不以身相许了吗?还有个事一直没跟你说,下周新戏开机,可能不能在家住了,这部戏采景不在首都,再见面就得过年了。”

江南忆捏起她的下巴,低头印下一吻,目光深沉:“那可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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