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画作
只见那画作之上,赫然描绘着一风仪翩翩的男子,温润眉目,如玉面容。
浅浅温柔的笑意挂在嘴角,如上好佳酿般沉醉迷乱人心。
那男子姿态洒脱,气势如云中鲲鹏,若垂天之云,不知其几千里也,。
手指玩味的提着酒坛,仰靠在桃花树下,眼神微醺泛着红意,其中缱绻之意力透纸背。
公良臻仔细凑前一观,这人眉目之间神色,怎的就这般眼熟。
低头瞧着底下趴在如偷了蜜糖的小老鼠,窃窃的笑着,脸上的笑意几乎掩饰不住。
她此时,那会不知晓荣珵心中的打算。
眼中划过一抹暗光,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
荣珵趴在桌上,突然脖子上好似被奇怪生物注视的危险感受,汗毛瞬间炸起来了。
没有在意的伸手挠了挠,继续挥洒自如的泼墨书画着。
不知过了多久。
面孔之上的偷笑越发明显,最后都笑出声了。
手掌连忙捂着嘴巴,抬眼悄悄的望前去。
前面空无一人。
荣珵疑惑,人呢?
抬头向着前方看去,王爷人呢?
忽的,好似意识到了什么。
默默的抬手遮住手底画卷,咽了咽喉咙。
哽住脖子,缓缓向后移动着。
面上绽开一抹明艳大方的笑容,眼中含着星星的望着身后之人——公良臻。默默的在心底为自己点上了蜡烛,祈盼她没有看见他所画的东西。
“王爷,来了怎么不叫我一声,我都被你吓到了。”荣珵撒娇道。
呵,瞧瞧,这人还恶人先告状了。
公良臻不言,眼中笑盈盈的望着他,其中深意自个体会。
“王爷,你过来做什么,可是书上有着些有趣儿的,要告诉荣儿。”插着空子,绝对不能让她看见他画到的。
荣珵心想,若是被发现了,他可要被修理的很惨,就算被发现了,只要臻臻手里没有画作,她就是污蔑他,他一点也不喜欢吃胡萝卜!
公良臻指了指前方桌上的书,挑了挑眉:“荣儿喜欢。”
只见前方的小案几之上,一书赫然写着大大的《三略》二字。
……
荣珵尴尬的笑了笑,趴在桌子上,摆手拒绝,“王爷喜欢就好,不必在意我,真的不用在意我。”
“那能,荣国公将你托付给我,我可不能辜负她,不妨今晚我就讲这个与你听吧,正好哄你睡觉。”公良臻说完,还深觉赞成的点了点头。
他那里会依着公良臻的建议,可是现下自个儿吃亏,胸膛下掩着这画儿绝对不能让她看着了。
毁了,又舍不得,这画可是他画臻臻现下技术最佳的一副,绝对要留下。
荣珵此时姿态诡异的趴在书桌之上,胸膛悬空半拳左右高度。一只手紧紧攥着画的上面一角,死死地掩藏着,一丝一角的缝隙都没有露出了了。
听着公良臻的话,如今也只能自己咬牙硬撑着。
“……”
“可以,王爷。”
公良臻若是没有看着他那副画,瞧着他艰辛的姿势,也就歇了心思继续探查下去。可谁叫,她看到了。
望着谨慎的将那画慢慢向下移动的人,眼中笑意加深,现下递到手中的把柄,她怎么能不接呢?
她假意有几分好奇,几分欣慰的说道:“荣儿如今长进了许多,《三略》之类的书,多看看也好。荣儿若是喜欢,这书房里面还有的是。像《太公六韬》、《尉缭子》、《司马法》之类的这里有些不齐全,长寿宫中断偏孤本皆有。荣儿可去一览。”
“别,别,我只是今天喜欢,明个就不喜欢呢?”荣珵听见,脸色一变,叫他一天看着这兵书还可以,整天看着这排兵布阵的,怕是真的会香消云散。
一看那么多的阵法排列布局,他就脑壳疼,娘亲是那个中高手,他就不一定继承道娘亲的谋略,更何况他还是以男儿家,舞刀弄枪的,多不美。练成一身腱子肉,丑死了。他可不干的。
“王爷,真的。”荣珵睁大着一双晶晶亮亮的凤眼,里面写满了真挚。
诚意满满的说着:“我这性子,你知晓的,喜新厌旧的紧,今日欢喜,明日厌弃之事多有发生。爷一日公务繁杂,那能被我这一小事惹着了。”
小祖宗还对自己认知的很到位。
公良臻手指握拳抵着嘴边,掩饰着嘴角有些压抑不住的笑意。
感念的说着,“荣儿之事,于我皆大事。”
荣珵闻言,脸一僵,眼神凝滞,耳边却渐渐染着桃红意。
这人,怎么混不吝的到处说着,好不知羞。
眼角微微飘向一边,游离着。
公良臻瞧着,趁此机会,探上半步,左手上前将荣珵的手一捞起。右手顺势将画抓住,举在头顶。
一气呵成,没有一丝停顿,绝对是经过训练过的。
荣珵原本还羞窘着,微微愣神半晌,手中护着的画儿就转向了别人。
眼神不可思议的望着公良臻。
公良臻摸了摸鼻子,右手举起的画却半分没有降下来。这人心中的想法可见一般。
他跺了跺脚,看着眼前的人,想要吐出脏话,可无奈嘴中憋了半天话,却吐出一句:“你,你,无耻。”
面上红润若春日桃花红,烂漫娇蛮。
手指俏生生的指着她,“还给我!”
公良臻好不容易取到的,怎么会还了回去。
她转身躲过前来抢夺的荣珵,笑吟吟的劝道:“荣儿,我就看看,绝对不给你弄坏的。”
方才只是看着了画中面孔和大致衣着,其他的可是没有看到的,大致她也能猜得到。
看着眼前之人急切抢夺的态势,和方才作画的窃喜姿态,就知晓里面绝不是什么好画。
正经人话的人会让人一颦一笑,都让人脸红心跳的紧吗?
眼中意味悠长的注视着荣珵一眼。
荣珵被这一眼望着,瞬间站着不动了。
眼中祈盼的望着她、
公良臻恶趣味的舞了舞手中画卷,好似画卷千斤重般,一点、一点又一点的移动。
荣珵眼中的希冀渐渐消失。
直至最后一抹打开后。
他知晓,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