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考虑一下
杜离还以为阮绵绵是因为昨天的事情一看见他就哭了，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别哭了。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杜离半跪在阮绵绵床边，伸手想要抹去阮绵绵的眼泪，却害怕吓到她，只能又缩回了自己的手。
阮绵绵抽噎着看着杜离，看着他的小心翼翼和不知所措，竟提不起一丝怒意。
“明明是心魔入体，你又何必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因为杜离转移了她的注意力，阮绵绵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勉强能够顺畅地说完一句完整的话了。
“无论怎么说，都是因为我控制不了他，如果我再强一点就好了，绝对不会让他再伤害你了。”杜离握紧了拳头，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只是在阮绵绵面前很快就消失了。“现在，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你想让我怎么赔罪都可以。”
听着杜离的话，阮绵绵的嘴角向上翘了翘，只是稍纵即逝，马上就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了。
“...我想让你关照两个人。”阮绵绵抿唇想了想，开口说道。
“徐大树和柳烟沐？”杜离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们两个现在灵力这么强，就算没有我，他们也是肯定能够进皇室的。”
阮绵绵摇了摇头，盯着杜离的眼睛说道：“不仅仅是进入皇室，我想让他们成为你的近卫队的一员。”
有一瞬间，杜离眼里闪过一丝狐疑，但他很快就答应了阮绵绵：“好。等他们进入皇室，我会寻个机会安排的。”
这回反倒是阮绵绵愣了愣，问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吗？不怕我在害你？”
“我没办法放你走，但是我愿意为你曾经受过的所有苦难赔罪，哪怕你真的是在害我，只要你开心，那我也无所谓。”杜离对阮绵绵柔声说着，眼神真挚，炽热的目光让阮绵绵别开头，不敢再看。
“明明那两年对我态度那么差，现在竟然说这些话...”阮绵绵嘟囔着，低头有些局促不安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对不起。我是迫不得已的，那个时候心魔就已经能够在我无意识的时候控制我的身体了，我已经亲手杀了那只猫，我害怕我会无意识地杀了你。我以为，我冷淡你能够保护你....”杜离看到阮绵绵竟然有些委屈地埋怨他，激动解释的同时心里又有一丝高兴。
阮绵绵轻声叹了口气，说道：“算了，说起来也不是你的错。你也只是受害者。”
“你原谅我了？”听到阮绵绵这么说的杜离兴奋地握住了阮绵绵的手，眼睛发亮地看着阮绵绵，激动地问道。
“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阮绵绵抽出自己的手，冷淡地说道。
现在的杜离完全不知道轮回的事情，加上知道了心魔的事，阮绵绵顿时找不到理由去恨杜离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在擂台上初生被陷害在某种程度上是他自食其果，如果不是他诱发了杜离的心魔，以心魔入体前杜离的性格来说是断断不会做出那种小人之事的。
见阮绵绵轻皱起眉，杜离发现自己失态了，连忙又道歉。
“三皇子殿下，就这么一会，您都道歉多少回了？您不是最不喜欢听见那三个字的吗？”阮绵绵从未见过杜离这样低声下气讨好一个人的样子，听到杜离这么频繁的道歉，她突然有些烦躁，一瞬间有些理解了当初为什么杜离不愿意听见她说这三个字了。
“那是因为以前的你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只会把错往自己身上揽，有的时候，明明错的不是你，你也还是会说对不起。我不想看见你那么唯唯诺诺，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还手，可我不敢在明面上帮你，只能在暗中帮你处理掉那些人。但即便如此，说对不起好像成了你的一个习惯，我凶了你那么多回，你还是没改过来。”杜离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
“不过你和他在一起变了很多，可能其中还有你恢复了记忆的原因，不过可以看得出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杜离的眼神黯淡下来，曾经那种笑容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我不想提他。”阮绵绵沉默了一会，说道：“他对我们阮家做的事，公主都告诉我了。他恨阮氏，他根本就不爱我，只不过是看中了我预言中能够颠覆传统的身份罢了。”说着，阮绵绵的眼眶又红了。
杜离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阮绵绵，本来阮绵绵对初生失望了，他应该高兴才是。可是，看到阮绵绵耷拉着脑袋的可怜样子，他怎么也没办法高兴起来，甚至还有一点想去责怪杜飞镜多管闲事。
“对了，龙院被袭，灵兽失踪的那件事，其实是我拜托他去做的。”不等杜离想出安慰的话语来，阮绵绵揉了揉眼睛继续说道。
“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袭击龙院可是重罪！”杜离猛地站了起来，觉得有些眼花，头重脚轻，踉跄了几步，被阮绵绵伸手扶住了。
“其实，那天烜之所以会出现在我们那里，是我提前找到了他，以会救出他妹妹为交易条件，让他和你签订契约。不过，那个时候，我只是想要多掌握一些皇室的内幕消息，好帮助到他，所以利用了烜传递消息也利用了你...”阮绵绵一边说着，一边松开扶着杜离的手，假装不经意地掠过了他的手背。
“我真的只是想要把烜的妹妹救出来，没想到他们竟然把烜的妹妹带到了虎阵营，我真的没有想要用她来威胁你们。是二皇室要求他那么做的。”阮绵绵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低下头不敢看杜离的表情。
“没关系，你也没有办法。”看到阮绵绵对他的态度难得软化，杜离哪里还会生气，而且还得到了烜的妹妹的下落，简直是帮了他的大忙。
“三皇子殿下能帮我和烜说一声对不起吗？明明答应了要把他妹妹救出来的...如果需要的话，我愿意去虎阵营把他妹妹救出来。”阮绵绵拉着杜离的衣袖，一双眼眶发红的杏眼可怜兮兮地看着杜离。
“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太自责了。”杜离心疼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阮绵绵的头。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温柔？”阮绵绵没有避开杜离的手，拉着他衣袖的手有些颤抖，乖乖地让他揉着。
“因为...我爱你。”阮绵绵的乖巧让杜离的心都化了，来不及深思她态度突然软化的原因，只当是她被初生做过的事情伤到了，急需一个安慰而已。
听到杜离的回答，阮绵绵怔了怔，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轻易地说出爱这个字呢？”阮绵绵抓着杜离衣角的手突然攒紧，杜离的衣角在她手里骤然变形。“在我还对你有好感有憧憬的时候你推开了我，等到我失望透顶的时候你却来说爱我？”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杜离蹲了下来，握紧阮绵绵的手，近乎哀求地乞求道。
“你给我一点时间。这几天，你能不能不要来见我了。五天，五天吧。我想好好想一想。”阮绵绵垂下眸，没有直接拒绝杜离。
对于杜离来说，这就已经够了。
“好。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的。”
杜离离开后没多久，杜飞镜神情复杂地进来了。
“都让你说中了。”杜飞镜看到杜离兴高采烈地样子就知道阮绵绵在他心里的位置了，之前杜离虽然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但是始终没有真心笑过。
阮绵绵有些虚脱地躺在床上，刚才那场戏演得她有些筋疲力尽，早上好不容易缓下去的疼痛又蔓延上来。
“公主殿下不高兴？现在我还可以拒绝他。”阮绵绵偏头看向杜飞镜，气若游丝地说道。
“为了三哥哥，我的感情可以忽略不计。”杜飞镜咬了咬牙，只要三哥哥能够拥有强力的资源获得候选人的位置，无论要她牺牲什么都可以。
“也许四公主可以考虑一下白澌。他一直喜欢你，你没有发现吗？”阮绵绵突然轻笑一声，她躺在床上能够看见门外的情景，看见白澌仍然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外面。
“别开玩笑了。”杜飞镜愣了愣，脸红了半边，看向门外的白澌，连忙把门合上了。
“怎么说也是白乾坤的儿子，虽然白乾坤那个人不值得为人称道，但白澌倒是不错。而且，很少有人会愿意定下血契的。四公主以为白澌为什么会愿意定下血契，真是只是因为您母亲对他母亲有恩吗？”阮绵绵不愿意杜飞镜把话题扯到杜离和她身上，索性干脆把话题扯到了杜飞镜和白澌身上。
听了阮绵绵的话，杜飞镜的脸更红了，平日里白澌对她的好一件件浮现在她脑海里。
自从白澌成了她的护卫，她那些不开心的时光都有了他的陪伴，虽然不善言辞，但是能够感受到他的关心。
尤其是那一天，她吃下药丸的那一晚，一直是白澌守在她身边，忙前忙后。为了不让她咬破自己的嘴唇，他将自己的手伸进她的嘴里，她把他的手咬得鲜血淋淋，他也没有埋怨半句。
“可他从未说过...”杜飞镜坐下来，有些局促，这些年她所有心思都放在杜离身上，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够有别的选择。更别说一直习惯了在身边的白澌了。
“说出口的话就是真实的了吗？”阮绵绵讽刺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连眼泪也流了出来。
听了阮绵绵的话，杜飞镜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没有话可以反驳。
“对了，龙啸城今天发生了一仇灾。就是你让白澌去的那个宅子。几乎全都毁了。”发现自己接不上话的杜飞镜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真正原因。
阮绵绵沉默了半晌，直到杜飞镜有些坐不住了，准备起身看看阮绵绵的反应是，阮绵绵才轻飘飘地吐出了两个字。
“....也好....”
“你父母我也安置好了。这是唯一一个能够让你恢复灵力又不会让父皇疑心的方法。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受一点委屈的。”阮绵绵淡然的态度让杜飞镜有些尴尬地撩了撩头发，继续说道。
“谢谢你。”
“不用，我只是为了三哥哥而已。”
杜飞镜离开房间，看到站在屋外的白澌，想起刚才阮绵绵的话，脸又红了起来。白澌却没有注意到杜飞镜的异常，他的心思现在放在了别的地方。
白乾坤那日与银甲白狼一场大战之后，虽然强撑着带他们逃跑了，但回来之后就一直昏迷到现在。而那个初生，现在就已经生龙活虎的了。白澌不禁有些担忧，和千年灵兽对抗真的好吗？
虽然是他为了帮杜飞镜排出体内的蛊虫，和白乾坤做了交易暴露了初生的位置，间接导致了现在的这个结果，但他只想保证杜飞镜的安全，其他的人和事怎么样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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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要答应了杜离才能恢复灵力的阮绵绵惊讶地发现这几日哪怕她三餐正常吃，她的灵力也在慢慢地恢复，因为缺乏灵力而沉寂了许久的两个镯子也活跃起来。
在她请求杜离不要来见她的第三天，杜宇钦来了。
阮绵绵看着不怒自威的杜宇钦，心中再没有无知时的崇敬，只涌起强烈的恨意和愤怒，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阴冷潮湿，黑暗可怕的牢笼里。
“阮绵绵，出去几日，连礼数都忘了？”杜宇钦看着死死瞪着他的阮绵绵，拖长了浑厚的声音质问道。
“我可不想对着害我的人行礼。”阮绵绵冷笑一声，脸上毫无惧色。
杜宇钦沉吟了一会，目光落在阮绵绵手腕的镯子上，没有追究阮绵绵的不敬。
“后天寅时，是七巧珠心兰花开的日子。只要你能帮本皇得到它，日后这皇室里就有你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