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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棺材铺杀人案(7)

如今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可能是报应,当年颐指气使的她,却沦落到四处求人,处处吃闭门羹。

她今日怕是要无望而归,可这也是她最后一根稻草,凌子斐虽然不在朝为官,但是在军中是有名的将军,凌家在金南县有些地位,县官也要礼让三分,她自己拿不回额父尸首,除了凌家,她别无选择,

凌家就算责怪她,但是看在南老爷的交情下,不会放任不管的。

那时南晋丞在凌府大门拍门有一会了,里面的人显然避而不见,义愤填膺道,

“凌家是故意的,我分明听到了家丁的声音,他们偏偏视而不见,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南晋丞平日横行霸道惯了,难免改不了嚣张的本性,

南橘泱抿了抿唇,她特意选了清晨的时间,这时候左邻右舍都在家,她堵在门口,不信凌家不要面子了,

最终双腿弯曲,“嘭”跪到了雪地里,高声道,

“凌二公子,南家与凌家是世交,小女曾做过不对的事情,请别见怪,家父被恶人诬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凌府可否能帮忙领回家父的尸首,”

凌家子孙稀薄,凌老爷子三年前去世后,就留下大公子和二公子,南奚欢大约知晓一些,当年凌子斐想娶她,一来是稳固凌家地位,二来是为了给病危的老爷子冲喜,但被她果断拒绝了,凌老爷也因此去世了,后来凌子斐上了战场,一去就是三年。

其实她没有脸面来的,

凌家朱红色的大门始终没有动静,南橘泱重复了一遍,此时雪花一片一片的降落,落在奚欢的领口,她也没有瑟瑟,

因为她的跪地,周围家户看热闹的人都从窗户房门探出头来,纷纷开始指指点点,金南县首富出这样的大事,金南县谁人不知,却也不敢伸手多管闲事,

南晋丞着急了,她急的直跺脚,眼泪就哗啦啦的流下来,

“橘泱,你这么金贵,怎么可以跪他人,”

南橘泱一辈子无病无灾,出身就被含着金汤勺,从未吃过苦,也就六年前跌入塘中,高烧了一场,此后一段时间更是当做菩萨一样供着,

当年南橘泱的笄礼,南老爷都会夸张的在金南县铺好十里红毯,那等壮观,谁人不知南橘泱的娇贵,而如今却跪地求人。

南橘泱倔强的不肯起身,一直重复着先前的话,一声高过一声,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凌府的大门终于“吱呀”一声从里向外打开,

凌府二公子凌子砚带着众家丁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南家大小姐,我们凌家肯经不起您这么一跪,当年你家二少爷那句‘凌家大公子只恁这般呆楞,癞蛤蟆怎想吃天鹅肉’在下可是记忆尤新”,

南晋丞确实说过那句话,当年提亲被拒之,南晋丞在他们走之后说了这句话,平日里南晋丞被宠坏了娇纵有些口无遮拦,她们倒忘了凌家常年习武,听觉自然异于常人,

南晋丞这时候呆楞在原地,懊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南橘泱低垂着脑袋没有接话,凌子砚讽刺一笑,口气变得生冷,“我家大哥征战沙场,就算知晓此事也会闭门不见,”

说着他丢出一袋银两,

“你不是要银子吗?给你,这五两银子就当是看在当年世交的情分,你跟大哥的婚约从此作罢,趁家兄未归,你们走吧,不然一分钱都捞不到,”

这分明就是羞辱,五两对于凌家九牛一毛,凌子砚这是摆明了说世交关系,五两都不值,

南橘泱僵硬着背脊没有拾掇雪地里的钱袋,冻的发抖的嘴唇轻启,

“可否请凌家帮忙蓉额父的尸首,”

凌子砚转身离开的背影不带停顿,想也不想的回绝,

“没空,”

朱红的木门最终还是关上了,南奚欢跪在雪地里的双膝已经湿透,冰冷刺骨,

南晋丞带着哭腔要扶起她

“不要跪了,你起来好不好,都是我的错,我当初不这样羞辱凌家大公子,他们也不会见死不救,咱不求人,”

南橘泱没有吭声,她当年如此的瞧不起他人,早该料到会有今时今日,这是她活该。

她额娘去世的早,额父带着她就算娶了几房姨太太,对她的疼惜也没有少半分,她一直被当成掌上明珠供着,没受苦受累过半分,

就算有时候顽劣,也没受过分毫责罚,如今额父已经走了,她最后的亲人也没了,如果无法给额父收尸,让额父体面的离去,那么她就是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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