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隐藏的另一面
看到父亲在院子里择菜,阮绵绵让初生把她放下来,连忙跑过来接过阮木琅的活。
“爹爹,这些事让我做就好了。你和阿娘歇着就好了。”阮绵绵对父母心里有愧,她觉得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她的父母也不会残疾。
“初生,你去看一下阿娘在做什么,去帮一下阿娘。”在父母面前,阮绵绵并没有喊初生相公,毕竟婚姻大事,以往她以为父母不要她了所以全凭她自己做主,可现在既然回家了,就算她已经打定主意了,也理应和父母商量一下。
“好。”初生笑着答应了,但初生的笑在阮木琅看来却觉得异常可怕。
“虽然八年不在你身边,好像没什么资格这么说,但是你真的了解他吗?”阮木琅沉默了一会,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
“他对我很好。”阮绵绵以为阮木琅只是像一般父亲担心女儿一样,并没有想到更深层的意味。
“你还小,不需要那么着急。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了,爹爹可舍不得把你嫁出去。”阮木琅怜爱地摸了摸阮绵绵的头,他也没办法向阮绵绵将背后真相和盘托出,只能从侧面试图阻止阮绵绵和初生继续在一起,而他说的也确实是他的真心话。
“难道我嫁出去了就不是爹爹的宝贝女儿了嘛?”阮绵绵撒娇道,虽然八年不见,但她对阮木琅和青兰一点陌生感都没有,仿佛他们从未离开过。
“怎么可能,你一辈子都爹爹的宝贝女儿。”阮木琅看着阮绵绵的举止比同龄人更成熟,身形却比同龄人瘦小得多,心又纠着疼起来。
他和青兰的父母都是皇室斗争的牺牲品,他和青兰搬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子原本就是为了能让即将出生的孩子能够远离俗世纷争,可没想到还是没能保护好她们。
初生为阮绵绵做的事情,他也听阮绵绵说过了,他实在是看不懂初生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个黑漓圣教的教主真的爱上他的女儿了。
可他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几个月前还亲手虐杀了一个小镇的黑漓圣教教主会爱上一个人类。在阮木琅的概念里,阮绵绵和初生只不过是在秘境里相处了三个月,而在秘境外实际上才相处了几天。
他不知道,现在的初生和他印象里的初生已经有着一百年的时差了。
“爹爹,你放心吧。初生他真的对我很好。而且,就算我们成亲了,我也可以和他一起住在这里照顾爹爹阿娘呀。”阮绵绵择好菜,圈着阮木琅的手臂,撒着娇想让阮木琅接受初生。
“现在就想着成亲了?这么快就想嫁出去了?”阮木琅刮了刮阮绵绵的鼻子,巧妙地避开了阮绵绵的心思。
“才没有呢!”阮绵绵被父亲这么一调侃也觉得自己有点着急,红了脸,抱起择好的菜往厨房走去。
阮木琅看着女儿的背影隐隐叹了口气,女儿爱那个人,他不可能感觉不出来,他也明白独自一人挣扎着过活了八年的阮绵绵有着自己的想法和主见,恐怕就算他们阻止,她也会义无反顾地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
阮绵绵将择好的菜放到厨房之后,扶着阮木琅回到屋里,看到初生正在青兰的口头指引下编织着一个竹筐,本来这点事情只要动动灵力瞬间就能够编好了,但青兰坚持一定要用手来编织。
看到初生笨手笨脚地编织着竹筐,阮绵绵忍不住笑了出来,初生看到阮绵绵,脸上竟闪过一丝绯红,这样的初生是阮木琅从来没有看见过的。
就在阮绵绵想要帮初生编竹筐的时候,一只传信鸟从窗户飞进来落在了阮绵绵手里。
阮绵绵打开传信鸟传来的信,是徐大树和柳烟沐寄过来的,她从被初生灵力封住的房间里出来之后,柳烟沐就突然发现传信鸟又找得到目标了,连忙放出了传信鸟。
信里面写了一些生肖学院的近况,提到了学院里有人被种子寄生给杀死了。
“写什么了?”初生一边编织着竹筐,一边问道。
“没什么。就是柳烟沐和徐大树问我们在哪里。”阮绵绵将信纸按原来的痕迹叠好,找出新的纸笔给柳烟沐和徐大树回了一封信,告诉他们她回家了,让他们继续按照生肖学院的安排进行就够了。
传信鸟又飞了出去,没有人注意到寄过来的那张纸消失得无影无踪。
种子寄生是一种木系灵术,这种灵术的厉害之处在于“种子”能够通过空气被人吸入体内,这个时候只要“种子”的主人催动灵力,“种子”就会疯狂吸取被寄生的人的身体营养,最后从寄生体的身体里钻出来开花结果。
不过要催动“种子”疯狂生长所需要的灵力是很庞大的,而且“种子”的活性只有施术者一个灵转的时间,从释放到被吸入体内到被激活,一共只有一个灵转的时间。
超过一个灵转,“种子”就失去活性了。这种灵术很容易防范,却不容易破解,只要捂住口鼻就不会中招了,但反之,一旦被种子寄生并被激活,除非施术者停止催动,否则无法可解。
说起来死的那两个人也是活该,谁让他们觉得刚刚拿完令牌落了单的阮绵绵好欺负,他们是二皇室的人,一开始只是想要拖延杜离他们拿到令牌的时间,缩短他们在塔内修炼的时间,把阮绵绵拖入小树林里捆了起来。
本来如果只是这样他们还不至于丢掉性命,顶多也就是被阮绵绵打晕,可这两个人像是没见过女人似的对瘦瘦小小的阮绵绵产生了歹意,这就不是阮绵绵能够忍受的范围了。
因为阮绵绵装出来的害怕的顺从,加上他们都知道阮绵绵不过是一个灵力丁阶的废柴,根本谈不上有警惕之心,就在他们对阮绵绵上下其手的时候轻而易举就中招了。
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种子吸干了身体。随后她召唤出灵活的藤蔓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拿上令牌,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地回到了杜离身边。
这才是她迟迟不归以及气喘吁吁的真正原因。
她杀人的时候脑子异常清醒,她十分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看着那两个人逐渐干瘪的身躯,她也丝毫怜悯之心都没有。这样的自己让她有些害怕,她不想因为轮回让自己对生死变得麻木,可无可否认的是,她真的变了。
在初生眼里,她依旧是那个为了别人可以不惜灵力透支善良的女孩。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对于生死已经没有以往那样的敬畏了,她杀死金刚大师的弟子虽然确实是下意识的行为,但她并没有感觉到有丝毫的内疚和负罪感,死了就死了,似乎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还是会忍不住救人,但杀起人来也同样不手软,阮绵绵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自己现在这种矛盾的状态,但她不想让初生,让父母,让那些对她好的人看到她不堪的一面。
阮绵绵销毁了那张信纸,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笑着接过了初生手中编到一半的竹筐。
蓝斩昊刚回到龙啸城,就被枢漓用灵术带到了一个密室。
“黑漓圣教分为魑魅魍魉四堂,魅堂主情报,魍堂主研制,魉堂主内务,而你即将要统领的魑堂主杀伐。”枢漓将蓝斩昊拉入密室之后就开始解说。
“这是象征你身份的令牌,魑堂从来不认人,只认令牌,如果令牌丢失了,你知道后果!”枢漓丢给蓝斩昊一块同样是漓铁铸成的令牌,只是这令牌比起普通的令牌来说要小巧得多,而上面的漓字也变成了魑字。
“是,副教主。”蓝斩昊的应答却让枢漓吃了一惊。
“你知道?”他记得自己并没有说过自己是黑漓圣教的副教主,而他每次联系二皇室都只是和杜仲衡一个人联系。
“副教主可别把我和二皇室那些废物相提并论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副教主难道没听说过?”蓝斩昊虽然一口一个副教主地叫着,但言语里是一点敬意都没有。
“哦?这么说我倒是小瞧了你。难怪你身为一个人类,教主竟然还安排你做魑堂的堂主。”枢漓眯了眯他那好看的琥珀一般的眼睛,重新打量着蓝斩昊。
“不过,这魑堂的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虽然我说它们都是只认令牌的,但你身为一个人类,怕是没那么容易使得动他们。”枢漓拍了拍手,原本昏暗的密室突然亮堂起来,说是密室,其实也是一个演武场。
在演武场中央正跪着四名身着圣教黑袍的男女。
“魑堂又分为四支队伍,他们就是四支队伍的队长。光,风,霁,月。至于你到底有没有资格拿着那枚令牌,就要看他们同不同意了。”话落,枢漓的身形就隐去了。
而那原本恭恭敬敬跪着的四名男女突然暴起,对蓝斩昊发动了攻击。
教主让一个人类来统领魑堂的消息,枢漓早就通知到他们了,他们加入黑漓圣教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统治人类,如今竟让一个人类来统治他们,这让他们如何能够服气?
虽然初生并没有交代枢漓这么做,但枢漓自以为教主也并没有反对他对这个新来的人类稍作“考验”。
“哼,我也预料到没有这么容易了。”蓝斩昊冷笑一声,他可没有那么好的闲情逸致陪这群不知真身,杀意重重的“疯子”玩。
沧蓝巨剑带着蓝色雷霆破空而出,蓝斩昊单手拿起巨剑,毫不客气地用剑刃挥向朝自己扑过来的光风霁月,同时竟然还能空出时间咬破自己空闲的那只手的拇指,用血在剑身上作了一个血阵,顿时原本纯净的蓝色雷霆竟瞬间变成血红雷霆,在演武场内展开了无差别攻击。
最后,引起了剧烈的爆炸。
滚滚浓烟中,只见蓝斩昊的短发在短短几次呼吸间疯长,已然达到了长发及腰的程度,随着他周身的气旋蓬乱地飞舞。血红的雷霆缠绕着他的全身,霹雳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而蓝斩昊原本湛蓝的右眸也在这一刻化为血红,散发着骇人的光,在浓烟中也能一眼看到,令人胆寒。他的嘴角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夸张地咧开,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里的恶鬼在嘲笑着他们的自不量力。
此时的光风霁月被血红色的雷霆击中,只一击就让他们打回了原形,威力堪比六百年的天雷。
而蓝斩昊那血红的右眸根本不受浓烟的影响,不仅清楚地看到了光风霁月的真身还看见了他们的修炼年份。
光,六百年三十二年的碧晴狮;风,五百年六十七年的白冠魔雀;霁,五百年四十二年的开明兽;月,四百年九十九年的四尾妖猫。
按理说,以这四头灵兽的修为,他们围攻一个地阶的人类都不在话下,可在灵力等级还没有达到地阶的蓝斩昊面前,他们竟然感到了恐惧。
那只血红的眼眸仿佛洞穿了他们每一只灵兽,紧紧抓住了他们的要害。
打不过a死的!这种想法不约而同在四只灵兽的脑海中回响着。
“拜见堂主!”识时务者为俊杰,光风霁月没有再选择硬碰硬,全都向蓝斩昊低下了高傲的头。反正,每个加入黑漓圣教的都会被教主下蛊,除非不想活了,就要一辈子效忠黑漓圣教。
光风霁月虽然憎恨人类,却也不是极端的无脑份子,这个人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只要能够利用得当,为他们征服人类的事业添砖加瓦也未尝不可。
当然,这背后还是他们对自己教主的绝对信任,他们虽然对蓝斩昊产生了恐惧,却不认为蓝斩昊能够脱离他们教主的控制。因为他们都亲眼见识过他们教主亲手灭杀天阶人类,那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也是他们黑漓圣教崛起的转折点。
而蓝斩昊,显然远远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