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五颗老柏树
姬流走在姬老爷和姬夫人的前面，边走边打量着前面的景色。
这里的花草越来越少了，光线也有些暗了下来。
在她快走到玄涧谷口时，谷口处吹来一阵冷风，吹的姬流打了个冷颤。
这风很冷，刺骨的冷。
“到了，流儿，你的爷爷们，就在这里。”
姬老爷说道。
姬老爷和姬夫人跟在她身后，站在谷口的空地前。
“流儿，你能找到你的爷爷们么？”
姬夫人笑道。
姬流四处望了望，这里除了她和爹娘，根本就没有别人。
玄涧谷口前，除了巨大耸立的岩石外，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一片。
地上的石板一块连接一块，空地上连草都不生了。
这里的景色和在刚进谷时的景色对比，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爷爷们呢？”
“他们在哪？”
姬流用手捂着胸口，挡着从谷口处吹来的冷风，看着那些大石头，疑惑的问着爹娘。
“他们一直跟在你身后，刚才你没看到么？”
姬夫人笑着。
看来，她早就知道了。
“身后？”
“没有啊，这里除了石头就是石头，没有人啊？”
她向身后看了看，说了一句。
“你再看看吧。”
姬夫人说道。
“真没有啊。。。”
姬流到处看了看，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就把头转向了谷口。
她的眼前，好像了出现了幻觉，刚才的谷口处还是光秃秃的石头。
就在她回头转向身后看的这点时间，面前竟然凭空出现了几颗老柏树。
“这是。。。？”
“难道。。。是爷爷们么？”
姬流想着，仔细打量着那几颗老柏树。
这几颗老柏树，至少活了几百年了，树围粗大，枝叶茂盛，根须健壮。
那最大的一颗老柏树的树干，得四个成年人围成一圈，才能手拉到手。
奇怪的是，它们的根部却裸露在外，好似成百上千条小绳子一样，绞缠在一起。
“沙沙。。。”
“沙沙沙。。。”
树枝上茂盛的枝叶，随着风动，还发出沙沙的声音。
“原来那些沙沙的声音，是这里发出来的。”
姬流刚才听到过这种声音，却没细想过是怎么回事，这会才刚刚弄明白。
“流儿长大了。。。”
声音是从其中一颗老柏树的身上发出来的。
“是你在说话么？”
姬流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几颗老柏树，吃惊的，喊了一句。
“流儿，快给爷爷们磕头，他们给你打招呼呢。”
姬老爷在姬流的身后，轻推了一把。
“好。。。”
“姬流。。。先给爷爷们磕头了。”
姬流数了数眼前的老柏树，足足有五颗。
“原来爷爷们有这么多。”
姬流想着。
姬流跪了下去，认真的对着那几颗老柏树，磕了五个头。
“爹爹和娘亲说的爷爷们，是这几颗会说话的老柏树啊。”
姬流想着。
因为身边还有姬老爷和姬夫人在，她也没觉得害怕。
“孤柏让我给流儿闹着玩，刚才在岩溪那边，我们就看到流儿洗澡了。还故意等到现在才现身。”
另一颗柏树也说起话来。
看样子，它原来是生长在姬流洗澡的那个地方。
也是刚刚来到这里，才和另外几颗柏树们，聚集到了一起。
“直柏，你还好意思说我，流儿的衣服，让你勾了一边去了。”
“如果不是我拦着，你还不还给她呢？”
又一颗柏树的根须动了起来，说道。
“肯定不还啊，我本想拿走的，要不是怕当时被流儿发现，我才不还。”
那颗被叫做直柏的柏树，说道。
原来这几颗柏树都会说人话。
它们转过身来，树身后面还有着人脸模样，显然是成了精怪。
“娘亲，为什么我不记起来爷爷们呢？”
“如果我以前见过，我应该会记得爷爷们啊。”
姬流问着身后的姬夫人。
“你那时还小，自然记不得了。”
姬夫人说道。
“爷爷们，我们以前见过么？”
姬流问着那几颗柏树。
“是啊。。。那时流儿可爱，眼睛到处看。”
“我们都抱过她。”
“她还在我头上睡着了。”
“嗯，才几年的功夫，就长大了。”
“几年算什么。。。”
“你小时候，我还不是天天守在你身边，怕你让山兽给吃掉。”
“倚老卖老，多活了几年，了不起啊。。。”
“注意你的态度，我折了你的须子。”
“来啊，我好害怕啊。。。”
姬流的问题，问是问了，那几颗老柏树却互相聊了起来，并没有正面回答姬流。
“以前流儿来时还小，我们怕吓到她，并没有和姬流照过面，所以她也记不得我们的样子。”
“咱们几个老柏树，又不是人，她能记得住就怪了。”
“是啊，我们几个老家伙活了这么久，也算是有了一个小孙女。”
“直柏老弟，年青时，你有机会没有珍惜，现在没成家，后悔了吧？”
“你天天就知道说我，你也好不了哪去，嫂子不也是让你气跑了？”
“至少，你嫂子还有回来的时候，我的弟妹呢，这么年轻，怕是早就嫁给那边的几颗柏树了吧。”
这几个老柏树，看样子天天在吵，说起来没完没了。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它们的关系，却是很好。
“直柏伯伯。。。等下。。。”
“孤柏伯伯。。。”
姬老爷和夫人几次想插嘴，都没说上话，只好等着它们吵完。
姬流却听得津津有味，她走近了那个叫孤伯的老柏树下面。
“各位爷爷，姬流该怎么叫你们呢，你们有名字么？”
姬流用手拍了拍它，问着这几个老柏树精。
“安静，都别吵吵了，小孙女在问话呢。”
刚才说话的那个老柏树精，示意大家先停止喧闹。
“流儿啊，我是你的黄柏爷爷，这位是罗柏爷爷，这位是崖柏爷爷。”
黄柏停了停，用它的树须，指着刚才争吵的两颗年青些的柏树，接着说道。
“这两位是你的孤柏叔叔和直柏叔叔。”
黄柏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你这老家伙，这是占我们便宜啊，你不过就是大了我们一百多岁。”
那个叫直柏的柏树精，气得枝头柏叶乱颤。
“要是按人间的岁数，咱俩都是它们几个的孙子。”
“黄柏大哥说我们是姬流的叔叔，这话也没错。”
“这都说少了。。。”
另一个叫孤柏的树精，还傻呼呼的打着圆场。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没拿你们当孙子。哈哈。。。”
它倒是把黄柏逗乐了，笑得也是枝头乱颤。
“我就是大你，你还在那么一丁点大的时候，我还替你驱赶虫兽呢。”
“我和黄柏当爹又当妈，连睡觉都围着你，把你们照看大了。”
罗柏说着。
“哎哟，你老就了不起啊，以后没了魂，还要不要我帮你埋了。”
“咱们到时谁也不欠谁。”
直柏一点也不示弱。
“我就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叫我声叔怎么了。”
罗柏说道。
“才大我一百多岁，就想占我这么大的便宜，我最多也只能管你叫哥。”
直柏一点也不让步。
“我可不认，你就是我的大侄子。”
罗柏也不让它。
“行行，这个理还得让黄柏大哥来评评。”
“这还评，不行，这理不能让。”
“。。。”
这几颗老柏树还真不是一般的精力充沛，吵起来没完没了。
姬流在一边看着他们争吵着，也差不多分清了哪颗树是哪个名字。
他们的脾气和性格差别太大，名字反而更好记一些。
“黄柏爷爷，罗柏爷爷总是这样和直柏爷爷聊天么？”
“嗯，他们以前在一起长大，就在那溪水边上。”
“因为一些事情，嗯，就是一些感情的问题。”
“罗柏现在和我生活在一起。。。”
“嗯，就这样。。。”
黄柏似乎不方便解释得太清楚，含糊其词的回答着。
“黄柏爷爷，你们是不是都已经娶妻子了呢？”
姬流想着韦宝曾说过，长大要娶她做妻子。
“想必这几位爷爷也会有妻子吧。”
她就随口一问。
那几颗老柏树精没想到，姬流竟然会问到这个问题，一时都楞住了。
一时间谁都不说话，周围变得安静了下来。
“各位伯伯，小女不懂事，勿怪勿怪。”
姬老爷看气氛不对，忙陪上笑脸。
罗柏和崖柏往后退了几步，躲在的黄柏的身后。
孤柏和直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装装样子，无聊的在整理根须。
这场面很是尴尬。。。
“没有。。。”
“原先。。。直柏和孤柏倒是有合适的。。。”
“都给气跑了。。。”
黄柏爷爷先说了话，回答了姬流。
“我们几个，在还是树种时，被谷外的鸟雀，带到了这里。”
“那时，这里的柏树们有很多，有两颗柏树也看上了直柏和孤柏。”
“可是他们贪玩，不解风情，错过了那段姻缘。”
“后来，一些好奇的柏树们，就闯进了玄涧谷，再也没有出来。”
“你那有情的两位奶奶，也跟着进去了。”
“直柏和孤柏胆子小，也试着想进玄涧谷那边去转转。”
“试了几次，才进了一小半的路，就吓的出来了，只好在这边一直等她们出来。”
“也许，在玄涧谷的那一头，是另一片天地吧。”
“至于罗柏和崖柏，呵呵，他们不用娶妻。”
“它们还年轻。。。”
黄柏笑着，看了几眼罗柏，才说道。
“？”
“罗柏爷爷和崖柏爷爷还在贪玩么？”
姬流没听明白，心想着。
“那黄柏爷爷呢？”
“你的岁数，应该是最大了的吧？”
姬流问着。
“黄柏爷爷年纪大了，更不用娶妻了。”
“哈哈哈。。。”
黄柏说完，又看了一眼崖柏，大笑了起来。
“？”
“那黄柏爷爷，你们为什么不进玄涧谷那边去找两位奶奶呢？”
姬流让黄柏笑得更糊涂了，问着。
“有啊，以前进去的，还真不少。”
“这些年来，只剩下我们几个老家伙了。”
“那玄涧谷。。是有进无出。”
“也不对，是难出。”
“至少很久以前，有人曾出来过。。。”
黄柏望着那玄涧谷口，似乎在回忆着以前的往事。
它望着玄涧谷口的眼神，很古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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