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一番话让凯瑟琳幡然悔悟，颤抖的手变得坚定，一丝自信的笑容出现在她冷峻的脸庞上。

“少年，你说的没错。”

“砰！”飞速的子弹，正中野猪的后腿蹄子，这只是一颗普通的穿甲弹，却毫无悬念地穿透了野猪的腿骨，野猪一声惨叫，猛然向着左侧倾倒，封鎏脸色一白，眼看着也随着野猪向着一旁倾倒，而且就要被巨大的野猪压在身下，就在这时，又一声枪声响起，野猪的另一条后腿也血花爆放，原本一边倾立刻变成了后半身整个垮下，封鎏强忍着右臂的剧痛，趁着这个机会快速从野猪身上跳开。

这两颗子弹将野猪的腿骨完全射断，野猪尝试着让自己再次站起来，结果却是双腿咔嚓一下折断，倒在地上，无助的挣扎着，最后被凯瑟琳一弹爆头。

“奶奶的，应该是骨折了，一个金币啊。”封鎏把包中没有用完的药水拿出来，再次浇在伤口上，然后一口喝下去，脸色抽搐，也不知是因为这一个金币，还是因为痛苦而抽搐，更可能是皆而有之。

“那群野猪会追艾格斯那个白痴追到死，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回来。”封鎏将上衣落下，撕成布条将手臂绑好，一边看着地上的野猪说道，“从早上到现在激动的早餐都没吃，快要饿死了，这附近有个杏，这群野猪既然之前在河边饮水，那附近暂时不会有其他魔兽，我们去那烧了这头该死的野猪当早餐，如何？”

“好。”

封鎏拿出打火石交给凯瑟琳，然后捡起地上匕首，将野猪的魔核敲出，然后将附近散落的魔核收集好后，找来树枝，将野猪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串好后，和凯瑟琳来到河边，洗洗肉，生火。

小心地将肉串摆放再火堆边，封鎏缓缓问道，“凯瑟琳，你是不是有过阻击失误，误伤了人质的时候？”

凯瑟琳的表情暗淡了一下，轻声道，“不是误伤，是误杀……你刚刚的情况，和那次很像，那只是个路过的孩子，结果被那恶徒擒去，我是警队最强狙击手，但是……失手了。”

“凯瑟琳，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会让你miss的歹徒，也是穷凶极恶吧？如果你不开枪，人质的生命也未必得到多少保障，而且一旦犯人逃脱，更多的人将因此被连累，但如果你开枪，至少人质活命的机会会更高一筹，而且也能保证未来不会有更多的人死于犯人之手，不是吗？”封鎏开解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越是想这件事情，就越是无法原谅自己，总觉得越是这么想，就越是在为未来再次误杀而找借口，这是我身为警员，不该犯的错误。”凯瑟琳说着，忽然笑道，“不过现在，我知道击毙犯人不一定要爆他的脑袋，这种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遍了。”

“凯瑟琳，我觉得你还是应该面对你的心结，否则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还会犹豫不决。在我看来，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喜欢自己创造概念，以此来区别自己和野兽，以此来显示自己是自然百灵之首的崇高地位，这样做没错，甚至我觉得这是人类可以进步而不是原地踏步的重要原因，但不可忽视的是，很多人们更容易被束缚在这些概念之中，如果无法跳出，就会变得纠结。这就是信仰存在的原因。

我觉得你现在的心结就好比我们刚刚猎杀那头野猪，你无法开枪爆它的头，无法直面这个心结解开它，但是你可以爆掉野猪的双脚，进而解决它，所以，与其纠结于你的失手，不如好好地考虑与想想自己的信仰，再回过头去看那件事，会发现错误虽然依然存在，但是你更需要的不是去反复的愧疚于此，而是将这份愧疚转化为未来的动力，不是吗？”凯瑟琳有些意外地看着封鎏，此刻的他看上去一点不像一个少年，倒像是一名饱经风霜的智慧贤者，心头原本对他糟糕的印象再次改善。

“我明白了，我会慎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