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探路
王记酒楼三四层的两个大包厢里推杯换盏。相比楼下的热闹非凡，四楼李承坤和徐祖生所在的包间里就安静了许多。
坐在一起的三人只是很安静地喝着酒，说着话。话语之间，两人收到了许多之前不知道的讯息。
初来乍到的谢建军被人架空了！
如果再不采取点措施，或许不久之后，上位的便是管理口岸的副局雷头。
看来敬哥真是早有准备啊！
“之前假传我话扣你车的就是他，点名要见胜哥和曾先生的也是他！”
“那两个月我一直在省城跟班学习，根本不知道这些事。严贵言和赵铮是稳妥的本地派，看见情况不同便见风使舵，等着看好戏，根本没有人报告我。”
“我回来后给胜哥去过电话，但那时候光华农场已经闭门谢客。”
徐祖生和李承坤对视一眼。推算了一下时间，那正是铁头烙刚走的时候。
鉴于李承坤前些天在杨州遇见林利胜，随后又与其转战宗州。两人怀疑光华农场从起初的闭门谢客开始，就不止是因为悲痛，很有可能是因为林利胜出门不在家！
而光华农场为了掩饰主人的行踪，故紧锁城门。
那林利胜究竟为什么会在铁头烙刚刚离世，便急着离开光华农场？
难道，铁头烙真的不是病亡？
想到这个可能，徐祖生一身冷汗。
如果真有人胆敢对铁头烙下手，那他无论是谁，都已命不久矣！
“胜哥和曾先生蛰居荣城多年，给这里带来了安宁和繁荣。要说他们走私毒品我真的不相信，但要说他们不知道点什么，这我也不信。”
“这段时间我一直想办法联系他们，但你们知道…”谢建军无辜地举起双手，眉头拧成了川字，一副纠结又无奈的样子。
徐祖生与他碰了一杯，权当信了他的说法。
谢建军饮尽杯中酒，又言：“去年他们一声不吭出门后，我们那边就听到了许多风言风语。雷头一看有机可乘，便慢慢摘下了俯首称臣的面具，发展到现在，就是你们之前看到的样子！”
“而前些天，甚至有人告诉我，说曾先生在光华农场出了事，然后胜哥疯了。现在正一天到晚在农场里舞刀弄枪，打骂下人。”
李承坤听不下去了。
想起林利胜冷肃的面容和杯子里冰冷的营养液，想起他满头的华发。
此刻，他觉得这些谣言是在亵渎。
亵渎林利胜，也是在亵渎铁头烙！
有人想给他们泼脏水，想抹杀掉他们凛冽璀璨的一生！
“谢局请放心，胜哥只是犯了些少爷脾气，等他被哄好了，他自然会出来主持事情。到时候不用说，他也会像从前一样支持您的工作。”
李承坤用杯子碰了一下谢建军的杯子，然后满脸笑容地一饮而尽。谢建军也笑盈盈地喝了一口。
“今天我们过来，胜哥虽然没有明说，但其实也是光华农场的意思。城南所有个叫钟海涛的所长，一直不错，谢局不防用用。若可以，您便给个位置将人留着，若不可以，您再说。”
谢建军想插话说什么，但李承坤已经抢先一步：“不日，严局和赵局便会向您提议，您只需点头答应便是。”
谢建军一听，便知道李承坤搞定了严贵言和赵铮，眼睛不自觉地在李承坤年轻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如果能让严贵言和赵铮完全归附于他，别说塞个人进来这种小事，就是个小分队都没问题。
其实李承坤不是很明白林利胜和傅九为什么会让面前的这个人上位。
之前，还没上李承坤的车没进到酒店的时候，谢建军嘴里一直林利胜林利胜的叫。一说到自己的难处和苦楚，有求于人了，便成了胜哥，成了曾先生。
官老爷高傲伪善的派头十足，却做事往复，中看不中用！
从外调入荣城也一年多了，三个副局一个都没搞定。真不知道他这满脸的气派和风光从何而来！
徐祖生长长地呼出一口烟，夹着烟的手靠到了桌面上，盯着头顶明亮的灯光仿佛不在意般地说：
“谢局误会了。”
“在胜哥面前，严贵言和赵铮还算不上本地派，不然也不会有您空降至此。您说是吧？”
李承坤看见徐祖生嘴角扯起的那丝冷笑，忽然也有点想笑。看来看不惯谢建军的人可不止是他。
徐祖生的车被扣后，他们派人找过谢建军，但谢建军居然闭门不出！
是时候让他想想自己是谁提起来的了，不然他还以为林利胜要依附于他呢。
“谢局尽管去做自己的事情。只要胜哥在这，荣城还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便能闹起来的地方。”
谢建军倒是不傻，讪讪一笑。举着杯子和李承坤徐祖生碰了一下。
徐祖生一饮而尽，在谢建军面前晃晃滴酒不剩的杯子。
“可能之前一直是敬哥和您那边联系，但现在敬哥远在北村，很多时候消息传达得不够快速。以后您尽可以让人去咏月人间找阿坤，他是胜哥的爱将，现在位置比我还胜一筹。有什么话您尽管告诉他，他会帮您把话带给胜哥的。”
李承坤一脸安然地享受着徐祖生的抬举，害羞谦虚的笑脸伪装得完美。
送人回来，李承坤在三楼的门口敲了敲，暗示里面的人四楼已经会客结束。
大头和包仔收到讯息，给身旁的两个姑娘使了个眼色，几人一起下楼。
回到王记刚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两人聊到了谢建军几人。
徐祖生一巴掌拍在李承坤的肩膀上，嬉笑着说：“你以为谢建军真傻？你怎么知道雷头是假传他的话还是真传他的话！”
李承坤有些惊愣。
徐祖生继续道：“雷头若是假传他的话还好，我们只需要对付一个雷头。但要是他真的只是传了谢建军的话拒绝我…，你可想过谢建军的胃口有多大，我们现在的处境又是什么！”
面前三人的面色一下子严肃起来，刚才得胜将军的样子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微醉的大头都清醒了过来。
“您是说谢建军他们唱红白脸来耍我们？”
“真的已经嚣张到这种程度？”
徐祖生看着包仔和大头难以置信的双眼，眼角划过李承坤阴沉的脸，面色放缓。突又好笑起来：“怎么，知道怕了？”
将酒杯里透明的液体椅一下，一个个地和他们碰，“哼，看你们刚才一脸得意的样子，我就不爽。”
“吓你们的！”
说完，徐祖生得意地喝了手中的酒。
其他三人不约而同地瞪了他一眼，同时呼了一口气。但不得不说，徐祖生的这个提醒来的正是时候。
越是紧要关头越不能轻信于人！
“放心吧，估计谢建军是真的收拾不了摊子。胜哥为什么扶他上来，估计也就是因为他无能，方便把控。”
“很明显的事情就是副手去世的消息在暗地里肯定是传开了，荣城黑市现在乱成了一锅粥，但你看他像个没事的人一样。这好几个月的时间，一味地向雷头和敬哥忍让和退却，别说摸着胜哥的门，他是连情况都还没搞清楚。也怪不得雷头和敬哥有恃无恐。”
“他的无能程度远超想象。”
坐下皆默。
谢建军无能，虽然可以减少麻烦，但也代表他们少一个强有力的帮手。在现在的情境下，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徐祖生哼笑。总归是少年心性，几人被他一打压，脸色便颓然了下来。
用手背拍拍包仔的胸口：“得了，怎么像没经过事一样，办胡善章的时候不是做得很好吗。想什么呢！”
“这次情况比上次好多了。别忘了，现在坐镇中军大帐的人是胜哥！”
李承坤撇过来了一眼，抽笑一声。举着杯子碰和徐祖生碰了一下，包仔和大头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