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茯瑶的过去
“是啊，她就是我对这个世界唯一的希望。”初生也不反驳，握着阮绵绵的手轻轻吻了一下。
器灵神情复杂地盯了初生一会，“如果你敢伤害主人，本大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初生望着阮绵绵，专注而深情。
得到初生的回答，器灵就回到手镯里了，她现在力量还不够，如果没有阮绵绵的灵力，仅凭她自己的力量，现形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唔，初生。”阮绵绵突然在睡梦中叫了初生的名字，初生愣了愣，在睡梦中也叫着他的名字吗？真狡猾啊，这样不是让他越来越喜欢她吗？
阮绵绵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她还没有轮回的时候，但是和现实不同的是，她和初生在森林里相遇之后相爱了，甚至在她成年的那天举行了婚礼，原本是很开心很幸福的，可是开心的日子没过多久，皇室竟然下套为了把初生这只千年灵兽抓回去。
中了圈套的他们无力反抗，初生被抓回去关在了水牢里。她去向杜离求情，结果被人划破了喉咙。
更让人绝望的是初生为了救她，突破了水牢，最后却被追兵万箭穿心，吓得阮绵绵猛地睁大了双眼。
“怎么了？做噩梦了？”阮绵绵看到初生的脸，因为恐惧而剧烈跳动的心脏才稍微平复了些。
“幸好你还在。”阮绵绵抱住初生，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贪婪地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和温度。
“嗯，我在呢。”虽然不知道阮绵绵做了什么梦，但阮绵绵难得主动扑进他怀里，肯定是很可怕的梦吧。初生抚摸着阮绵绵的头发，在他的轻声安抚下，阮绵绵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
“我梦见你死了。”冷静下来的阮绵绵才对初生说起刚才的梦，“感觉好真实，就像真正经历过一样。我好怕。”
“没事的，只是一个梦而已。”初生亲了亲阮绵绵的头，将她用力地圈在怀里，在阮绵绵看不见的地方却皱起了眉，眼里闪过晦暗阴冷的寒光。
夜晚悄然而至，用过晚饭的二人正漫步在茯瑶庄的花园中，灯笼里闪耀的不是烛火而是青白色的灵火，这种由灵力点亮的灯笼没有温度，在夜色下显得尤为清冷。
拐过一条玫瑰小径，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汪波光粼粼的池水，在月色下，池塘中的荷花亭亭玉立，风起，便如起舞。
“后会绝，前盟罢。淡月香风秋千下，倚阑干人比梨花。”婉转悲恸的歌声从池心亭传来，循声望去，是茯瑶。
“既然来了，就过来陪我喝一杯吧。”茯瑶看向阮绵绵和初生，仰头将白玉酒杯中的仙酿一饮而尽。
二人走近池心亭，茯瑶一抬手指，两杯装满仙酿的白玉杯就出现在石桌上。“许久不曾有人陪我喝酒了。”茯瑶已然有些醉意了，似乎压抑了太久，需要有人倾诉，不等阮绵绵和初生说话，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我都忘记自己曾经是名青楼女子了。”茯瑶的话让阮绵绵吃了一惊，只有灵力低下的人才会选择去青楼谋生，可茯瑶既然有能够修炼到地阶的天赋，又何必要到青楼去？
“没想到吧？”茯瑶又喝了一杯，陷入回忆中。“那个时候，因为被人陷害，我灵力尽失，整整三年都没有恢复一分，我家境本来就不好，绝望之下只能委身于青楼。在那里，我遇到了我曾经以为能够厮守终生的人。可是，呵，这世界果然就是个灵力为尊的世界啊。”
那一天，那个人为茯瑶赎了身，还说会给她全城最大的婚礼，甜言蜜语将她带回了家。满心欢喜的茯瑶在这几年中第一次做了个美梦。
可是，当她醒过来，却发现要面对的是另一场噩梦，她被灵术捆在一张白玉床上，而她旁边还躺着一名面容可怖，长满脓疮的女子。
“玉郎，你要对我做什么？”那个被称作玉郎的男子就站在床边，只是眼里再无柔情，面目狰狞。
“换血。这是解黑疮的唯一方法。”玉郎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以往缠绵之时的温言细语全是逢场作戏。“你真以为我会娶一个没有灵力的青楼女子吗？”
换血是被封禁的邪术，过程极其痛苦。茯瑶绝望了，凄厉的惨叫声充斥着整个房间，可是没有人来救她，没有人可怜她。
也许她还应该感谢上天没有给她绝路，换血成功，她不仅活了下来，她的灵力还恢复了，带着满是脓疮的脸，她杀了所有欺辱过她的人，也包括那个曾经说爱她的男人。
“呵，那个男人临死前还抱着我的脚求我原谅。真是讽刺啊。”茯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流下了眼泪。
阮绵绵和初生相对无言，这种情况，任何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只能抬手敬了茯瑶一杯。虽然初生并不愿意阮绵绵喝酒，但在某些情况下，阮绵绵还是挺倔犟的。
“希望你们比我幸运吧。”茯瑶站起来，身形有些椅，阮绵绵要上前搀扶，被茯瑶摆摆手拒绝了。
阮绵绵看着茯瑶摇椅晃，踉踉跄跄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难受，抓起酒壶又给自己灌了一杯。
以至于在回去的路上，初生不得不像哄孝一样哄着因为喝了酒大吵大闹的阮绵绵。
“凭什么啊！凭什么灵力低就不配得到爱啊！”阮绵绵趴在初生胸前，手舞足蹈，带着醉意的奶音质问着。“明明我也很努力了啊！凭什么因为我灵力低就欺负我！他们都是坏人！”
“是是是，他们都是坏人。”难得看到阮绵绵任性撒泼的样子，初生只觉得她十分可爱，一边笑着一边顺着她的话。
“你也是坏人！老是调戏我！”阮绵绵嘟着嘴，小手蹂躏着初生的脸。
“是是是，我也是坏人。”初生可从来都不觉得他是个好人，应起来也是毫不犹豫。
他可没有那么大的胸怀去当个好人，因为这世界上尽是一些得寸进尺，忘恩负义的人，再说了他也没有义务对所有人好，他的好只够给他在乎的人。
“不是，你不是坏人。”听到初生的应答，阮绵绵反而不乐意了。“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醉眼迷蒙的阮绵绵突然主动吻了初生一下，然后傻笑着看着他。
那一刻，初生觉得全世界都在自己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