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 初上天宫
几日后,鉴宝会已结束,梅妆再无理由拖延时间。只能悻悻然地收拾好东西跟着元泽踏上路途。天烬闹别扭不肯跟着,躲进了藏云楼不见身形。
初上天宫,只见处处云雾缭绕,紫气冲天,尤其天君所在的灵虚宫,朱门玉户,金碧辉煌。
梅妆素日衣衫颜色比较淡雅,法武嫌弃不够大气,收拾行囊的时候强势地很,只允许她带那些颜色鲜艳的衣服,还偷偷嘱咐元泽,到了天宫再让人给她做几身符合天孙妃身份的服饰。又给元泽定下许多规矩,尽显慈父心肠,见元泽通通应下,才给予放行。
梅妆愿意同行,元泽喜不自胜,虽然多了天烬这个跟屁虫,也不觉得碍眼。将天烬安顿好后,掩下眉间喜色,在宫娥的领路下去了灵虚宫拜见天君。
同梅引一般,天君景晨是一个霜发满鬓的慈祥老人,可不同凡间老者,老天君双目依旧炯炯有神,岁月似乎只在长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且他面色坚毅,精气神奇佳,又加上年纪历练在那儿,端坐主位等着众仙跪拜的模样比元泽更具帝王威严。
梅妆到灵虚宫正殿的时候,太子、太子妃并一众侧妃,还有殿下们都已经在一旁候着了。她端正了仪态,学着元泽叩拜灵霄时候的样子,给天君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因着上神身份不好向其他人行大礼,,天君喊她起身后,她走到太子太子妃面前,只屈膝行了个晚辈礼。至于什么侧妃殿下的,只有给她行礼的份,她全当无视。
行过礼,还未走到位置坐下,身后便传来一个咳嗽声,令她脚步一顿。回头看去,竟是太子身后一女子发出。这等场面,着实有些失礼。不待别人问起,那女子已经笑着开口。
“听闻小上神师从规矩严谨的灵霄上神,那必定也是规矩极好的,怎地见了长辈却不行礼问候呢?”
梅妆转身,站住脚看她。“我刚刚不是已经给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行礼了吗?”
“上神恐怕是忽略了姨夫身后这几位侧妃娘娘了吧,请容我为上神介绍一下。”这女子笑着,眼里也没有笑意,只有看好戏的意思。
“不需要。本上神从没有学过如何向侧妃娘娘行礼。”梅妆第一次上天宫,大方得体是要表现的,尊老爱幼是要表现的,可不代表她没有作为一个上神的自觉。“还有,你是何人?”
女子似乎从没有在天宫碰到过这样一个硬钉子,脸色微微变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过来。“我是太子宫里沈侧妃的侄女沈梦蝶,因姨母有孕,我父亲嘱托我过来帮着照顾姨母。”
“原来不是这天宫之人。”梅妆觉得好笑又好气,她第一次上天宫,一个侧妃的娘家侄女就敢当着天君的面来打她的脸,当她上神是白当的?她抬头看向主位,只见老天君一副看戏的表情,全然没有要开口管这件事的意思,太子也只安静地站着看戏,面无表情,不动如山。真是令人怒意丛生!
“天君,请恕我无礼了。”梅妆笑着给天君福了福身,转身衣袖一挥,一把将这沈梦蝶掀翻在地。再看去,她神色凌冽,早已怒意上脸。“哼!我自从出了云岐山,是个神仙看到我都想打我的脸,知晓我身份以后又忙着叩头谢罪,害怕得不行。而你……”
她冷笑着,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胆子更大,知道我是上神,还敢在我面前演戏,让我去给一个侧妃行礼。你问问你的姨母,她担得起我这个礼吗?”
沈侧妃闻言,急忙挺着大肚子就跪了下来,她们本来也只是仗着太子的宠爱,想杀杀这位上神的威风,毕竟她除了肚子里这个,还有一位二殿下在殿中站着,就是失了规矩,天君也不见得会给她们难堪。
可是现在,天君确实一言不发,可这梅妆却并没有给她们留下一丝脸面,而且是当着天君太子的面,直接就开打了。这打了也就打了,天君不开口训斥,太子不开口阻拦,就连天孙也高兴地看着热闹,还一脸宠溺,那可就真的见鬼了。这要对梅妆有多纵容,才能允许她殿前失仪啊!
想得越多,脸色越难看。沈侧妃顾不得许多了。
“别跪我,你还怀着身孕了,跪坏了有人就该诋毁我上神之威过重,心胸不够宽广,容人之量不够大。”
“上神,梦蝶她不懂事,皆因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孩,过分宠爱了,又心疼我怀孕辛苦,才会出言不逊,请上神饶恕她一回。”
“看吧,就是这样,每每都要来得罪我,得罪完又要求饶,当我是泥人性子可以任人揉搓吗?”
“臣妾不敢。”沈侧妃白着脸摇头,肚子微微坠痛,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个保命符,忙去拽了太子的衣角,“太子殿下,您帮臣妾求求情,求上神饶恕臣妾跟侄女吧。”
沈侧妃苦苦哀求着,心里还打着另一个主意。太子殿下要是肯开口,就看这梅妆上神敢不敢应了。应不应都是下太子殿下的面子。
梅妆无奈地看着这等求情的戏码,她从小生长在一个比较单纯的环境里,因着家里规矩,梅氏一族的男子少有纳妾的,少数几个敢顶风作案的,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不像外面,三妻四妾者居多。这边是她不愿意嫁到天宫的原因。她一看太子殿下就是个不管后宫的人,太子妃从头到尾憋不出一句话,也是个管不了事的,不然怎么会能让一个侧妃出来挑大梁唱戏呢?
她不想说话了,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太子看,眼神里只有一个意思——要求情赶快!
太子饶是见惯大场面的,也从来没有试过被自己儿媳妇盯得下不去台阶的地步。可他确实不好说什么,他只能一脸正经地将侧妃的手挣开,说了句:“我还有公务要处理”,然后向天君行了告退礼,拍拍屁股走人。
太子妃是一贯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鄙视地看了地上两人,也挥一挥衣袖走得痛快!
这两个最该说话的人都走了,梅妆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既然都想看她表演,那她就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