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18)

夜深,三个黑衣人夺过御林军,小心翼翼地摸进了白苏所在的宫殿。当时白苏就坐在地上,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们,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来。黑衣人拔剑架到白苏肩上,冷道:“我等也是奉太子妃的命令行事,王妃到了地府想要告状就告太子妃,不要怨我们。”

白苏淡然一笑,“自然不会,那你们到了地府想要告状也别告我,要告就告太子妃。”

三人大惊失色,忽然明白了什么,可是已经晚了,外面的御林军已经冲进来了。他们的身体全僵住了,怔怔地看着姜凌从御林军后面走出来。

白苏瞟了眼姜凌,笑了起来,“皇上早就在外面等你们自投罗网了。”

三人手一抖,剑掉到了地上。凌帝赏识地看了白苏一眼,便下令:“拿下!”

御林军上前,一举将那三人擒住,压了下去。凌帝目不转睛地看着白苏,声音十分冰冷,“传令下去,太子妃行为不检点,送到倾轧殿思过三个月。”

白苏垂下眼,淡淡地笑了,裴英这个女人不知是真傻还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居然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来,幸亏她是姜楠的太子妃,否则肯定会被株连九族。

凌帝抓住白苏眼底的那么笑,嘴边微微翘起,打了个手势,让御林军全部退下去了。宫殿里只剩白苏和凌帝,白苏皱眉看着凌帝,满眼警惕和恨意。凌帝走到白苏跟前,伸手捏起她的下巴,使她仰视他。

他戏谑道:“这张脸竟然这么像姜然姑姑,可是这眼神一点都不像,太复杂,太阴狠。”

“哼。”白苏愤恨地把视线转到了一边,不想看到凌帝那种露骨的眼神。

凌帝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出了声,“呵呵……不过这么烈的性子,朕喜欢。”

“是吗?”白苏感到无比恶心。

姜凌就是喜欢她这种难以驯服的女子,喜欢驯服这种女子的过程,那应该十分有趣吧。正想要吻下去,脑子里却浮现起紫河车妩媚的模样,心头一震,胸口有些闷。正当他失神之际,一股风卷了进来,眨眼之间,他就被人从后面拎着领子丢了出去。

白苏突然失力,差点栽倒,可一双手有力地把她搂紧了怀里,一股熟悉的清香绕进鼻内。

“皇上!”御林军马上把姜凌摔得直吐血的姜凌扶起来,然后警惕地把他护在身后。

姜凌眯起眼,捂着胸口望着大殿内,沉声问道:“来着何人,竟敢独闯皇宫。”

屋内无人回答,姜凌又不敢贸然进去,刚才那一摔把他摔怕了。

那股清香令白苏愣住了,她猛然抬头去看那人,整个人都呆了,满眼不可置信。那一瞬间,无数种情绪充斥在她心间,让她有种想抱着这个人大哭一场的冲动。最终,她哑着嗓子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辕天玉……”

辕天玉的眼里有太多东西,十分复杂。这种眼神白苏前不久在姜息的眼里曾见过,实在太熟悉。辕天玉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双眸,那里已经有些湿红。嘴角露出一抹很浅的笑意,那浅笑里的温柔差点令白苏落泪。

辕天玉拔剑将锁住她的玄铁斩断,双手就将她抱得紧紧的,几欲让她淹没在他的身影里,“苏儿……”

白苏的身体僵住了,他喊她苏儿,这熟悉的清香,这熟悉的眼神……好像有什么要从大脑里呼之而出。可是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想紧紧地抱着他,于是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辕天玉的腰身。

辕天玉微微地笑了,搂着白苏走了出去。

御林军立即护着姜凌后退了数步。姜凌警惕地注视着辕天玉,“你到底是谁?”

辕天玉的眼神冷的可以冻住四周的一切,“玉让辕天玉。”

御林军和姜凌倒吸了一口冷气,后背上起了一层冷汗,和帝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北塞,还轻而易举地闯进皇宫,那是多么强大。他们心里惧怕起来,御林军手里的剑不能自控的颤抖着。

辕天玉冷哼了一声,右手一抬,剑气便扫荡过去,挡在姜凌前面的御林军在顷刻间全部死于非命。姜凌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心口好像快要从胸口里跳出来。

辕天玉不屑一顾地瞟了他一眼,便搂着白苏像阵风一样消失了。

姜凌呆呆地站在原地,脚好像被什么定住了,动也不动不了。直到姜楠带着御林军赶来,他才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光了一般。

“父皇,您没事吧?”姜楠关切地问。

姜凌摇了摇头,“这没事。”

姜楠朝宫殿里望了一眼,惊讶,“清逸王妃被人救走了?”

姜凌无力地点了点头,“和帝来了。”

“什么?”姜楠大惊失色,辕天玉玉然在水幻,为什么他一点都没察觉。看父皇这个样子,刚才是和帝救走了白苏,那是多么强大啊,竟然能在皇宫里出入自由。姜楠越想心越觉得冷,一股不安充斥在他心间。

辕天玉带着白苏来到一个简陋的山庄里,他刚放下白苏,白苏就捂着胸口突起血来。他立即喂了她一颗珍珠莲子,然后扶着她到床上坐下。

白苏看着他刚毅的脸,依旧不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辕天玉。辕天玉静静地凝视了她一会,便走到了窗边,皱着眉望着窗外的月色。

白苏望着那个身影,越发地觉得像晚上的姜息。微微垂下眼睑,想着这四个月与姜息的点点滴滴,眼圈渐渐红了。她终于想起那清香是什么香了,那是暗宫的珍珠莲的芳香。也就是说这四个月来的晚上陪着她的都是这个人。

再度望向那个背影,原来这个人一直都陪在她身边,难怪会觉得熟悉。

“辕天玉……”

辕天玉转身来看她,眼里透着淡淡的温柔。

“我讨厌你……很讨厌你,讨厌你的自以为是,讨厌你假装表叔,讨厌你……”她一边怨恨地说着,一边掉泪。

辕天玉走过来,沉默着看着她哭,看着她数落他,心却无比的快乐,很舒服。过了一会,他就把她轻轻地搂进了怀里。

白苏在他怀里无比委屈地哭起来,好像要把过去的种种委屈都宣泄出来。哭够了,她就离开了辕天玉的怀抱,看着一处,不冷不忍地问:“为什么要攻打西越?”

辕天玉眼神一冷,背手说道:“这个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什么叫与我无关?我是西越的公主,保护西越是我的职责。你攻打西越就是西越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如果西越不在了,我也不会独活!”白苏咬牙道。

辕天玉愣了一下,“敌人?”

“是!”白苏坚决道。

辕天玉凝视着她眼里的坚决,慢慢皱起了眉。过了一会,他转身出去了,“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弃!”

白苏僵在了那里,心底传来一阵一阵的寒意。她早就知道会有与他为敌的一天,只是竟然这么难以接受,让她感到无助和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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