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倚云楼来人

大长公主闻言沉默许久,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神色淡淡的道:“你们先起来吧。”

看他们这个样子,如今再让他们带着自己重出重围,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况且,他们只有这么几个人。

可御林军,在西元帝有足足两万。虽然在宫里的人没有多少,但是却是随时都可以调过来。

扫了一眼赵东流,阴郁的面色突然淡了下来,漠然笑道:“倚云楼如今势力壮大,今非昔比,本宫养的死士而已,自然是比不上。”

赵东流冷冷一笑,眼神中闪着精光,“大长公主可千万别这么说,公主府养的死士,在这西元还有谁不知道?殿下这么说,实在是太过于谦虚了。”

公主府的死士,在西元是出了名的武功高强,又手段残忍,向来只听大长公主一人号令。虽然人不多,只有上百来个人,却可以一敌百,许多人照样闻风丧胆。

说到这里,他又转过头去,用那种上下打量的眼神去看她,一边打量一边笑,“不过殿下将府中的死士派出去了那么多,通通都跑去保护清宁郡主。自己身边却是不留几个,是不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你想如何?”大长公主冷冷的盯着他,语气沉了下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要对女儿做什么吗?

不过她也不担心欢儿,她将公主府的人死士派出去了大半。再加上欢儿的武功一向都高,倚云楼的那些人应当是近不了她的身的。

她忽然再次淡漠一笑,漫不经心的看着手中鲜红的丹蔻,“欢儿的武功,倚云楼根本进不了她的身。”

她忽然,有些庆幸将女儿嫁到了南楚,而不用再到这西元,跟这些人虚与委蛇,被卷入这些阴谋诡计,更不用看这些人丑恶的嘴脸。

赵东流笑了笑,面色极为的平静,赞同的点点头,“确实,倚云楼的人确实进不了她的身。”

“毕竟长公主可是将死士派出去了大半,清宁郡主自己武功也高,我们又如何近她的身呢?”他仿佛自顾自的说着,又露出一个玩味的的笑容。

大长公主冷冷一笑,“你明白就好,赵家这么久的隐忍,不就是想要这天下吗,可即使赵家真的得了这天下。”

话锋一转,嗤笑出声,“那么,难道由你来坐这个皇位吗?”那神情差点就没说,“你配吗”

赵东流一怔,这是什么意思?面对她如此明显的嘲弄和羞辱,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咬牙切齿的道:“自然不是,谁来坐这个皇位,都与殿下无关。”

“那是谁呢?”大长公主又笑了,笑得眼睛弯弯的,眸子里满是嘲讽,“让本宫猜猜,难不成,是赵子松?”

“可本宫却是听说,赵子松已经出家了,如今已经是为济恩寺方丈大师的弟子。”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掩嘴轻笑出声,“赵子松为了摆脱赵家,为了摆脱你这个父亲,居然出家做了和尚,如今赵家居然还想要他来做皇帝?真是可笑。”

赵子松出家的事情如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许多人都已经知晓。都说是赵家将赵子松逼得太紧,所以赵子松不堪重负,出了家。

曾经京中的纨绔子弟,如今就这么悄然的出了家。

虽然赵家在帝都的声望并不大,可却因为清宁郡主的缘故,赵子松本人在帝都的名气还是很大的。又出了名的游手好闲,爱流连烟花之地,怎么能不有名?

大家都说,济恩寺分明是佛门圣地,可这方丈大师一定是疯了,居然收了这么一个纨绔子弟为徒弟。

据说赵子松在济恩寺还颇有才学,与佛有缘,悟性又极高,年纪轻轻才入佛门没多久,已经很得方丈大师的看中了。

这下京中的人更是震惊。

大长公主这一番话,深深的戳中了赵东流的心,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大长公主,却也说不出话来。

他赵东流这一生最大的败笔,就是唯一的儿子被自己逼的出了家。

他记得清楚,儿子曾经和他说,他说他爱荣欢,爱到恨不得把命都给她。这一辈子他都不会成婚,更不会生子,倘若他怕断了赵家的香火的话,就再去娶一个。

如今,他曾经说过的话,竟然都要实现了。

他真的出家了,走的彻底,并且此生都不会成婚,更不会有孩子,更也不愿意再回赵家了。

可这世间的事情,本来就不是什么都能如愿的,他不愿意,那又如何?

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赵子松,他必须回来。想到这里,赵东流神色又冷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算计。

“就算近不了清宁郡主的身,可倘若她知晓她的母亲,大长公主如今正在赵家的手上。殿下猜猜,她会不会跟倚云楼的人回来?”赵东流突然笑出声,随后面色恢复如常,沉着一张脸,只是那面目怎么看都有些扭曲。

大长公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明明好好的说着赵子松,怎么话题就转移到了她女儿那里?

为什么要把女儿给弄回来?女儿回来了对赵家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好处。

难道是……

忽然,她就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美目瞪的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半响,才红唇轻启,“赵东流,你还真是可怜的,居然要用女人来威胁自己的儿子。”

赵东流并不在意她怎么说,他不在意过程,只要结果。

又转过头去,淡淡的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人,本来就不大的御书房里,此刻挤满的都是他的人。

如今他想要把大长公主如何,都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赵子松不行,他必须利用大长公主来牵制荣欢,把荣欢给弄回来。然后再将荣欢押到赵子松面前,他就不信,赵子松会不听他的。

他突然苦笑一声,眼神里满满的都是阴郁。如今,他居然要用这种方法才能将儿子给弄回来。

“随你怎么说。”赵东流面色淡漠,向前走了两步,几个死士见情况不对,立马挡在了她的面前。

随即冷笑一声,“倘若我真的要将大长公主如何,就凭你们几个,能拦得住我?”

死士闻言并不让开,眸子中满是猩红,仍然手持长剑,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着。倒是身后的大长公主淡淡的笑了笑,“你们让吧,他不敢对本宫怎么样的。”

赵东流无所谓的笑了笑,随即淡漠的笑道:“大长公主这话还是不要说的太早,我敢不敢殿下如何,不是殿下一句话说了算。”

他忽然整个人撑在桌子上,死死地盯着大长公主,“把东西交出来。”

“什么?”大长公主像是听不明白似的,神情有些不解,又重新问了一遍。

“我说,把东西交出来,虎符。”他面色阴沉的可以滴出墨汁。

“虎符不在本宫这里。”大长公主平静的道,神情淡漠,仿佛在说一件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情。

再说,如今虎符确实不在她这里,不管他们怎么问,都没有用。

早就已经被她交给女儿了,女儿出嫁的那一日,她在府门口送行,她就已经把虎符装在那个盒子里交给女儿了。

不过,她没告知欢儿,欢儿还估摸着就以为是普通的盒子。

“你说什么,不在你这里,那在哪里?”赵东流眼睛里有着满满的血丝,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他一字一句的道:“大长公主殿下,我劝你最好说实话,把虎符交出来,你一个女人,要了那东西也没用。”

“不如交出来,保你女儿一条性命,说不定我心情好了,就放了你们。”

他眉宇间满是不耐烦的神情,可大长公主更烦,皱了皱精致的眉头,也一字一句的道:“本宫说了不在这里,不在这。随便你们怎么寻,没有就是没有。”

就在两人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声音,屋子里的人都警觉的很,纷纷向外看去。

只见门外迅速走进来一人,在御林军统领面前跪了下来,低声道:“统领,属下发现九王爷在宫门门外,已经站了很久了。”

御林军统领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身旁的赵东流就比她更快了一步,转身走到他面前,沉沉的问道:“谁?九王爷?”

“单信他来做什么?”

他面色低沉的很,倒是一旁的大长公主和几个死士相互看了一眼,交流着眼神。

赵东流突然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大长公主,“殿下在高兴什么,单信么?他根本就没有胆子进来。”

那将士又道:“属下也不知,只知晓九王爷带了一队人马,在宫门口站了许久。可是却迟迟的没有进来,只是在门口站着。”

听到一队人马,赵东流心里一跳,连忙问道:“一队人马?有多少人,还有谁?”

心里就微微有些开始担心起来,一队人马?多少人?

单信居然敢带人进来?

他不想活了?

赵东流神色很冷,还没等吗将士回答,很快便厉声朝着御林军统领吩咐道:“来人,你们派人日夜守着这里,不要让任何人接近大长公主。”

又看了一眼其余的人,淡淡道:“其余的人,跟我出去。”

“是!”众人纷纷点头,随着赵东流走了出去。

赵东流临走前,转过身来,仍然眼神淡淡的看了大长公主一眼,随后离去。

大长公主笑得淡漠,冷冷的看着赵东流离去,随后又重新在书案前坐了下去。

脑海中淡淡的想着,单信来了?来救自己?回想起之前她同他说的话,牵唇一笑,随后也不在意书房里还有这么多人等着。淡定自若的坐着,从桌上拿了一本书看着。

如今他来不来都无所谓了,反正不论如何,赵家都没办法成功。

皇位,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坐上的?赵家还是愚蠢,大长公主不屑的笑了笑。随后又面无表情的抬眼打量了一圈书房的人,再次垂下眼帘。

只是赵家如今要对自己的女儿下手,不知道欢儿如今已经到了哪里,有没有到南楚。

倘若已经到了南楚,倚云楼再强大,也只是在西元横,不可能跟一国丞相的势力抗衡。有沈屹城,她倒也不操心,只是盼望着女儿千万不要被赵东流给找到。

亦或者,盼望着女儿千万不要上赵家的当,千万不要还在西元。

西元南楚边境

梁筱叹了一口气,坐在房间里发着呆。如今已经在这个破客栈待了好多天了,她心情烦闷的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母亲那边她明明都已经传了书信过去,可似乎也并没有任何的回信,她都不知道母亲到底有没有收到她的。

她还以为,锁城门不会持续太久。将皇帝下葬,过了这一段日子就好了。她也无外乎就是多等上几天,可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

却还是没有丝毫要开门的意思,城门口最开始每天还有几个人守着,可是到了后来,门口守着的人竟也没了。每日空荡荡的,大门紧闭。

她不明白,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公主娘现在又如何了?朝堂上又是什么情况,她在这里,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就像是快要与世隔绝了一般。

想起他说的会来接她,就又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如今这样,就算是沈屹城都没办法过来找她。

困在边境的人也越来越多,百姓们都怨声载道,纷纷都骂着。有好些南楚的人困在边境回不去,同样的,也有西元的人在那边过不来。

还有不少的人煽动情绪,骂西元皇室,骂的极为难听。她也不在意,骂就骂吧,反正不是骂她。

她想出去走走,想了想,淡淡的站起身来,去隔壁寻了子苏。

子苏还睡着,见她睡得香甜,她也替她挒好了被子,不去吵醒她。只如往常一样,出了门,一如既往的去城门口逛上两圈,再打探打探消息,看看有没有要开城门的意思。

可是才有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她眼神微微吸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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