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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店员的冤魂?

一路上,就跟开了外挂的赛车游戏。

她开的车划过高速,身边的大小车辆都仿佛被冻结了,如果不是路边椅的树影在提醒着她时间的流动,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暗中掐断了时钟的指针。

除了部分路段有少数车辆追尾,道路基本畅通无阻,因为没有了导航,所以唐逆一刻不敢松懈地盯着头顶的指示牌。下了高速之后,再凭借着记忆,迅速朝医院开去。

太阳如同一个病变发霉的烂橘子,挂在天上。数个肉眼可见的黑子群,数量之多范围之大,前所未见。

空间科学应用与研究,是姐姐唐进的专业,所以她耳濡目染,对此也有稍许了解,只是没想到,姐姐的专业方向太阳风暴,竟会造成这么重大的一起事故。

唐逆开着车,抬头看一眼头顶的太阳。

上面的黑斑,似乎比三点的时候更多了。

此时已经接近下午五点,正是下班高峰即将来临的时候,原本应该喧嚣初上的大马路,如今毫无人烟。旁边的写字楼里,窗户上印着几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却唯独见不到一个人影。

没了往日繁华,四周静得可怕,路灯没了信号,就像摆设一样屹立在每个街角,这个盛气凌人的城市,只经过了短短一日,就变得如此落寞萧瑟。

随着越来越靠近市中心,路边终于出现了一些人影,只是那些人三三两两倒在地上,全都成了血尸的模样。

鲜血通过人行道,流淌到马路上,配上精致华美的街景,无比怪诞。

闻着空气里的血腥气,唐逆的心沉了沉。

“悠悠——”她握紧方向盘,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这种最坏的可能性。

医院在去悠悠学校的路上,她的的胰岛素用完了,每天七点晚饭前必须注射一次,否则撑不过半个小时,所以唐逆必须先去医院找胰岛素,再赶去学校。

市区道路拥堵,又开了一会儿,唐逆用车头将前面一辆横在路中央的顶开,发现前方路上熙熙攘攘挤满了车辆,只好下车,弃车狂奔。

好在这里距离悠悠的医院已经不远,为了避免再次遇到那类东西,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唐逆故意舍弃阴凉的高架底下,奔跑在阳光直射下的人行道上。

没过多久,皮肤便出现了红肿的迹象,不过还能够忍受。

跑了一会儿,路过一家便利店,视线扫过里面玲琅满目的小零食,她想起自己从一大早起来就吃了几口饼干,考虑到接下去要做的一系列事情,唐逆踌躇了一秒,转身快速跑进了便利店。

门一推开,浓浓的血腥味熏得她倒退一步。

倒在柜台里面的店员,不知男女的尸体皮肉分离,鲜血流了满地,与洁净异常的柜台外面相比,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唐逆屏佐吸,几步走到面包架前,随手抓起几个面包就走。

便利店内冷气强劲,虽然过去了七八个小时,但是因为无人进出,所以店里依然凉飕飕的,受不了温差的唐逆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忽然发现手里的面包不见了。

“......?”,低着头原地转了一圈,没有看到面包的踪迹,于是抬头,看向柜台的方向。

她仿佛看到敬业的店员的冤魂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扫码仪,微笑着问她,“您好,请问wx还是zfb?”

“......没那么邪门吧?”下眼皮的肉抽了抽,唐逆盯着自己的手,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面包啪地一声,从她手里落到了地上。

“......!”,这回面包也不要了,直接冲出店门。

站在青天白日下,她终于感觉好了一些,转身看向明晃晃的店里,以及那个落在地上的面包。忽然,一个奇怪的想法在脑中冒了出来。

唐逆四下看了看,朝着路边的一个铁桶走了过去,然后站在铁桶前,再次确定四下无人,看着铁桶——认真地抖了抖自己的身体。

铁桶乖巧地蹲在路边,没反应。

唐逆想了想,又打了个喷嚏。

还是没反应。

难道是睁眼闭眼?

唐逆闭上眼,再一睁开,铁桶还是纹丝不动。

此刻如果马路上还有一个人在看着她,一定会觉得这个女孩......脑子不太正常。

唐逆有些失望,盯着铁桶,困惑地眨了眨眼睛,随即瞪大了双眼。

铁桶,消失了。

……所以是,困惑的连眨两下眼?

一定要配合困惑的表情吗?

唐逆困惑了。

她果断回到便利店里,拿起地上的面包,又试了试,这次换了一个严肃的表情。

面包消失了。

所以是连眨两下眼。

唐逆将面包又变出来,撕开包装纸,三两口啃完,走出了便利店。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说她没心没肺也好,但此刻蹲在路边,思考小说情节的合理性,显然不切实际。

反正从现实角度考虑,这点就目前看来,对自己有利无害,那就够了。

空气里,仿佛都悬浮着诡谲。跑着跑着,唐逆忽然对路边的树眨了眨眼睛。

不知是不是风的缘故,树枝轻微晃了晃,好像被人挠了一下痒。

“看来活的东西不行。”她兀自点点头,原本还想再试试路边的汽车,但一想到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于是加快脚步朝医院的方向赶去。

医院就在下一个街角的拐角处,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几分钟,唐逆看着熟悉的景致,耳边忽然再次响起了音频声,不像前几次那样只是急促的一声就消失了,这次的声音断断续续,随着越来越靠近那个街角,频率也越来越高,几乎快成了摩斯电码。

唐逆被这刺耳的音频声吵得有些烦躁,转过街角,一句“怎么回事?”还没吐出口,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阵风卷过,树叶打着旋儿飞起又落下,医院门前的广场寂静无人,看起来很是萧瑟,唐逆瞪大了双眼,看着医院大楼,一步一步朝那里走去。

此时已经接近晚上六点,烂橘子似的太阳,在天边撒下最后一整片耀眼的余晖,光荣退下,黑暗一片的大道中央,整栋医院大楼灯火通明,仿佛吸走了空气里所有的光线,让人挪不开双眼。

大楼里面黑影绰绰,充斥着忙碌的身影,和大楼外判若两个世界。

就好像两个平行时空在某点重合了。

幸存者!

唐逆脑中浮现出这三个字,可是心中的惊喜还未来得及发酵,她猛地在医院门前驻足,困惑的转了一圈。

偌大的广场上,没有任何救护人员和一辆救护车的踪影。

耳边的音频声却忽然急促起来,仿佛在催促她赶紧进去。

“......或许救护车走的是后门。”唐逆想了想,对悠悠的担忧再次压过了心中的疑惑,抬脚,迈进了医院大门。

与此同时,耳边的音频声戛然而止。

......

“让开让开!”一进门,唐逆就被人粗暴地推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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