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不像那些娇气的大家闺秀

“说下去。”

“怕只怕,有些人心机深沉,为的是利用这件事,挑拨丞相府和宸亲王。”见自己的话已经有了效果,苏伶馨便特地放低了声音,故作揣摩之态。

夜司宸剑眉轻挑,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这女子果然心思灵巧,分明是被自己府邸里的人算计陷害,却从她的话锋一转,变成了外人挑拨。

一来直接把丞相府的干系撇清来,二来又能得到他的认同。

如此灵慧,完全不像是外界传闻的那样,丞相府的嫡长女是个只知道在闺中绣花,大字不识的无知样子。

他微眯起眸子,蓦然抬手捏住了苏伶馨的下颔。

他足足高处她两个人头,垂眸看去,像是王者一般,居高临下。

那由内而外的冷然霸道之气,更是增添了几分骇人的威慑力。

而苏伶馨在他面前,弱小的犹如不堪一击的蝼蚁,仿佛轻轻一用力,就会被捏碎。

他能听到她慢慢变慢的呼吸声。

她在怕。

表面上装出平静如水的样子,实际上她也会害怕。

夜司宸似乎突然找到了能让他身心愉悦的事情,松开了她的下颔,反将她往另外一个地方推去。

苏伶馨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这个男人脾性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也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是不是真得让他听进去了。

心中不安之际,夜司宸忽的开了口:“把她打扮的干净些。”

这时候苏伶馨才看到,自己面前跪着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

“是,是。”花楼的妈妈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

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起,拉着苏伶馨的手,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一把门关上,老鸨这才按着心口,长吁出一大口气来:“真是吓死人了,本来以为来了个金主大老爷,可谁知道是个吃人的阎王啊。”

她嘴里嘀咕着,也不敢怠慢,忙翻箱倒柜的把自己年轻当姑娘时候,穿的衣裳找出来。

好不容易挑出一件浅水绿色,还算清秀的,这才给苏伶馨换上。

看到镜子里那张足以让女人嫉妒的娇容,她羡慕极了,小心翼翼的把脸上那原本艳丽的妆容擦掉,换了个更适合她的清丽的。

“好了姑娘,赶紧走吧。”她把苏伶馨又领了出去,走到原来的位置,赶紧跪下:“一切都按照王爷的意思办好了。”

苏伶馨往夜司宸面前走了几步,她本就冰肌玉肤,白皙如脂,穿上浅水绿色的衣裳,就衬的更白嫩了。

花一样娇嫩的少女,含苞欲放,楚楚可人。

此时跟她在房间里的样子相比,又全然不同了,气质更显纯粹高雅,比起京都城内那些名门闺秀有过之而无不及。

夜司宸身侧的侍从,将手上的披风递过去。

苏伶馨一眼便认出,这是上等好的白狐球,都是用上好的金丝银线缝出来的,帽子和斗篷下都绣着金色的麒麟,看上去活灵活现。

这样绝佳的上品,除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宸亲王之外,恐怕京都城里再找不出第二个,敢穿和有资格穿的人了。

夜司宸见她愣神,直接将斗篷往她肩上一披,又拿帽子压过她的头。

那帽子极大,几乎把她半张脸都遮住了。

但这还不够。

他又扯下苏伶馨衣服上的一块布,让她遮住面容,这才抬脚往外走。

苏伶馨便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

跨出花楼大门,刺眼的阳光下,她感觉路人的眼睛都往他们出现的方向看了过来。

她看着走在前面的那双脚,告诉自己,只要坐上马车离开就安全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夜司宸居然不打算坐马车离开。

侍从直接牵了一匹黑色的劲马来到他们面前。

夜司宸翻身一跃,跳上马背,也没有伸手拉她。

苏伶馨知道他这是故意的,不是想为难自己,就是想要看自己的反应能力如何。

她原本待字闺中的时候,的确不会骑马,后来还是因为几次三番想要从太子府逃出去,才偷偷学会的骑马。

那时候太子府里养的都是脾气极差的烈马,她一个弱女子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身上添了多少伤,才学会怎么样才能最快的上马,怎么样可以驾驭那些桀骜不驯的烈马。

眼前这匹显然也是野性难驯,但在夜司宸面前,却十分安份。

她一手扶着马背,用记忆中最习惯的方式,也翻坐了上去。

那动作快而准确,没有一丝花俏多余的动作。

夜司宸猛地一拽缰绳,双脚夹住马腹,随即便听到马儿嘶鸣,一路往宸亲王福飞奔而去。

这速度即便经常骑马的人,一时之间也不是马上能接受的。

他本料准苏伶馨会被吓到,也可能会跌落马背。

却不想她双手死拽着他的衣角,坐的极稳。

着实让他有些意外了。

马儿飞驰,一路上只能听到马蹄声响,和街道上慌忙避让的百姓。

苏伶馨其实早就满身被冷汗湿透了。

她想不通,一个身有布的人,怎么能玩的这么野,难道不要命了?

马儿在宸亲王府的门前停下。

夜司宸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下了马。

府内众人看到王爷带着一个陌生女人一起回来,谁都不敢多看一眼,默契的低着头看脚尖。

哐当一声。

苏伶馨被推进一间漆黑的屋子,还没站稳,眼前的房门就被关上了。

她第一反应便是,自己被软禁了?

可宸亲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觉得自己在花楼说的话做的事,冲撞了他,绝对会立刻处置了他,不可能还把她带回府邸的。

她心中疑惑,又担心如果不尽快回相府,就算没在花楼被他们抓住把柄,也会被污蔑抵赖成自己不守规矩,偷溜出府,不知自爱。

“有没有人?!”她用力拍了拍房门,可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咬了咬唇,一脚用力的踹到门上,嘴里嘀咕:“宸亲王到底是个什么怪人,莫名其妙的把人关在这儿,要做什么也不说?难道他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话音未落,房门忽的又打开了。

看到有光透进来,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外面一只手,把一个食盒放进屋子里,然后又迅速的把门给锁上了。

我去,害她白高兴一场,原来是送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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