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造反
单凭杜宇钦害过他师父,不一定能够控制得住左双,毕竟他想要报仇有太多种方法了,为什么非得要加入黑漓圣教呢?
可如果,蓝斩昊是他最重要的人呢?
“左双的侦查能力固然厉害,但如果不是他故意留下线索,左双也未必能那么快找到公主。”也许是察觉到了阮绵绵的想法,白澌进一步解释道。
“你也觉得蓝斩昊是控制左双最好的筹码吗?”阮绵绵对白澌的知无不言有些惊讶,但能够获取情报她暂时也不想追究太多。
“我不知道。但若是让左双在蓝斩昊和杜宇钦之间选一个,你觉得他会选谁?”白澌对蓝斩昊和左双的了解都并不算多,但左双能够让蓝斩昊自由出入皇室这点就让他很惊讶了。“而且,还有一件事,左双和蓝斩昊的第一任师父,其实是一只地级灵兽,长期用人类的身份在人类的世界生活,当时和二皇室联系密切,这件事让杜宇钦注意到了。”
白澌的话信息量有点大,阮绵绵听了之后沉默了好一会都没有要提出新疑问的样子。
“出来很久了,我该回去了。”见阮绵绵没有问题要问,白澌也要告辞了。
“等一下,这些话,是谁让你告诉我的?”有些紧张的阮绵绵直接问出了口。
“他说你会想知道的。”白澌留下一句话便回到宴会上了。
阮绵绵愣在原地,白澌的话让她的感觉心脏一紧,初生清楚她知道白澌和左双加入了黑漓圣教,他不仅没有要瞒她的意思,反而将她想知道的告诉她。
白澌回到宴会,坐在公主身边,眼里看着歌舞表演,脑里回放着的却是他和初生的对话。
“将这些都告诉她,你就不怕她告诉杜离?”白澌得知初生让他把关于左双的情报告诉阮绵绵的时候,习惯了没有表情的他也不由地流露出一丝惊讶。
“如果她想说的话早就说了。”初生一直摩挲着曾经用来包扎他伤口的碎布条,眼里的温柔满满地都溢出来了。那天,蓝斩昊和左双吵架的时候,左双说的那句话,让他确认了阮绵绵一直都在暗中帮助他。
“既然她还喜欢你,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还让她留在杜离身边。”
“谁说她帮我就是还喜欢我?”初生攒紧了手中的布条,“把这些事情告诉杜离,我是没什么所谓,不过就是再绕多点路而已。可是你们呢?你们才是首当其冲被杜宇钦盯上的人,说到底,她不是在帮我,她只是不想害你们而已。”
白澌没有接话,他也没有跟初生说当时阮绵绵愿意留在皇室的根本原因并不是恨他是阮家灭族的帮凶,他虽然加入了黑漓圣教但他同样不想破坏杜飞镜的部署。
“她太容易心软了。就算因为一时的怒气和冲动撂下狠话,转天就会为别人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可不是吗,因为杜离死了那么多次,最后居然还是能够原谅他,想到这里,初生身上突然蹿出一股戾气,让白澌的汗毛都因为感应到危险而倒立起来。
“告诉她左双的事情,是为了让她帮左双隐瞒?”
“我只是不想她瞎调查被杜宇钦盯上而已。”初生郑重地收好布条,放入贴身的口袋。“你该带着公主离开了。那群人的位置不需要我来告诉你吧?”
白澌的思绪回到现实,看着身边的杜飞镜,心绪也颇为复杂。如果让杜飞镜知道自己背叛了皇室,帮着黑漓圣教对付她的家人,不知道她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而他又该怎么办呢?
“怎么一直盯着我,可是我脸上沾了东西?”察觉到白澌的目光,杜飞镜脸颊有些绯红,一只手还用筷子夹着糕点,另一只手慌乱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杜飞镜的仪态非常得好,吃起东西来也是慢条斯理,优雅至极,仪态万千,又怎么会让食物残渍沾上嘴角。不过,白澌还是用左手掏出一条手绢轻轻擦了擦杜飞镜的嘴角,隔着轻柔的布料,手指上传来她嘴唇的触感,白澌微微愣了愣,右手抽出一把折扇打开挡住了一面的视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啄了一下杜飞镜的唇。
而后,迅速收回,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宴会之上大家也将目光聚焦于舞台,并没有人注意到公主和白澌的互动。
杜飞镜愣住了,手里的筷子因为她的愣神而失去了平衡,跌落下来,若不是白澌眼疾手快,怕是要弄脏她的衣服。
见到杜飞镜失态,白澌反而笑了,将自己的筷子换给杜飞镜,抬起她的右手轻轻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我的公主殿下,我爱你。”
白澌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杜飞镜的脸迅速蹿红,堪比那些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人。
虽然视线重新转回到舞台歌舞之上,可心思却早已不在,就连夹起碗里的点心都要夹好几次才能夹起来。她和白澌,其实也就确定关系的那天激动了一些,往后的日子,白澌虽然对她非常好,却几乎从不主动亲她,她一个女孩子,再主动脸皮也是薄的。
看着杜飞镜忍不住上翘的嘴角,白澌的嘴角也微微上扬,只是那笑容不比杜飞镜的纯粹,总是多了几分愁思。
庆功宴过后,收拾好虎阵营的残局,龙院确定候选人的日子也要来临了。
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不出意外的话,杜离就是最终人选了。杜坎已经傻了,杜巽毫无存在感。
只是,事情真的会那么顺利吗?
在那个光头老儿宣布杜离就是候选人的时候,龙院突然震动起来,莫名其妙的心悸让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灵力正在流失。
光头老儿唤人出去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发现大殿已经被灵术封锁。本来这点灵术在场的人要破开它也并不是难事,可是使用灵术会让他们感到呼吸困难,继而四肢无力。
好不容易将大门破开之后,眼前的场景更是让他们大吃一惊,杜德熙身边的那个阿青正带领着一整支军队,全副武装,严阵以待地盯着他们。
而他们以外的人,全都因为全身无力而瘫倒在地上。
整个龙院被一层朦胧的淡粉色气障笼罩着,从远处看就像是一个半圆形的罩子罩着龙院。在罩子的中心点,也就是龙院大殿所在的位置,从正东,正南,正西,正北四个方向射过来四束颜色各异的光芒,汇聚于此。
对龙院羊选人并不感兴趣,即使受邀了也没有去参加的江净子在外面看到龙院这个状况,一改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坐不住了,连忙往龙院赶去,不为别的,就因为茯瑶受邀参加了。也因为,这个就是他曾经为一皇室制作的那个神器最终的形态。
可是,即便他赶了过去他也没办法进入龙院,神器已经将整个龙院封锁了。除非毁掉四个法阵,可是四个法阵都远在天边,要破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稍有不慎就会将附近百里都夷为平地。
龙院之内,白澌虽然也在场但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不适,当他看到被称为阿青的溪风时,便心下了然。若不是宴会的时候溪风推脱了没有出席,他会更早认出他。
杜离和杜飞镜看到溪风的时候也是一脸诧异,不过杜德熙并没有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
“从今天起,我就是这个世界的王。什么龙院皇室,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同样没有受到影响的杜德熙奸笑着走上了龙院大殿正中的宝座。
龙院的人气愤地想要攻击杜德熙,可一使用灵力,比之前更严重的心悸感就会袭来,即便成功用出了灵术也因为行动迟缓而被杜德熙察觉而闪躲开了。
灵力越强的人受到的影响也越大,左双护在杜宇钦身前警惕地盯着杜德熙并没有贸然发动攻击,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正在往外抽离,动作越大,抽离的速度就越快。
那几个发动攻击的人此刻已经连站着都勉强了。
“我也不想用暴力手段。只是某些人真的是太讨厌了。”说着杜德熙看向了杜宇钦,他这个从一出生开始就讨厌至极的弟弟。
左双往前挡住了杜德熙的视线,他的这个举动反而让杜德熙更加地嫉恨杜宇钦。
“好一条衷心的狗啊。”
“你这个叛贼休要在这里大放厥词!”杜宇钦厉声打断了杜德熙的话。
“外面的人见到龙院出事很快就会赶到的,你还是早点投降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阮绵绵突然说话了,按理来说这样的诚无论如何也论不到她来指责杜德熙,不过现下,手脚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心悸地捂着胸口,老头被杜德熙气得肝疼,也没有人去管阮绵绵了。
不过阮绵绵气若游丝,声音有气无力,显然她的状态也并好不到哪里去,甚至她还没有使用灵术就已经虚弱得连站着都费劲了。
杜离搂着阮绵绵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环顾了一下四周,基本倒下的都是较为瘦弱和年长的人,那些身强体健的虽然看起来有些疲累,但也不至于倒下。
看来,这奇怪的现象还与个人的体质有关。阮绵绵的体质一直都很弱,所以才会反应如此明显。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
杜德熙往前一步只是大声地呵斥了阮绵绵,杜离那面沉重的大盾就蓦地出现挡在了阮绵绵面前,这让杜离不得不多用点力气才能扶住阮绵绵。
“这就是你让江大师制造的灵器?江大师知道之后一定不会让你用这个灵器伤害茯瑶姐的!”
阮绵绵并没有被杜德熙吓退,即便她不得不主动撑着杜离的身体才能站起来,说一句话就要喘一会气,她还是尽最大的音量喊了出来。
“你说什么?”一直在静观其变的茯瑶听到阮绵绵提到了江净子从人后走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就算他知道又怎么样?他当年立过誓,不能告诉任何人。他一个人是不可能破坏法阵的。”
在杜德熙疯狂的笑声中,阮绵绵也轻笑了一声,终于支撑不住完全瘫软在杜离的怀里。
“他为什么要立誓?你让他做了什么!”可阮绵绵倒下了,茯瑶逼近了杜德熙。
在所有人都感觉到越来越疲惫的时候,唯独茯瑶气场全开,一步一步向杜德熙走去,所经之地都被掀起一阵小小的风浪。
这股风浪并没有让它周围的人感到轻松一点反而压力更大了。
“来人把她拿下!”杜德熙脚步有些慌乱地往后退了几步,撞到正殿的宝座让他失去了平衡,宽大的袖子因为他的动作呼到了他脸上,一屁股坐在了宝座上却完全没有一点威严之势,只有滑稽。
可即便他喊了人来,也只有几个本来就是一皇室的人扑了上来被茯瑶一把扫开了。门外的大部队却一点都没有要行动的迹象。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茯瑶离杜德熙越来越近,原本应该不受影响的杜德熙此时此刻竟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呼吸困难了。
杜德熙虽然为皇,但这并不代表他的灵力有多高,他能继承这个位置只能说明他是他们那一辈中最优秀的,又或者其实根本没人跟他抢。
面对面带愠色,步步逼近,气场全开的地阶灵者茯瑶,没有人多势众和筹码,杜德熙根本无可奈何。
“阿青!”杜德熙拔高了音调,声音甚至都有些变形了。
可他却听到有人说:“门外的军队都倒下了!”
只见白澌步伐沉稳,面对众人的审视依旧镇定自若地走进了正殿。
“江大师早就料到有这一天了,所以才派我潜伏在你身边。相信,很快法阵就会被破解了。”
白澌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容,看着宝座之上一脸不可置信的杜德熙慢慢说道。
他的视线扫过众人,除了在阮绵绵和杜离身上停留了稍微长的时间以外,最后把视线定格在了茯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