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队伍
这些问题错综复杂的缠绕成一团难以解开的麻线,二人努力想找出个突破口来,却发现只能越绕越杂,最后彻底放弃了,还是先把手头的事解决了吧。
二人起身在看似杂乱无章的樱花林中蜿蜒前行,樱花林背后望靠的是一处山脉,朝颜能隐隐看见里层高耸入云端的顶峰,想来便是这处山脉的主峰了。
最意外的是那山谷之中,有一处急湍的瀑布,那水流从岩壁倾泄而下,除去主峰的部分,侧崖的部分还有些许清流引入盘庚的溪流.
看那升腾的雾气和发散的些许柔光,想来那里天地苍玄之力充裕。
周围的流光应当是药草生长吸收苍玄所化,轰隆的爆瀑带着天地之势,顺势引导着千斤之力砸进水潭。
只可惜现在还不能离鸣鬼太远,在没有确定方位之前只有鸣鬼可以带他们离开这处秘境,届时等队伍都过来了,再同他们好好探寻此处倒也不迟。
杨念钟的幽戒光影浮动,只见一块青色的玉佩显现了出来,莫约一指长,半指宽的样子,上面刻着阳字,那力道苍劲有力,明显是大家手笔。
这是用以定位的玉佩,在铸造的初期便会注入苍玄力,所以此刻朝颜和杨念钟使用微弱的苍玄力便可以用其定位。
天色已经愈见转暗,这处秘境苍玄之力浓厚,所以到了夜晚便可依稀看见那些浓郁的山林雾气之中有些点点绿光.
那是九莹,传闻是上古之时自然之神身亡之时的肉体所化,为那些在漫漫黑夜之中流离之人指明方向。
此刻的秘境梦幻迷离,光影浮动间,月夜之下的樱花林竟也发散着柔和的光晕,恍惚间朝颜忽然很想让晚秋早一点过来,这样的场景,想来她应该会很喜欢吧。
“唉唉!朝颜你看!”
杨念钟忽然目瞪口呆的指了指另一处山崖,在九莹的点点光辉之下朝颜能看见些许烟火,那是有人在烤火。
烤火?这里还有别人?!
“是那个消失的队伍?”
朝颜立马想起当初进入通道奉命去追杀鸣鬼的那一拨队伍,想来他们应该也还没死。
“多个人就多个力量,我们先去看看,但愿活着的人不会太少。”
朝颜招呼着杨念钟朝着火光的方向走去,可不知为何有一种冥冥的不安感在心底传来,好像即将要撞上什么大事一般。
而在距离朝颜一个时空的冥砂之城,府宅内部,墨老冷眼逼退了前来带走晚秋和伽蓝的士兵.
那些士兵手上带着火把,可却不敢贸然往府邑之中放火,伤到了两个王女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未煌尘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清明,此刻他的脸上已然换上了初见时的那个面具。
他正手握着一柄发散着热气的长剑,那长剑被一种藤蔓包裹住剑柄,而藤蔓的源头正是来自未煌尘未曾引漏的衣袖。
幽蓝色的戒指套在他的手上,而不远处一个被削去手臂的士兵正在地上翻滚惨叫。
“哼!不管祭祀您如何挣扎,王女最终都是要嫁给王储的,晚一时不如早一时,此刻让我们带走王女又如何?”
其中一个看似是领头的人沉声说道,他是女王的人,早在女王得知鸣鬼已死的事情之后便准备着手对付俩个剩下的王储。
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都带着相应的士兵,就如墨老所言,九戒并不是最好的古灵,这两王储周围可以使用的古灵级别断不对比她低。
此刻他们九戒不全,必须得先想办法把这俩个危险的家伙安置下来,她是王,只有胜利才是她行动的准则。
所以女王盯上了这俩个本就该出嫁的王女,让她们先行侍寝,冥砂城的的规矩王女大婚不得发生战乱,这也就能为她再争取点时间。
众人皆没有料到那个玉儿会在幻的头发里留下印记,那处宅子被暴露了行踪,若不是伽蓝知道怎么唤醒未煌尘,只怕此刻难以自保。
“呵呵,小辈,你应该感激自己身处死纱之境,上一个威胁老夫的人早已入了十八层地狱,回去告诉女王,王女会按时出嫁,但早一刻都不能从老夫的身边离开,否则就不怪老夫与她玉石俱焚了!”
墨老倒是不惧,论计谋这不知道活了几辈子的老家伙又怎会输与她,玩硬的?
哼。再说了,这宅子若是受了什么损伤,冥砂之境只怕都得生灵涂炭,堀誊来了也拦不住。
伽蓝倒在晚秋的怀里气息微弱,眼神之中唯有几分绝望在蚕食着她的身体。
也不知是何等的代价才唤醒了未煌尘,又是何等的悲伤才会把一个女孩逼入如此境地。
晚秋紧紧的抱住伽蓝,幻正在全力传输着自己不多的苍玄力给伽蓝,实从一开始就铺张开了结界,此刻也以面色泛白。
“朝颜,快一点,再快一点……我们这边快撑不住了。”
朝颜和杨念钟自然不会料到女王那边的人居然已经开始准备抢人了。
墨老为了不让他们分神并没有告知女王要求两位王女即刻启行王宫以备提早了两天的婚礼。
这代表着朝颜他们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久必须赶回来。
而另一边炊烟袅袅,朝颜二人已然临近了那处营地。
周围的地势逐渐高耸,他们可以依稀听见水流的声音,而九莹的数目也开始增多了,这里绝不缺各种上好的草药。
虽说现在苍玄力已经逐渐开始恢复了,但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没谱,毕竟出发之前墨老就提醒过他们在冥砂之境吃人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要是在困难时期,一个队伍里最弱的那一个基本是注定要被活活吃掉充饥的。
现在苍玄力还没恢复完全,要是这帮人在这里三年的时间早就疯掉了,饥不择食,见到人就行凶,那不就彻底完蛋了。
就他们身上剩下的那点苍玄力,用来跑路都有点勉强,更别说人家是精锐部队了。
“兄弟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像是鸡肉……”
杨念钟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脚步放慢了几分。
身形下弓,瞄着小碎步略显滑稽。朝颜同样有些头大。
虽然自己没吃过人肉,但看的那么多的古籍也不是白看的,嗯……貌似人肉也是这个味道。
前方传来一阵阵兹兹的烤火声,二人赶紧贴着最近的大树朝里偷瞄。
“如何?能看得清吗?”
朝颜的视线被眼前茂盛的树叶挡住,只能依稀看见几处火光,杨念钟瞄着眼朝里层盯着,对着朝颜做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
“哼!那鸣鬼又回来了,在这么跟他们耗下去我们就真的得全军覆没了,那个通道……该死,已经整整一年了,若不是闯不过去,我们怎么会想着去吃人肉活命。”
朝颜吃了一惊,还真吃人肉?虽说朝颜在这世上遭过的罪不算少数,不过说实话,这回要是栽在这还得给人活活吃掉实在是...
“老大,这不怪你,虽然小灶跟了我们些许日子,不过现在情况特殊,离开了我们他在这秘境也活不了多久,倒还不如为我们解决伙食问题,他日若是能活着出去,必为他造个墓牌留念。”
朝颜看向杨念钟,他的视线要比自己好不少,估计烤人肉的场景也能看的格外细致。
此刻他满脸都是极度恶心的模样,朝颜非常担心这家伙会不会吐自己身上,要不是不能动,估计自己已经把他丢出去了。
“啧啧,平日里食量这么大,这肉倒也没白吃,这大腿,倒真是人间美味。”
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响起,虽然看不清人脸,但朝颜能感受出这人自带的阴冷感,就是连那种荒废了几十年的老锯齿转动的声音也比他好听。
朝颜有些受不了了,这帮子变态吃人还要做一番点评。
因为已经离得算比较近,朝颜甚至能听见牙齿撕咬鸡肉的声音,杨念钟的表情也多出了一番惊恐,那惨白的脸色看的朝颜一阵无奈。
这家伙之前那种看透了人生的样子,看到这种活吃生人的景象还是太嫩啊。
“唉,不想当年王在位之时,国富民强,百姓安康,王城甚至得到了堀誊大人的庇佑,都是那妖女!若不是她毒害了王,我们怎会如此。”
那个好似首领的男人似乎是往地上丢了什么东西,愤恨的声音传到朝颜的耳中。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啊。”
朝颜本还想再继续偷听下去,却不想杨念钟瞄着瞄着忽然转头看了一眼朝颜的背后,随即发出一声惊呼,竟不顾被发现的危险上前抓住了朝颜的肩膀。
朝颜一个条件反射迅速转头,刚刚一直盯着火堆,突然转到昏暗的场景,朝颜一时间竟没能看清背后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没有凝魂之柱的坏处就显现出来了,只见一道雷芒无端从朝颜耳边飘过,虽说不大,不过还是点燃了干燥的树干。
“谁?!”
果不其然,朝颜从叶缝中看见那三个人影都起身朝着自己的方向望去,而杨念钟似乎是想拉开朝颜,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啥。
他看杨念钟的样子估计人肉盛宴应该是没得享受了,腹背受敌可不是小事,这种时候就得靠自己力挽狂澜。
手上雷芒渐起,朝颜一个瞬闪便越过大树走进了那三个人,声势太大甚至迎风扑灭了前方的火堆,当然了,溜得太快还是有问题的,把杨念钟给拉后面了。
好不容易渐渐凝聚起来的苍玄力尽数爆发在了眼睛和手臂的位置,他在赌,刚刚那东西能能神不知鬼不觉绕到他后面,想来应该不好对付。
这帮人是死纱之境的原住民,应该无法特别熟练的使用苍玄之力的力量。
他们既然要杀人,想必依靠的更多的还是古灵寄存的力量,就看杨念钟能不能撑住这一会了。
果不其然,朝颜这招把他们唬住了。
此刻本就天色暗淡,三人只见一个全身被雷霆覆盖的少年突然出现在视线之中,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生人了,这一下气势上就被对方压了一头。
三个人警惕的跟朝颜对峙着,气氛顿时凝重到了极点。
“哎呦我去,顾朝颜你坑死老子了,让我一个人对付?”
就在气氛愈见紧张的瞬息之间,背后忽然传来厚重的撞击声,杨念钟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估计是跟什么东西开始干架了,整个把这副肃杀的气氛搞没了。
“咳咳!”
朝颜努力不让自己露馅,他冷眼关注着眼前这个当年失踪的那一批队伍。
或许是因为长久没有修整,三人的胡子都已经长到胸口了,其中一个略显干瘦的男子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深青色的盔甲挂在他身上,估计是这三年的时间没能吃好,这修身的盔甲都显得有些松松垮垮,那张枯木一般的面容倒是跟他的声音相配。
而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高瘦高瘦的男子,看样子大概莫约四十的年纪,身后的火堆里正铐着一大块鲜肉,这帮人。
朝颜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帮人看自己的眼神慢慢从警惕变成了惊恐,那个枯树一般的男子甚至深咽了一口口水,最里层最不起眼的那个家伙腿脚否有几分打颤。
“我这么……有威慑力吗?”
朝颜有些狐疑的上前一步,可那帮人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动作,甚至握住刀柄的手臂开始冒出了细汗。
“搞什么,杨念钟这家伙怎么也不说话了?”
?!
朝颜忽然感觉到后背一凉,有个极度柔软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背后,一个紫色的巨瞳正透过黑暗从朝颜的左脸观察着朝颜。
斯斯的吐息声在这幽境的黑暗之中显得分外恐怖,像是地狱的阴鬼来追捕逃亡的亡灵。
朝颜跟这蛇离的太近了,甚至能感受到那蛇信子已经划过耳畔,也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坑人就不能从脚下手。
这下才是真的完蛋,瞬移都用不了,捆都能给朝颜捆死,胸口的挤压感让他怀疑自己能不能有个好点的死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