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解除血契

初生坐在床头,将阮绵绵扶起,让她能够靠在自己的怀里。本就睡得极不安稳的阮绵绵,被初生这么一弄,连安眠术也不管用了,直接醒了过来。

可是,睡迷糊了已经疼得神志不清的她根本分辨不出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只觉得很舒服,直往他怀里钻。

“小家伙..”初生愣了愣,没想到阮绵绵在意识朦胧的情况下能往自己怀里钻,原本黑得能滴出墨的脸瞬间变得柔和,刮了刮阮绵绵的脸,初生有些无奈和心酸。

初生解下腰间的水壶,里面装着的是由多种性温灵草熬制而成的补药,对缓解月事疼痛很有帮助还没有副作用,只是,非常的苦,为了中和苦味,里面还放了红枣蜂蜜,可饶是如此,依旧苦得令人发指。

果不其然,初生刚喂了阮绵绵一口就被她吐了出来,把头埋在初生怀里像个孝子一样发着脾气,说什么也不肯再喝。

“小家伙,这是你逼我的。”初生气极反笑,自己喝了一口,用手强硬地抬起阮绵绵的下巴,两只手指捏开她的嘴,将自己嘴的药渡了过去,不等阮绵绵吐出来,被他轻轻一抬,就咽了下去。

待阮绵绵被迫喝完所有的药后,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呜呜呜,为什么你们,呜,你们都要欺负我。呜哇——”

都说月事期间的女人就像变了一个人,阮绵绵大概就是这句话的典型了。

初生无奈地抱着撒泼的阮绵绵,幸亏他早就屏蔽了外界对里面的感知,不然阮绵绵这么一闹,怕是整个皇室都能被她闹醒。

“呜呜呜,好疼啊,肚子好疼..呜..我,我不想当女人了,呜呜呜..唔..”阮绵绵哭诉到一半,嘴就被初生吻住了,一些甜津津的液体流入了她的口中。

是温热的蜂蜜水。初生早就猜到阮绵绵吃了药会这么闹,特意准备了蜂蜜水,其实他还蛮享受阮绵绵对着他耍无赖撒泼的,只是地点不对。

蜂蜜水早已经渡完,可初生却舍不得就这样离开阮绵绵的唇,他一边轻咬,吮吸着她的嘴唇和舌头,一边将已经催动过灵力让温度保持在一个比较高水平的手掌放在阮绵绵的肚子上,轻轻地揉着。

很久很久以前,她疼得睡不着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帮她按摩的。

阮绵绵瘫软在初生怀里,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除了肚子好像没那么疼了,仿佛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可阮绵绵却很肯定初生一定来过,虽然她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印象非常模糊,但是昨天杜离提到味道的问题,她就特别留意了一下,今天她醒来,她能闻到初生身上的味道。

昨天的药十分有效,虽然腹部仍然有绞痛的感觉,但还是能强撑着站起来,在侍女的帮助下,阮绵绵去洗了个澡,一刻也不许停地让侍女把昨天晚上穿的衣裳也拿去洗了。

初生来过,阮绵绵却并不高兴,她表现得那么强硬和愤怒,都是为了阻止初生来找她,是,初生,蓝斩昊他们都有自由进出任何地方还能够全身而退的本事,可万一被发现,即使当时逃脱了,那后续的追击呢?

就拿她自己来说,正常状态下,她若是想出去,谁能拦得住她?可她不能走,还有太多事情需要处理。

杜宇钦刚对她稍微放下了一点点心,若是让他发现自己和初生还有接触,以后的就难获得他的信任了。

“绵绵你怎么起来了?”杜离带着煎好的药过来的时候,大门敞开着,阮绵绵坐在桌子旁,侍女正在用灵力帮她烘干头发。

“觉得身上粘粘的不太舒服,就起来洗了个澡。”阮绵绵脸色仍旧有些苍白,说话也软软的有气无力。

“这里有刚刚煎好的药,医官说对调理你的身子很有效。”杜离挥手示意侍女们退下,让人将药放在阮绵绵手边,自己则帮阮绵绵梳着头发。

阮绵绵看着眼前的一碗棕色液体,还未凑近就已经闻到了难闻的气味,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端起来一饮而尽,苦得想吐。

“我还命人给你熬了红枣蜜豆粥,应该一会就到了。”在杜离手里,阮绵绵的头发很快就干了,他昨天也请教了很多,月事期间不能受凉,所以他也是加快了烘干头发的速度。

“谢谢离哥哥。”阮绵绵对杜离笑了笑。

“客气什么。我照顾你是应该的。”杜离心里还是闪过一丝失落感,阮绵绵太独立了,如果不是来了月事,恐怕他连照顾她的机会都没有。

“公主她,还是不愿意吃饭吗?”也许是感觉到有点尴尬,阮绵绵转移了话题。

“大概她是想看白澌还在不在乎她吧。血契的力量会让白澌得知飞镜的身体状况,飞镜身体虚弱白澌也会知道。如果这样白澌也不愿意回来…”杜离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另外也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母亲间接害死了白澌娘亲的事实吧。”

“皇妃不是很照顾白大娘吗?怎么会这样呢?”阮绵绵叹了口气,惋惜地说道。

杜离没有接话,但他梳头的动作却缓慢了很多,阮绵绵也没有追问,杜离这个反应已经够了,说明他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只是不愿意说给她听。

吃过送来的红枣蜜豆粥,阮绵绵又躺回床上休息了,可能是粥里助眠的东西,又或者是药效起作用了,阮绵绵难得很快地陷入了沉睡。

杜离坐在床边,神色不明地看着阮绵绵,半晌,俯身轻轻吻了阮绵绵,随即又嘲笑自己,只有在她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才敢做这样的事情,真是混蛋。

又坐了一会,杜离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房间,关上房门,才发现脸色蜡黄的杜飞镜站在门口等着他。

“哥,我解除了和白澌的血契,他不要我了。”杜飞镜极少这样就单一个“哥”字叫他,她已经连多说几个字的心情都没有了。

血契虽然一个人一生只能认一个主人,但是主人是可以解除血契的,这样不会有任何的惩罚。血契,也就失去了效用,只是血仆若想与他人结缔血契,血仆就会被血契留下的印迹杀死。

“他回来过了?”杜离问的是回来“过”了,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确定而已,既然血契解除,他不认为白澌还有留在皇室的理由。

“嗯。他,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呜。”刚才面对着白澌倔强不肯留下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杜飞镜不断地重负着同一句话。

“唉,没事的。你还有我们啊。”杜离心疼地将杜飞镜抱住,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尽情地宣泄着情绪,就像小的时候一样。

杜飞镜是孤独的,杜离清楚对于杜飞镜来说,白澌不仅仅是一个护卫,一个陪读那么简单。白澌是她在皇室中寂寞无助的日子里唯一的慰藉。

杜宇钦日理万机,莫婉萝虽然看起来母仪天下,和蔼可亲,可实际接触过才知道总是会有一股距离感,杜飞镜和莫婉萝的感情也远不如表面上去的那么好,不然杜飞镜这些日子出那么多事,莫婉萝怎么都无动于衷?

这就是皇室的悲哀,很多皇子和他们的生母关系其实都不怎么好,有的人是因为背景好灵力高被抓过来强制成为皇妃的,有的则是单纯为了皇妃的位置,孩子,不过是工具而已。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有那样的传统,皇子们自小就会和母亲分开,大概是因为有的母亲并不是龙生肖的,怕被影响了?虽然十分可笑,可这就是传统。

至于他,杜离,自身难保又如何能给杜飞镜慰藉。

所以白澌对杜飞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如今,连白澌都离开了。

杜宇钦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虽然说要把白澌抓回来,但一方面是杜飞镜的坚持,一方面也是想要掩盖什么,这件事就这么掀过去了,一时间,三皇室里,白澌倒成了个不允许讨论的名词。

杜飞镜似乎恢复了正常,也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了,早睡早起,按时吃饭,参与政事讨论时所提出的见解虽然不成熟却让人惊叹,灵力训练和理论知识也没有落下,举止高雅,待人有礼,实在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除了她总是孤身一人。

杜宇钦要给她陪个别的贴身护卫,都被她拒绝了。女儿表现出来的状态虽然完美,但作为父亲,不可能看不出来杜飞镜在强撑,想来自己还是亏欠女儿太多,杜宇钦竟想着要给女儿找一个如意郎君,这样也许杜飞镜就能从白澌离开的悲伤里走出来了。

而且,也是时候了,杜离的婚事已定,也该操心操心女儿的婚事了。只是,另外两个皇室的儿子是不能指望了,杜宇钦认为他们还没有自己女儿厉害,完全配不上杜飞镜。

杜宇钦就此事询问杜飞镜意见的时候,杜飞镜正和杜离阮绵绵在一起,听到杜宇钦的话,杜飞镜愣了愣,随即缓过神来说道:“父皇认为比武招亲如何?”

在一旁听着的杜离诧异地看了一眼杜飞镜,他本以为杜飞镜会拒绝这么早就敲定结婚对象。

“可是如今局势紧张,此时弄这些活动,可能会让民众对我们不满。殿下,你觉得呢?”在杜宇钦面前,阮绵绵还是叫杜离为“殿下”。

“其实,对外界不一定是要说比武招亲,只说是用比武的形式招募有志之士和有能力的人,这样一来,女儿也能有选择的空间,皇室也能看看能够招募到有用的人才。”不等杜离回答,杜飞镜就提出了更好的方案,听得杜宇钦连连点头。

“嗯,不亏是吾的好女儿。绵绵,你可要多向飞镜多学学,以后成了皇妃,可不能只想着自己。”

“是,陛下。”阮绵绵顺从地行了行礼,心里却浮现出了一丝恨意,杜宇钦话里的威胁她如何听不出来,虽然她不认为自己的父母已经弱到了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但有可能的话还是想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害。

杜离握住阮绵绵的手刚想说话,就被杜飞镜夺了话头。

“父皇您说的这是什么话,绵绵这不也是为了我们着想吗?”杜飞镜佯怒,语气里却是撒娇的意味,杜宇钦倒是非常吃这一套。

“好好好,是父皇说错了。那这件事,就先这么定了,吾交待人去办,日子定下来了再通知你们。”杜宇钦心情极好地摸了摸杜飞镜的头,他这一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唯一让他欣慰的就是他能有这两个孩子。

杜宇钦离开后,杜离和阮绵绵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担忧。

“飞镜,这婚姻大事,你一定要慎重,左右也应该挑个自己喜欢的,对方也爱你的。”虽然杜离说这话也有点心虚,但至少他是真的喜欢阮绵绵,对阮绵绵也算是知根知底,而且最近阮绵绵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好了。

“不过是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又不是马上就要嫁了,哥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杜飞镜笑了起来,自从白澌离开后,她再也没有叫杜离三哥哥了,大约是觉得太过于孩子气和撒娇意味太浓了。

“离哥哥,我想单独和公主聊一聊。”阮绵绵叹了口气,把杜离支了出去,有些事情,还是只有她和杜飞镜两个人的时候才能说。

果然,杜离离开之后,杜飞镜就有些绷不住了。

“白澌有可能会找你母亲报仇,而且背后给他撑腰的会是黑漓圣教。”阮绵绵没有想要揭穿杜飞镜的伪装,直接说起了正事。“白澌那天吃下的药,他能挺过去都是因为有初生的灵力。”

“我知道他不会放过我母妃的,那天他跪着要求我解除血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是怕我用血契来阻止他。”杜飞镜有些无力的坐在一旁,双手手指无意识地交叉摩挲着。

“其实你不解除,他也没办法。”阮绵绵不明白为什么杜飞镜会同意解除血契。

杜飞镜沉默了一会,苦笑道:“说句没良心的话,比起母妃,我更不愿意白澌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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