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暗流涌动
晚间的夜色透着点点滴滴的缱绻柔情,烛火摇曳晃荡,两人都不是什么热闹性子,何源轻轻的擦拭着她的头发,温温和和的,嘴角的酒窝浅浅,此刻的她收敛了一身锋芒,就这样眼神柔软的看着这个女子,心中欢悦至极,念着,大人以后倘若再也不出去了,那就更好了啦。
眼珠一转,悄悄的侧着头,瞟了一眼看书的女子,询问道:“大人……那这次回来过后,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
段平生眼神微垂,说了一声:“嗯,以后就不离开了。”却有些瞧不进手中原先的书本了,三国动荡之势已起,这个天下,已经没有一个地方是可以真正获得宁静的了。眉头微微拧紧,或许,胶州所测的迹象已经开始运作了,承天意而生的国,接天意而生的天子,这个谜题,恐怕已经开始慢慢的揭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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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太卿府
“袁大人,敢问此次王爷回来可是为了那事?”说完,还指了指天。
那位袁大人便坐在椅子上,眼睛里发着精光,却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脸,透露出久经政治洗礼后的老练。她端着手中的一杯茶,手指不紧不慢的捏着杯沿,缓缓地吹了一口气,说到:“沈大人,稍稍缓和一下心情,来与我一同品尝一番这新近的云顶。”
那人有些急躁,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听见她说的话瞬间更是急迫,挥了挥衣袖,说到:“本官可没有袁大人的养气功夫,袁大人有话就直接说吧,何必拖拖拉拉给我卖关子。”说完便停在了袁和华的面前。
“梁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啊。本官可没有故弄玄虚,只不过……哎呀……可是不知道是谁那几天逼迫郑太傅辞归的啊!”袁和华瞧着梁招,眼神毒辣刻薄。明显对当初之事铭记于心,郑春可是她家老丈人,为这事,她家夫人可是一直不依不饶的,当初她可是在背后捅了一刀给她,如今又怎么能够给她买个好。
“此刻倒是着急,自己当初所做之事也不好好收尾,如今倒是急啊。”袁和华撩了她一眼,又转过头漫不经心的端着手中的茶盏,轻轻的嗅着。
“你!这老东西,那时候自己获利时不说话,如今净说一些风凉话,也不看看……”沈招瞬间脾气有些上来,眼神冒火,三步化一步的向前,准备去收拾一番。
“够了!”一声厉喝从原来默不吭声的旁边出来,那是一个极为年轻的女子,身穿这二品大臣的紫色锦雉袍,面容冷峻,棱角分明,脸上却有一条直接划过眼角的疤痕。
这不是一张符合东周文臣的面容。在东周官场,甚至在整个九州大地,对官员的面容的要求也是苛刻的,要求是面容温和而无缺,体态端庄而无不良,神色自带矜持自重,位卑而不菲薄。由此可见,面容的端正的重要性。
可是这人却单单以这张脸走到了文臣的二品高位,从中可以窥见一丝玄机。
“这时可是什么时候,够你我几人争吵的,明天王爷必定会上朝听政,尔等将要争到好久?”说完,手中茶杯“啪”的一声放在了檀木桌上,桌子上瞬间溢出一滩水渍。她抬头看着两人,本就冷凛的面目因生气更是可怖,眉目间净是冷漠。
沈招怒瞪了袁和华,转过头向那个人告罪:“下官知错,还望乐正大人见谅。”
袁和华起身也行了一礼。
乐正申放缓了语气,说到:“各位大人不妨坐下来谈吧,什么恩怨之后来解决,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这些年连云三十六州的问题。”
“大人说的是。”两人应道。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寂,只留下了茶盏、茶盖碰撞的声音。
“连云三十六州之事不能落在我们身上!”沈招说到,声音沉肃非常。她补充道:“我们完全可以推到北唐的身上,说她们想要打破三国协定,重新划分疆域范围。”
“此次事情可曾证明是我们这方人……的?”袁和华眼神怀疑的看着沈招,脑子里一直不愿相信这件事情,毕竟,她们在这件事情上面开展之初便仔细谋划可很久,如今已然进行了三年之久,不可能在这种时刻出问题啊。
这时事情事态紧急,沈招也没有心情与袁和华争吵,她的眉头紧紧皱起,整张脸都充满了深思和不解,说道:“我也知道此事紧急,当初发生之时我便不相信,所以派探子查了很多遍,结果还是一样的。没有一丁点的变化。”
乐正申静静的听着她们的谈论,手指不停的微微敲着桌面,低头沉思着,过了一会儿,说:“这件事情不管结果如何,先去解决掉一些知情人。”她的语气浅淡,却透露出一股杀伐之气。
“这件事发生在这种时刻太巧了,三国剑拔弩张之时,一切的完美巧合都标志着一个问题,我们继续查,只不过这次不要用我们的人。”
袁和华询问道:“大人之意是?”说完,眼神示意着乐正申。是不是她所想的那个人。
乐正申颔首,举了举手中茶盏,说到:“好茶,各位大人可要好好尝尝。”
沈招瞧着两人的模样,心中有了底,也端起手中的一杯茶,说到:“那下官就不客气了啊。”便仰头一饮而尽。
三人都相视而笑,此事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得商讨完后,乐正申送着她们出府,两人纷纷道了一声告辞,就各自乘着彼此的马车离开了。
乐正申看着她俩离开的马车驶出大道,站定良久,外面的街道的马蹄声渐渐远去,漆黑的夜晚,只得瞧见悬挂在其他官员府邸上三三两两的红灯笼,天空中朦朦胧胧的月色浅浅的照了下来,露出屋檐上棱角勾勒的冷光。
她想了很久,倏尔,肩头上好像被什么东西覆盖的感觉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转过头来,看着这人。
那人笑容温婉,眼睛中像盛着漓江的水一样温柔,语气中带着这人一贯的暖阳般的和睦气息,说到:“官人这么晚还没有歇息,我问了一下树义,她说您在这,我便来寻你了。”语罢,眼神注视着她,俏皮的说了一句:“官人可不要怪妾身喏。”
她紧绷的面容一下就舒展了开来,轻轻的握着他的手,拿到嘴边呼了呼,说:“这么晚了,你就好生休息,来这尔作甚,手都冻僵了。”还拢了拢他的衣物。
男子看着她的举动,笑得更加开心了,头微微的偏了偏,说道:“等官人的。”
乐正申牵着他的手走了进去,嘴角勾着的笑意越发明显,过了很久,轻轻的说道:“嗯。”许是从未说过这样的话,有些不习惯,声音有些小,可那男子听见了,仰头望着她,细声说着:“官人说的,可是要实现的。”
她点了点头,攥紧了手中牵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