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站在哪边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状况,杜飞镜的大脑就像被冰封住了一样无法思考,也忘了回应白澌的话。
得不到回应的白澌轻轻叹了口气,放开了杜飞镜,拉开距离,行礼:“公主殿下,好好休息。”然后离开了杜飞镜的房间。
白澌离开之后,杜飞镜有些腿脚发软地扑通一声倒在椅子上,白澌身体的触感还残留着,只要一回想起他在她耳边喊她的名字,她的心脏就忍不住狂跳。
这是她面对杜离时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哪怕那一次杜离借肩膀让她尽情地大哭一场,她满心满眼都是白澌离开的事情。
离开杜飞镜房间的白澌,踏出门口深呼吸了好几口才把心中的那点烦躁给压制下去,他刚才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有空聊一聊吗?”阮绵绵的声音突然在白澌脑海中响起,白澌抬头一看,阮绵绵正站在院子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白澌留意了一下杜飞镜房内的动静,朝阮绵绵走去,“换个地方。”
阮绵绵耸了耸肩,作出“请”的姿势,“跟你走。”
“失礼了。”白澌走到阮绵绵身旁,拍了一下阮绵绵的脑袋,将外界对他和阮绵绵的感知一同屏蔽了,这招是那头狼教他的。
不得不承认,单打独斗,整个皇室都找不出能和那头狼匹敌的对手,可惜,皇室不会和他单打独斗。
阮绵绵初始有些莫名其妙了摸了摸自己被白澌拍了的脑壳,但她很快就发现白澌这么做的目的了。不过,她本身就是趁左双去忙诅咒的事情,用傀儡瞒过那些看守之后才跑出来的,身上自然是有屏蔽灵术存在的。
但是身上有屏蔽灵术不代表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屏蔽灵术只是弱化存在感,如果太出格或者距离太近,别人还是有可能会发现的。
阮绵绵跟着白澌来到他平时独处惯的角落,这里有一个萧条的石亭子,确认了四下无人之后才开口问道:“你娘亲还好吗?”
听到阮绵绵的问题,白澌心里一惊,皱眉审视着阮绵绵,说:“你早知道?”
“我验的尸,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阮绵绵踩着这偏僻角落中早已堆满落叶和灰尘的石头护栏,一边玩着独木桥的游戏,一边以轻快的口吻说道。
“你为什么不说?”难道看着他伤心欲绝那么好玩吗?白澌心中有些不满。
“嘿咻。”阮绵绵没有马上回答白澌,她走到护栏尽头,转身跳到护栏边的石凳上,站定之后看着白澌,微微一笑,樱唇轻启:“我以为你知道我是站在哪一边的呢?”
白澌愣了愣,抿嘴,是了,他怎么会忘记,阮绵绵最初愿意留在皇室,不就是为了初生吗?
“这件事你也有参与?”白澌又提出了他的疑问,如果在之前那么严密的监视下阮绵绵都还有能力和黑漓圣教有所来往,那他们的实力要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没有哦。”阮绵绵歪了歪头,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可白澌知道这只是表象根本不可信。“我只是袖手旁观而已,顶多,有那么一点点顺水推舟。而且,如果不是莫婉萝推你娘亲出去,这个局还没那么容易成功呢。好了,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白大娘为什么害怕莫婉萝?瑶瑶又为什么要诅咒莫婉萝?”
白澌意味深长地看着阮绵绵,眼里露出一丝惊讶,说:“你连是谁下的诅咒都知道了?确实,我娘这件事虽然是黑漓圣教设的一个局,但推我娘出去的也确实是莫婉萝本人,杜宇钦和莫婉萝早就知道我是白乾坤的儿子,为了让我自愿进入三皇室,就对我娘软硬兼施,威逼利诱,拿我的命威胁我娘,还让我以为莫婉萝是真心待娘亲好。”
说着说着,白澌俨然有些咬牙切齿了,他停顿一会,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又说道:“他们说,莫婉萝的前几世杀死了瑶瑶的儿子,所以为了复仇,瑶瑶就对莫婉萝下了诅咒,只要瑶瑶活着,莫婉萝的灵魂上就会带着这种诅咒。”
“居然可以连命不要去下这种诅咒,看来还真是血海深仇啊。”阮绵绵嘟囔了一句,她都觉得瑶瑶对她算是客气了,毕竟她对莫婉萝居然可以狠到下灵魂上的诅咒。
“那你呢?除了你娘在他们手上,还有什么理由让你服下蛊虫?”阮绵绵眼睛有些发热,看着白澌心脏的位置,那是蛊虫栖息的地方,现在处在休眠状态,也就是无论她问什么,除非白澌告诉他,初生都不会知道。
“我娘在他们手上这个理由还不够吗?”白澌不愿意说太多。
“唔,对你来说是够了。但对他来说,不够。他不会单纯地威胁人,他肯定会给你好处同时也对他有好处。不然,那些老油条怎么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一个暴君。”
白澌不说话,但脸上的惊异表明阮绵绵说的是对的。
“算了,你不说我也不逼你。只是,你可不要跟他说我知道这些。”阮绵绵叹了口气,她只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了解更多。
“为什么要瞒着他?”在黑漓圣教的那几天,初生有向他询问过皇室的近况,在他提及阮绵绵的时候,初生虽然面无表情,但眼里的阴郁却是加重了,往后哪怕初生表现得再怎么漠不关心,白澌都断定那只不过是表象,初生根本就没有放下阮绵绵也不知道阮绵绵其实在暗中帮他。
“因为…”阮绵绵刚想说,却发现白澌胸口的蛊虫被激活了,立马停住了,闭上眼睛让已经发烫到极限的眼睛缓一缓,才慢慢说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
说完,怕白澌追问,一溜烟地跑了。
白澌没有去追,刚才阮绵绵想说的明明不是那句话,他感觉到蛊虫被唤醒的那一刻,阮绵绵就闭了嘴。
另一边的初生闲下来刚想看看白澌那边什么状况,就听到阮绵绵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不会原谅谁?还能有谁?
独自待着的初生冷笑一声,手中刚举起的杯子瞬间碎了粉末,水顺着手臂打湿了他的袖子,有些冷。
蛊虫只被唤醒了一瞬就又陷入休眠状态了,白澌摸了摸胸口,不知怎的就笑了起来。明明互相在意,互相喜欢,偏偏不愿意在一起,不像他一时冲动表了白,却连回应都得不到。
想着这些事情,白澌慢慢地走了回去,刚进院门,就看见杜飞镜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院门旁边。
“你去哪了?”看到白澌回来,杜飞镜有些凶巴巴地问道。
“我,随便走了走。”白澌愣了愣,对杜飞镜的态度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回答了杜飞镜。
“你别忘了你的职责还是保护我。”不知怎的,杜飞镜似乎心情非常不好,说话语气都有些冲。
“是,我明白。”白澌隐隐叹了口气,但他没有自称属下,至少他不想再以侍卫的身份待在她身边,哪怕这个未婚夫的名头只有一个虚名也无所谓。
“哼。”杜飞镜转过身去,在白澌看不见的角度,杜飞镜是满脸的懊恼。她本意不是想这么凶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他,所有之前想好的话都说不出口了。结果现在可倒好,两个人下不来台了。
白澌也摸不清杜飞镜的心思,只觉得她是因为他的鲁莽而感到被冒犯所以才生气,站在她身后不敢动,怕惹得她更加不爽。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杜飞镜有些憋不住了,背着白澌嘀嘀咕咕:“又说喜欢我,刚才那么强硬,现在跟个鹌鹑一样,也不知道过来哄哄我。臭白澌,臭男人!”
杜飞镜自以为自己的碎碎念已经被控制得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了,但是她忽略了白澌实力的突飞猛进也给增强了他的感知能力,包括他的听觉。加上初生传了他一套能更加熟练运用灵力的修炼心法,只要白澌愿意,五十米内所有声音他都能听见。
杜飞镜的话,一字不落地都落进了白澌的耳朵里,虽然被莫名其妙骂了一通,但白澌的嘴角却在上扬,直到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呢!”杜飞镜正烦着呢,听见白澌笑还以为他根本没把自己的情绪放在心上,转过身就冲着白澌嚷嚷。
但她的这个转身直接撞进了白澌的怀里。
“我在笑,你怎么这么可爱。”送上门来的杜飞镜,白澌可不会像以前一样松手了。
“你l蛋混蛋混蛋!不许取笑我!”杜飞镜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跺着脚,抬起头气鼓鼓地看着白澌,身体却因为被紧紧抱着而无法动弹。
“我怎么会取笑你,我只是太高兴了。”杜飞镜能够接受自己,这是白澌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如今成了现实,让他如何不欣喜。
四目相对,白澌的喉结上下动了动,随后白澌的目光聚焦在杜飞镜的红唇上。感受到白澌炙热的眼神,杜飞镜的脸更红了,可是她并没有推开白澌也没有别开脸。
然而等了半天,竟然是白澌先别开了眼。“该吃饭了。”
杜飞镜张了张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个白澌,还以为他终于开窍了,没想到还是那么的让人着急!
“吃吃吃,你上辈子是饿鬼投胎吗!”不过,身为公主的杜飞镜可不是那种扭扭捏捏没有魄力的小女生,只见她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巴着白澌的脖子往眼前凑,踮起脚吻住了白澌的唇。
这给白澌带来的冲击不亚于他知道娘亲还活着的时候。两人都没有经验,只是嘴唇单纯的接触就足以让二人气血上涌。
只一瞬,杜飞镜就放开了白澌,脸红得像是能够滴出血一样,转身就要跑回房间却被白澌一把拽了回来按住了后脑勺。
动作虽然笨拙却很温柔,吻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白澌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杜飞镜。
杜飞镜将头埋在白澌怀里,虽然有欣喜,眼里却仍有几分阴霾。
“其实,如果你不愿意放过母妃我也不会怪你的。我只求你能留她一条命,你怪我自私也好,不要杀她。”
白澌摸着杜飞镜的头发,轻轻吻了吻她的额顶,看着正殿的方向,一字一句地说道:“放心,我不会杀她的。”
“谢谢你。”没有注意到白澌脸上一闪而过的戾色,杜飞镜环抱住白澌的腰,他的怀抱让她舍不得离开。
“…傻瓜。”白澌苦笑一声,也抱紧了杜飞镜。
白澌和杜飞镜的感情在所有人看来都是水到渠成的,毕竟白澌在杜飞镜身边什么表现,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但阮绵绵总觉得白澌对杜飞镜的好有些刻意了,比如白澌之前表现出来的并不是会说情话的样子,杜飞镜让他做事,他总是默默应下来然后尽力做到最好,也不邀功。
可是和杜飞镜的感情摆上明面之后,白澌话变多了,他总是会强调自己喜欢杜飞镜,给她的感觉,不像是说给杜飞镜和其他人听到,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不过这点只是阮绵绵自己的猜测,她问白澌,白澌也不会承认的。她也不能找别人去商量,毕竟白澌现在是黑漓圣教的人了。
距离比武纳贤已经过去一周了,莫婉萝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白天还好,吃饱了就睡,但是日落之后莫婉萝就开始紧张得弓背龇牙,发出像猫像虎一样奇怪的叫声,无差别地攻击每一个想要靠近她的人,有时候甚至会自残,咬得自己鲜血淋漓。
短短一周,杜宇钦已经因为莫婉萝这个状态发了好几次火,左双也好几天没有出现了。不过,他一回来,就给杜宇钦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左双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在正殿开会,左双进来之后首先看的是阮绵绵,不过只一眼,他就收回了目光,对杜宇钦行礼。
“属下已经查到,这次袭击皇妃的和之前山上那次的是同一批灵兽。从外形以及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应该是火猴一族。而且,这一支,还来自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