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平静的夜
夜深，人不静。
梁府内灯火通明，大夫进进出出，接连来了好几个，出去时都是满面愁容。
梁夫人焦急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伤心过度，险些晕倒。
符生连忙上前去，扶着梁夫人在一旁坐下，柔声安慰道：“母亲放心，夫君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算算日子，二弟也快回来了，只要能找到箜先生亲传弟子，就一定能救夫君，放心、放心。”
接连两个放心，却是说得很不自信，因为她也害怕。
梁玥璟如今这个样子，一病躺三日，裁一日反，终究不是个办法，且符生是知他懂他的，这病周而复始的，他也很无奈、也很痛苦。
这么一个善良孝顺又爱妻爱女的人，老天爷怎么就不能善待他呢？若可以，符生更愿意饱受病痛折磨的是她，而不是梁玥璟。
“唉～”梁夫人长叹一口气，这么多年了，她真的累了，好累好累……
每次充满希望，到最后换来的，却从来都是失望，一次两次不算什么，三次四次也无所谓，可永远处于这种循环往复之中，哪怕她是梁玥璟的亲生母亲，哪怕她再爱她的儿子，她也累了，累得不行，甚至，喘不过气来。
好想歇口气。
“老爷走商也快回来了，到时候咱们一家就团圆了，大夫不都说了吗，夫君是老毛病犯了，没什么大碍。”
大夫确实说他是老毛病，但很明显比以往严重很多，哪里是没什么大碍？
梁夫人按着太阳穴，直觉得头疼。
“阿生，你去歇歇吧，听彩元说你好几天没合眼了，这里我看着就好了。”
几天功夫，原本还算丰韵的符生，明显地清瘦许多，脸色苍白憔悴，再多几日，恐怕她的身子都要拖垮。
自己都憔悴得不成样子，还抽出心来关心、安慰她，怎教她不自责不内疚？
“母亲，儿媳不累。”
符生又朝床上看一眼，梁玥璟额头上细细密密全是冷汗，忍不住走过去，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皱成一团的眉心，随后又拿起盆里的帕子，轻轻地替他擦干。
守着自己的丈夫，怎么会觉得累呢？
不看着他好起来，才真的睡不着觉。
梁夫人看在眼里，却疼在心里，实在不忍，便叫花嬷嬷扶着，起身朝自己的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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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府灯火通明，忙的不可开交，距之不远的鄞安伯爵府白家，却一片沉静，唯有少数人在走动谈话。
可也只是表面的“风平浪静”，实则还是有人着急有人心忧。
“我可以帮你们，但我很想知道，我凭什么帮你们？”
你想搞我，我还要上赶着帮你？当我是舔狗吗？
实在抱歉，若没有实利可图，她绝对可以做到冷眼旁观，什么妹妹什么亲人，不需要的时候，把人当害虫想除掉，一发现还有用，才提起什么亲不亲的，简直是笑话！
“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哪怕是要管家的对牌钥匙我都给你。”
只要能救璎儿，管家权什么的，都算不得什么。
“我拿那玩意儿作甚？”
拿着对牌钥匙也不能随意花白府的钱，反而还徒增麻烦，脑子烧坏了才会要。
“听说母亲每年过年都会回娘家探亲访友，女儿很想去凌雍瞧瞧，不知母亲今年回去看望亲人时，可能带上晏珠？”
凌雍是个边界榷场，南来北往的商人不尽其数，药材商自然也不会少。
最主要的是，凌雍靠近西域，稀奇玩意儿的西域药材，绝对不少。
“好好，这有何为难，都是女儿，年年都带璎儿她们回去的，本也该带上你，只要你姨娘答应，什么都好说的。”
正未白巧璎的是着急，姜懿茹压根没多余的心思去想，白晏珠突然要去凌雍，到底是想干嘛。
“口说无凭。”
谈话间，白晏珠已经一点一张字据，待姜懿茹签下名字，按下手芋，她才跟着她们朝馥昀轩去。
她之所以不像她们那般着急，一是因为白巧璎的身体会怎样，她并不关心，她只负责替她解毒，二是因为，白巧璎将媚毒放进茶水，又是凉后才喝下去，媚毒的功效本就消减了不少，不成大问题。
馥昀轩离明珠阁不远，就在湖对面，没一会儿就到了。白巧璎的房间，还真是少女心十足，跟她那间屋子有得一拼，粉粉嫩嫩的，还带着淡淡的花香。
突然间，很想换掉放家里那套粉红少女心的被褥床帘，回到十几年前，她说不定还会喜欢，但活了二十几年的人，早都不喜欢那种色调了。
“你们先出去，准备好沐浴的水，温水就好，不要太凉也别太热。”
不打发掉姜懿茹跟兰蕊，她怎么好下手迷晕白巧璎？搞不好姜懿茹还会觉得自己想害她女儿，况且留下也只能碍手碍脚，帮不上忙。
姜懿茹本不想离开，但是不得不听白晏珠的，纠结一阵后，还是带着兰蕊出门去准备温水了。
“白巧璎，自己种的树结出的果子，可好吃？”
待人走干净后，白晏珠也未立刻下手迷晕床上的人儿，而是站在床前，一脸戏谑。
“你……”
白巧璎一开口，又连忙闭上嘴巴，那声音听着，媚惑得自己都感到羞耻。
意识虽涣散，但若不是因为现在被她母亲绑在床上，她绝对会冲上去，跟白晏珠打起来，白晏珠那个眼神，是在看求人施舍的乞丐吗？
呸！她才不媳。
“真是矫情！”
见白巧璎满脸欲色，又带着恶心跟不屑的表情，白晏珠难得跟她费口舌，索性拿起在稀释过的迷幻香中浸泡过的手帕，在白巧璎鼻尖扬了扬。
等姜懿茹再回来时，白巧璎已经晕过去了。
“你……璎儿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睡着了而已，把她扔进水里泡泡，水凉了就捞出来，明天醒来就没事了。”
姜懿茹将信将疑地在兰蕊的帮助下，把白巧璎放进浴桶中，“你确定能好？”
“信不信由你。”
她没有义务跟她解释。
这点媚毒，又不是什么西域催情药，没那么厉害，挨到明天，自己都能解，对身体啥的，也没多大影响。
单纯是怕白巧璎折腾，才给迷晕了，至于泡澡，随口说的，不过也好，免得白巧璎第二天醒过来一身汗臭味。
瞧瞧，她多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