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一起寻人寻药
听了司马长青这充满愧疚的话,司马长恭却连连摇头道:“不妥。”
“为何不妥?”司马长青问道。
司马长恭回道:“母妃既然已经吩咐下来,如果五哥不抬人进府,便是不遵母妃的意思。母妃或者不会怪罪五哥,却是会怪责皇嫂的。倘若母妃怪责皇嫂,五哥想对皇嫂弥补亏欠的心意岂不白费了?到时惹得皇嫂回娘家诉苦,给杜尚书知道了,反倒不美了。”
司马长青听了司马长恭这话,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以他对自己母妃的了解,的确会是这样。倘若杜锦瑜真的回杜家哭诉……
司马长恭又道:“再者,那种药是三哥找来的方子,悄悄寻人配的,帮他的人肯不肯说出来还不一定。”
听司马长恭这样说,司马长青本就不太好的心情已是不耐,不屑地哼了一哼。
司马长恭忙道:“五皇兄身边能人多,只要找到人,轮不到那些人不说。但这种事不能明着进行,只能私下打听,怎么着也得费一些时间。就算找着了,还得找些人试药不是?五皇兄万不可拿自己的身体去冒险。”
这话听来是这么个理,司马长青才生出的一点兴致便又给打了下去,厌厌地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司马长恭道:“我们得做两手准备,两边都进行。”
“哪两手准备?怎么进行?”司马长青问道。
虽然车中只有他们兄弟两人,马车又在行走着,车外传来嘚嘚的马蹄声,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听到车内人的对话。司马长恭还是做足了气氛地向司马长青身旁俯过身去,压低了声音说道:“咱们一边寻药,一边寻人。”
司马长青似是被司马长恭这番小心的做派感染了,没再吱声,只以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司马长恭果然继续说道:“寻药自然是五哥动用宫中值得信赖的人往太医院去打听;至于寻人嘛!就交给九弟我。既然五哥对那些技艺高的妓子还有感觉,咱们便着人去寻一两个经过专门调教,但还没有伺候过人的女子抬进府中。”
司马长青听了,连连摇头道:“这不行,这样的女子别说锦瑜不会同意,母妃更是不会同意。倘若给母妃知道了,一定会责罚于你我。”
司马长恭安抚地拍了一下司马长青的肩,说道:“五哥莫急,听九弟我把话说完。”
司马长青再次以眼神示意他说。
司马长恭这才又说道:“绮兰的家世不高,父亲高建成只是一个从五品的户部郎中,却正好管着户籍。如果寻得合适的女子,九弟自当亲自去寻了岳丈,将那女子的家世弄得清清白白,保管让人寻不出一点暇眦。身子干净,家世清白,自然就算得上好人家的女子。”说到这,眼看向司马长青,左眉弓往上扯了两扯,左眼也跟着眨巴了两下,眼神中明显地透露着‘你懂得’的意思。
司马长青听得司马长恭这般一说,心思便真的动了。只听他说道:“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只是锦瑜那边怕还是不好说。”
司马长恭道:“五哥若信得过我,九弟愿意亲自去与皇嫂说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定然叫嫂嫂心甘情愿地抬了这女子进门。”
司马长青听完这一席话,脸色从一开始的青转白,再由白转淡漠,最后终于从淡漠到转红。
他抬手重重地拍了拍司马长恭的肩,道:“你自小能言善道,与你皇嫂素来亲厚。如果真能说得你皇嫂心甘情愿,不,哪怕不是心甘情愿,只要她能不吭声地让人进府,便算成事。只要此事能顺利办成,你那岳父的位置我看也该升一升了,怎么着也该轮一个四品上的侍郎坐坐。”说话间,一向喜形不露于色的他,竟然哈哈笑了两声。
不知不觉,他们驾着的车来到瑞金门,这是出皇宫的西门。从这道门出去,是通往隆安城中心的各条主街道,皇子府、世家、朝臣的底邸也都主要集中在隆安城的西边。所以素日里,他们都是从瑞金门进宫上下朝。
司马长恭在出瑞金门前下了司马长青的车。此时,早已过了下朝的时间,瑞金门处并未见到别的朝臣。一直目送着司马长青的车驾出了门后,他才又上了自家的马车。
上车前,他低声问了一声跟随在车驾外的护卫道:“董毡今日可当值?”
护卫稍一思索后答道:“董太医此旬是逢五当值,今日正好十五。”
司马长恭便吩咐道:“那去一趟太医院,再为皇子妃讨几副药。”护卫得了吩咐,忙指挥着车夫调转马头,往太医院行去。
行至太医院,自有杂婢为他们带路。行至太医值所,董毡正在配药,他如今任太医院副使,掌配药、取药。
见到杂婢引了司马长恭来,忙将手上的活放下,上来见礼。满脸带笑地道:“不知九皇子妃如今身子可大安了?”
司马长恭道:“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两日又说有些反复,说董太医上回开的药方好,我今日便顺道来取两副药回去。”
董毡忙殷勤地问道:“可要老朽到府上为皇子妃看诊?”
司马长恭道:“这到不用,董太医直管把上次开的药捡几副给我带回去,若吃了不见效,再来请你不迟。”
董毡忙点头应下,说马上去准备。
待杂婢退下,董毡也忙着开始捡药。
司马长恭沿着他配药的案几一路巡梭过去,似是随意看看。在路过董毡身边时,低声说道:“近段时间,或许会有人来打听你配的那药。”
董毡一听,手稍顿,便若无其事的继续抓药。
司马长恭继续低声说道:“不要轻易让人查到你这里,至少拖上一两个月;最后找上你了,也不要轻易给出去。越难查到的消息越值钱,越难得到的东西越珍贵。”
董毡一边抓药一边应声道:“殿下放心,老朽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