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崩溃

一阵玻璃被打碎的声音,从客厅里传了出来。

“你这孩子在干什么!你这是对待一个长辈的态度吗?”

坐在沙发上的女子,似乎并没有很大的反应,双手环抱胸前,盯着地板发呆。

“你看看你现在,长大了是吧,我都管不住你了!”

终于,这一句话让女子出声反驳。

“管?你从到大你管过我什么?”

方才正在发怒的女人被这句话一噎,片刻才道,“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怎么养出来这样的一个白眼狼!”

女子轻笑一声,站了起来,绕过面前的女人,走向了楼上的房间,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李兰兮,你要干什么!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反过来你就是这样对我。”

那女人急急忙忙的转身去追正欲上楼的李兰兮,在二楼的楼梯口一把抓住了李兰兮的手臂。

李兰兮将女人抓住她的手猛的一用力,甩开了,随后厌恶的用另一只手掸璃。

这一刻,不知是否是商量好了,两人都没有话,可这安静,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

李兰兮闭了闭眼,转身朝楼梯下的女人道,“养我?你这句话的时候难道不心虚吗?”

女饶表情瞬间变得慌乱起来,李兰兮没有理会,继续道,“是,我承认,哥哥正常的时候你对我是百般的呵护,可是哥哥病了之后呢?你对我是一个什么态度,你自己还有印象吗?”

“十一年,整整十一年。这十一年里,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谁是这个家里最的孩子?是,是我!”

道这里,李兰兮原本平静的语气开始有了微微的颤抖。她扶着扶手,缓缓的坐在了楼梯上。

“你知道吗?当初哥哥变成那个样子的时候,第一年,我并没有觉得很难过。可是到后来,不是哥哥的病情让我崩溃,而是你们的态度,你的对待我的态度。”

“我本来以为,我很幸福,我有一个美好的家庭,一群爱我的家人。可是我发现,是我太傻了。我以为的美好,全部都是建立在哥哥身上。没有了哥哥护着我,我在这个家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时候,我看了那么多关于重男轻女的文章,为他们感到惋惜,可结果呢?我自己也出生在一个不幸的家庭。呵,造化弄人啊!”

她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仍是缓慢,轻飘飘的,却夹带了一丝凄凉,一丝无望。

“我还记得我十二岁的时候,满怀欣喜的跟你我现在可以赚钱了,可是呢,你哥哥看病吃药的开支很大,把我当时的钱全部给拿走了。我当时居然还觉得这件事情是我应该做的。”

“到后来,我发现,你对他的偏爱,真的不只是对我的百万倍。我过一个生日,想要一件几百块钱的衣服,你都推推拖拖。不是家里经济紧张,就是一个女孩子买那么多衣服干什么。”

“后来呢,他那个几千块钱的游戏机是怎么回事?给他买的东西,不管多少都不嫌贵是吗?”

“不是的,兰兮,你听妈妈。”

“好,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李兰兮毫无感情的道。

“兰兮,你也知道你哥哥的状况。他现在这么大个人了,心智就跟一个孩子是一样的。他想要的东西不给他买他就一直念叨,你怎么办?”

李兰兮听到这个话放声大笑,可那笑声却不是欢愉的,而是一种绝望。

一刻钟之后,李兰兮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

“孩子?可在这个家我才是真正的孩子啊。当年我才多大?好像才十三岁吧。可他呢,二十多岁的人了。”

“我所见的东西,所遇到的人,所经历过的事情都比他要少,我才是那个要被呵护的人好吗。”

“你不能一辈子这样护着他。我早就跟你过带他去大城市看病,你就是不愿意,死守在这个市区里不停的吃药。可这有用吗?根本没有办法根除。”

“你知道从到大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都在干嘛吗?笑过,哭过,闹过,想过理想,想过未来,想过……自杀。”

楼下的女子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兰兮,好似下一刻她就会消失不见。

“兰兮,你,你不要想不开。”

兰兮摆了摆手,“可你知道,到最后我是靠什么坚持下来的吗?并不是你们这群所谓的家人,而是我班上的那些同学。”

“从我就跟班上的同学关系很好,班长这个职务也是伴随了我整个成长。可以,我对他们的感情,比对你们要深。”

楼下的女子已经是泣不成声,兰兮也不再是以平静的语气来着话。

她的哥哥,是她心中最大的一根刺。时候她和哥哥的感情最好,哥哥也总是护着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可是那一个暑假之后,全变了。

她不知道是哥哥体内本就存在这个病因,然后被那一副药激发出来了,还是只是那个药的缘故。

这么多年了,她怪了很多人。她的父亲,母亲,那个医生,甚至是她的哥哥。可是到后来,她谁也不怪了。她对他们只有失望,再生不出什么其他的情绪了。

“这些年,你打我,骂我,压榨我,我都忍了下来。我累了,先回房了。”

楼下的女子抬起头,胡乱的将脸上的泪水擦了一把,急急忙忙的走上楼,抱住了兰兮。

“兰兮,是妈妈不对,妈妈错了。”

兰兮轻轻的将自己推出了妈妈的怀抱。“你现在才这个话,不觉得已经晚了吗?”

“兰兮……”

兰兮伸出手将女子想的话全部堵住了,“让我歇一会好不好,算我求你了。”她的声音已经绝望了。

不再给女子话的时间,直接转身,走向了那个属于自己的房间。

锁上门,兰兮在房中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目光定格在角落里的那个书桌上,不禁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

……

“哥哥,我不想学英语,英语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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