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果然白狄无法体会到这种感觉。
李白摇头，无所谓地将手肘撑在神座扶手上，托着下巴俯瞰着遥远的景物：“不用。我就是随便问问。”
白狄看着她撑着下巴的手，担心她撑久了手腕酸，也担心她手肘的骨头抵久了会疼，于是从自己的这半边移过去和李白挨着坐，两人的侧身完全贴在了一起。他单手环过李白，捂住她托下巴的手，问道：“手酸不酸？要不要靠在我怀里？你上次说过靠着我很舒服的。”
李白分出视线给白狄，真是条黏人的鱼，每次放开不了多久就馋巴巴地想要贴上来，不过真的很甜呢。她心里甜蜜地偷笑，嘴里自然地应道：“好啊。”顺着白狄的力道，收了手臂转而靠到他身上。
白狄如愿以偿地环着李白，身体酥软了半边，核心也麻酥酥一片，在李白指间欢悦地闪着微光。李白亦是舒服得轻轻挪转着，把自己的重量更多地转移到白狄身上，最后干脆把双腿也提上来，整个人屈膝半躺在白狄怀里。
白狄抱着李白往旁边坐了些，留出足够的空位供她伸直双腿。
李白将腿摊直后复又屈起：“还是弯着舒服。”
白狄把她抱得更牢一些：“那就弯着。”
“嗯。”李白不再往下俯瞰，而是扭头将全部视线投向白狄，从下而上仰视着人鱼光洁的下巴和颈部优雅中暗含着诱惑的弧度。
白狄迎着她的目光：“怎么了？是我抱得太紧了吗？”
是有点紧，不过——“没事，这个力道我挺喜欢的。”李白拍拍白狄算是安抚他，然后抬起手，手指抵着线条完美的下巴中部一路摩挲到颈部那明显的突起，力道放轻揉了揉。白狄喉结立刻敏感地动了一下，引得李白轻笑一声：“真可爱。”又道，“光你一个就比下面那些风景好看多了。”
又被夸了呢！白狄垂头看着李白两颊生出的漂亮酒窝，愣愣的有些出神。
李白又伸指去碰了碰他长长的睫毛，白狄眨了眨眼，睫毛在李白指腹上刷过，勾起一丝不可忽视的躁动。李白换了个姿势变成侧躺，视线转向白狄覆着薄薄衣物的胸膛。本就敏锐异常的白狄觉得被她注视的地方像被太阳的火苗点着，一路灼烧到耳根。
李白却没有如他隐约期待地那样再进一步动作，反而忽然说起了别的不着边际的话题：“对了，家里还缺个健身房。等会儿回去我要是忘了，你记得提醒我。”
“好。我记得。”白狄压下失望，乖巧地应了。
其实李白忽然说这个也不算不着边际，是她看着诱人的白狄才忽然想起来的——她还没见过他运动的样子！想起曾经看过的模特运动照，白狄的身材可比他们更好！李白期待地舔了舔唇。到时候把白狄的头发变成短短的碎发，上身不给衣服，只在脖子上搭一条雪白的毛巾。健身的时候能清晰地看到肌肉线条的起伏，额上会滴汗，她就拿毛巾帮他擦掉，汗滴到哪里，她就擦到哪里……想想就诱人！
李白兴致满满地问白狄：“你喜欢什么器材？”
白狄诚实地回答：“不知道，我都没有用过。你喜欢我用什么我就用什么。”
也对，总不能指望一条活在深海的人鱼健过身吧？李白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可她也不太了解啊，平时她哪有时间去健身？当然最大的原因是不舍得花钱办卡。于是道：“那就各种都来一样吧，反正二楼那几个房间足够大。我们一样一样慢慢琢磨过去。”
“好。”疑似终于看出李白小心思的白狄又加了一句，“我一样一样用给你看。”
李白视线在白狄脸上打了个转，轻咳一声，意有所指地道：“那你再记一样要提醒我的事——在健身房加个大沙发。”她可完全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能舒服地坐着看白狄健身而已。至于看完后会发生什么，那也不是理智能控制的了，对吧？
白狄耳朵尖微微紧绷着，神思似乎已经飘到了家里还没影子的健身房里：“好，我提醒你。”
“真好用。”李白奖励地亲他一口。原来有男朋友/丈夫就是这样的感觉，除了开瓶器、司机等等之外，当作便签也挺好用，有什么想法就告诉他，让他记下来到时间了提醒自己，还比便签多了个闹铃功能！
白狄摸了摸自己被亲的脸，保证道：“我会一直很好用的。”
这条蠢鱼总是能说出这种又好笑又甜死人的话，李白没忍住笑出了声，真是的……每一秒都觉得他更可爱了。
一个话题结束，暂时没有什么新事可说，两人也就一时无话，只是静静地呆着。两个人合拍就是好，即使什么都不说只是靠在一起，也很有气氛。再加上白狄总能给自己找到事情做。他一手环着李白的腰，一手顺着她的长发，开始帮他按摩起头部穴位来。没几下，李白便舒服得昏昏欲睡。
白狄看出李白犯困了，用温热的手掌轻轻盖住她的眼睛：“想睡了吗？我抱你到后殿床上去？”
李白伸出手臂穿过椅背的间隙环住白狄的腰，轻轻点了点头。大约是过得太懒散了，她变得特别容易犯困，在现实里她整天不停歇地忙，反倒从不会这样。
在白狄送李白去后殿的途中，李白便支撑不住沉沉地睡过去了。
白狄把臂弯里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薄被自动盖了上去。白狄俯身注视着李白的睡颜，心里欢喜又期待，一下又一下、轻轻吻着她的额头、她闭着的眼睛、她的鼻尖、她的脸颊。她越来越容易犯困，说明身体的变化已经逐渐接近尾声。这变化源于她吃喝呼吸的都是他，这些被特意选出的世界精华被她吸收之后，会缓慢改造她的身体。等到变化完成，如果成功的话，她就能与世界同寿，并且真正分享他的力量，不用再通过他，而是可以完全凭自己的能力，随心所欲地对这个世界做任何事。这是他继自己的身份之后，为她准备的又一个惊喜。
她一定会很开心吧？
虽然李白没有说，白狄也没有去探知过她的深层思想，但凭借他对她时时刻刻不放松的关注，自然能感觉到她偶尔会因为一些事情难过。
白狄不知道李白还把这里当成梦境，是在为他们注定会分开而难过，他一直以为李白是在担心她的寿命。
他是一个初生的世界，并且在她到来之前只是一片虚空，一个衍生物都没有，是以体内并没有杂质，所以用他的精华来改造一个人，成功的几率是很大的。如果能成功，她一定会开心的吧？白狄期待地想着。
在李白陷入深层睡眠时，体内原本世界的残余的抵抗会减弱，是加快变化的最佳时机。不愿放过每一次机会，作为人鱼的白狄赶紧用额头贴住李白的，仔细地探入，一点点加强引导她体内的能量。
时间慢慢过去，能量的融合达到峰值后速度又再度慢下，这是因为李白在逐渐从深层睡眠中苏醒，白狄退开去，吻了李白微张的唇一下。大约再这样三次就差不多了。
在白狄温柔的注视下，李白轻微地动了动眼皮，醒过来了。
醒来的李白没有立刻睁开眼。其实她挺懊恼的。明明每次她心里想着的都是不能睡，她睡多久，能和白狄相处的时间便少多久，但身体却完全不受她控制，犯困后便会很快进入睡眠。不幸中的大幸是，她直到上一次为止，都没有因为在这边入睡而导致梦醒回到现实世界。
不知道这次是否还是会那么幸运。虽然能感受到身下的床的舒服程度，绝不是现实里自己家的床能拥有的，但李白还是不太敢睁眼。就像在玩□□赌，总有一发是真子弹，越往后中弹的几率便越大。
最终还是白狄的一声轻唤，让李白松了口气，终于睁开了眼。
她一睁眼便对上了白狄的视线，下意识地冲他笑了笑。白狄像一只得到主人允许的大型犬，立刻扑了上去用脸颊轻轻贴了贴李白的脸颊：“我准备了点心。”
李白佯装嫌弃地推开他：“你当你是在养猪吗？就知道喂我吃的！”
被推开的白狄耳朵垂下了，小心地看看她：“那不吃点心？”
李白看着他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失落的小样子，心里扶额，又把他拉了回来亲了一口，“吃！谁说不吃了？你做的猪饲料我也吃。”
白狄耳朵立即又竖了起来，高兴地道：“那我等会儿去做猪饲料给你尝尝？”说完眼睛亮亮地盯着李白，似乎在期待她再奖励他一个吻。
李白则高高挑起眉，这次是真嫌弃地一掌拍开了他，顺便直接把他推下床：“谁要吃啦！快去把点心拿来！再拿点酸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