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我们什么时候成婚?
梁筱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子苏说完,转身往回走,还走进了屋子里,她看着子苏冲着自己露出了一个笑容,又将门很快的给关上了。
……
梁筱和荣亦慢慢的一同走了出去,出来的时候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只见那两个死士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倒在门口,梁筱看了一眼也不在意,走了两步准备离开,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想了想还是又转回去分别探了探两人的鼻息,眉宇间也松了下来,这才转身离去。
两人心思各异,好一会儿,荣亦将梁筱送到院子门口,看着她进去,这才转身打算离去。
心思微微沉着向前走着,身后突然传来梁筱淡淡的声音,“哥哥,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还没有告诉子苏……子苏她明白哥哥的心思吗?”他听见妹妹的声音有些迟疑的这样问这自己。
荣亦停下了脚下的步子,并未转身,皱了皱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一会儿,他听见自己淡淡的声音响起,“嗯,她知道。”
“但她只知道我对她的心意,而不知道我向娘求娶她的事情。”
“欢儿早些休息吧,哥哥先走了。”荣亦不知道自己此刻什么心情,冲着梁筱露出一个笑容,只淡淡的道。
梁筱很想说他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又动了动嘴唇,本来想要劝他的话,见到他这个样子,却一下子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愣愣的点头,道了一声好。
梁筱心里想着事情,自顾自的低着头向着院子里头走了进去,此刻已经很晚,下人们都已经纷纷都散了,硕大的院子里空无一人,静悄悄的,没有丝毫的声音。
她装着心事,自然也就没有抬头去看前方的人,人才走了两步,突然撞上一堵肉墙。
“哎哟”了一声,梁筱捂着额头,很快的抬起头准备破口大骂,却一抬头,撞进那对沉沉的眸子里,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她离他靠的很近,整个人都快要扑到他身上了,只觉得脸颊发热。两人就这么站在院子里互相看了好一会儿,透过浅浅月色,似乎将他清冷俊逸的脸庞衬的格外的温柔。
“笙儿想哥哥了吗?嗯?”沈屹城浅笑着,后面一个嗯字拖着长长的尾音,嘴边露出温柔的笑意,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看着,目光缠着她的。
梁筱微微有些颤抖,只觉得他这一声颤音要让自己都沉沦了,她只觉得自己被蛊惑了,迷迷糊糊的点头,“嗯,想了。”
“嗯?有多想?”沈屹城似乎很是满意她的回答,伸手撩起她的一缕青丝在手中把玩着,轻笑一声问道。
梁筱久久的发着呆都没有出声,只呆呆的看着他,眼神中有些迷恋,有些爱意。
许久,才听到沈屹城沉沉的笑声,她才恍然的回过神来,有些恼羞成怒,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他蛊惑了。
她知道沈屹城此刻在看她,但她却不敢抬头,只敢靠在他身前,小声咕哝道,“妖精,一定有毒。”
沈屹城的听力一向很好,听到她这么说,冷峻脸上浮现出醉人的笑意,“笙儿方才说什么?”
“妖精?有毒?”他低着头,看着梁筱脸上的表情,淡声问道。
还没等梁筱开口,就又听沈屹城淡淡的笑道:“明明你才是小妖精,让哥哥日日都想着你,每时每刻都想着你,一刻见不到你都恨不得发疯。”
梁筱愣了愣,又一次低下头,她自然是明白沈屹城对她的爱有多深刻,同样的也明白自己心里对他的爱。可过了这么久,再一次听到他对自己说出这些话出来的时候,她竟然有些莫名的想哭。
似乎真的已经隔了好久好久了……
她忽然又想起来从前她“死了”的那一段日子来,那个时候,两人都以为与对方天人永隔,都过得生不如死。可是如今他们又重新在一起了,上天愿意再给他们两人一次机会重逢。
想到这里,不由得落下泪,她颤着声音抱住他,低低的道:“哥哥,你还在,真好。”
两人牵着手进了里屋,都在塌上躺下,梁筱侧过头去看他,喃喃的道:“表哥什么时候来同娘提亲的,我居然一点都不知晓……”
沈屹城平静的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醉人的温柔,低低的笑道:“我的笙儿如今这么多人惦记着,哥哥自然是要快些了。”
“这…么多人?”梁筱结巴这问道,只觉得自己差点舌头都要被咬断了,哪里来的这么多……?
不就他一个人?
原身荣欢名声也那么的差,至始至终也只跟赵子松纠缠不清,那里还有别的男的敢对她有什么想法?
不知道他嘴里的这么多……是从哪里来的?
沈屹城很快想起赵子松,想起他那日,神色暗了暗,眸子闪过一丝杀气,迅速的阴沉下来。
梁筱见他沉了下来,一时间自己又说了什么惹了他不高兴,可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闷闷的问道:“表哥,咱们什么时候成婚?”
沈屹城摸了摸她的柔软的青丝,浅笑道:“很快了。”
说完又眼含笑意的看着她,“笙儿已经如此的等不及了吗?”
“我…我才没有。”梁筱一下子脸又不争气的红了,将头埋进被自己,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来,滴溜滴溜的盯着他看。
“没有吗?”沈屹城嘴脸勾了勾,将脸凑到她面前,将声音拖长了问道。
梁筱这下是结结巴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了张嘴,怎么都说不出不是那两个字。可又不想就这么快承认,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我……我……”
“你,你就是故意的!”她气急,一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捶了捶手中的被子,恼怒的道,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屹城沉沉的笑了笑,将她揽坏里,下巴在她头顶上摩裟,极为小声的道:“我就是故意的。”
院子外,月色下仍然看得清,在梨树不远处站着一人,身形修长,一动也不动的,就这么淡淡的站着。
男子仍然是一身月白色锦袍,面色淡然,可如若细看,就能够看的清眼眸里已经是翻涌着满满的怒意,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着,很快有血顺着手掌的纹路滴了下来,他也浑然感觉不到痛。
荣欢。
他方才看到了什么?
他的欢儿对别的男子投怀送抱,那人就是前不久荣欢放出话来万嫁的人,沈屹城。
他看见两人相拥,他看到欢儿哭了,他看到欢儿被他抱着。
这一切,曾经应该都是他该做的事情。
他的欢儿……不,已经不是他的了。
赵子松站在梨树下站了许久,他忽然回头,盯着身后的梨树看着。眼神中充满了柔情缱绻,他伸出手满满的摸着,一下又一下。
他摸得很轻,就像生怕把这一棵给碰坏似的,可是又有些忍不住,眸子里满是痛苦。半响,他垂下头,眼神迷离。
他还记得,这满院子里的梨树都是自己陪着她种下来的,亲手栽种,那个时候他们都很开心。
那个时候他很爱欢儿,欢儿同样的也很爱他,可是……
突然,心中陡然一阵绞痛,额头上冒下冷汗,随之而来的腹中同样的一阵绞痛。很快的,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嘴边溢出黑色的血来,他伸出发颤的手,捂着心口顺着梨树靠了下来。
他知道,断肠草的毒发作了,他此刻如果再不回去,他会死。
他会穿肠而死。
本来那株断肠草他和欢儿一人吃了一半,而他已经被父亲解毒了,他应该是无碍的,就算真的还有事,他也能够用雄厚的内力给压下去。
可是那日欢儿的毒性发作,他将欢儿体内的毒素给全部都逼了出来,自然的,也就移到了自己的身子里。
不仅如此,他还将一半的内力全都给了欢儿。
他给她逼出毒素就稿费了一大半的内力,又将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内力一下子几乎全部都要给她了。
如今,他再也撑不下去了。
赵子松眼前闪过的,是荣欢对他露出的笑脸。
他只觉得,自己真的好累啊,他再也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很快,又吐出两口黑色的血来,又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唇边溢出一丝笑容。
如果回去的话,他兴许还能够活下来,可他不想再回去了。
就让他靠着这棵梨树死了吧,死了也好。
他如今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欢儿能够好好的,希望她,再也不要遇上像自己这般的人了。
多不值得啊。
赵子松闭了闭眼睛,流下泪来,恍然间。他似乎看到,荣欢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冲着自己笑着。
他睁大了眼睛,贪婪峰望着,想要把欢儿看的仔细些。再仔细些,想要把她的样子深深刻在心里。她的眉眼,她的笑容,她一切的一切。
他默然的闭上了眼睛。
远处一翻身影突然闪过,在赵子松面前停下,眼中满是恼怒。走低头借着月光看清了地上的血迹,恶狠狠的抬头剐了一眼赵子松。
将他捞起来扛在肩上,又迅速的飞身离去。
赵子松没想到自己还能醒,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试头顶上纯白的帐子。
一瞬间他有些愣愣的,只落得自己浑身都跟被碾过般的疼,皱了皱眉头,强撑着坐起身子来,环顾了四周的一圈。
门突然被推开,见到来人,赵子松眼神忽然冷了下来,眼眸猩红,低下头,被子里的手紧紧的握着,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难道他现在死都不能死了吗?难道他真的要一辈子都被赵家人给利用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就这么被他们一直控制着?
东阳伯推开门,手中端着一眼黑乎乎的汤药走了进来,见赵子松这副样子,也冷冷的笑了,将手中的汤药重重的搁在桌上。
发出瓷器碰撞的清脆声音,有汤汁溅了在了袖子上,他也并不在意。只在一旁桌前坐了下来,嗤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看看你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样子?”
赵子松没有抬头,也没有接他的话。
“喝药。”东阳伯冷冷的道,言语中没有任何的情感。
许久,赵子松仍然没有任何的反应,丝毫没有要喝药的意思。东阳伯这下彻底怒了,重重的拍了拍桌子,狠狠的盯着他,厉声道:“你想死吗?”
“你的内力如今都已经快要没了,丹田内完全是空的,你不觉得你应当好好解释一下吗?还有,为父明明都已经跟你把断肠草的毒给清干净了,为何现在会还有?”东阳伯怒不可遏,越说越气,滔天怒意,只恨不得上前一把掐死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就这般要死要活的,还如此的糟践自己,实在是不可理喻!
赵子松好半天,才掀了掀眼皮,也不回答他的话,只淡淡道:“我早就想死了,你不知道吗?”
东阳伯闻言微微愣住了,随后猛然一下子站起来,死死地盯着赵子松。
可张了张嘴,又说不出半句话来,赵子松也丝毫不畏惧,对上他的目光,就这么让他看着。
好半天,东阳伯突然冷冷一笑,面容有些扭曲,“你不愿意喝药是吧?”
“你想死是吧?”
“你不是爱荣欢吗?为父不会要你的命,但是我会要她的命,倘若你再这般糟践自己,我就让她死。”
“不,是让她生不如死。”
“你知道的我的手段,为父一向说到做到。”
每一句话,东阳伯几乎都是一字一顿说来的,说完,盯着赵子松露出一个笑容,拂袖而去。
赵子松半响都没开口,盯着桌上的药碗怔了许久,许久,他低头捂住脸流下泪来。
欢儿,他的欢儿啊,他不能让欢儿死……
那个男人的手段,他知道,他为了仇恨,什么都做的出来。
赵子松露出一个绝望的笑容来,踉跄着从塌上下来,走到桌前,看着眼前黑乎乎的汤汁,端起来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