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嫁入战王府

翻安国侯府墙头的是战王亲哥当朝皇帝,李银淑与李府的危机解了,可皇帝旨意这会便下了,战王既然率兵打仗,自然不是个傻的。

李府有了皇帝这个靠山,自己这个半路掉下来的、知道内情的楔妖的死活,就耐人寻味了。

若安国侯府不放在心上,任她自生自灭,尚有一线生机;怕就怕李国柱要杀她灭口。

但凡经历过战场洗礼的男子,都有自己的取舍之道。

而战王眼看着自己的心腹投了亲兄怀抱,若当真兄弟亲密无间,那皇帝怎会去爬未来弟媳的墙头?

而且那赐婚在李银林看来,怎么都像是挑拨战王与安国侯的关系。

李银林啊李银林,她在心中默念,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皇室与侯门水深如此,你脑子得有多大个坑才能往里跳?

骂完自己,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放空思绪,现在不是自怨的时候。

看情况,自己怕是穿了。

若当时自己不撒谎,不出主意,纵是她有三头六臂怕也不能安然坐在这花轿之内了。

后无退路,前途渺茫,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李银林,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她给自己暗间打气。

一路上李银林也确实努力保持清醒,她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但是她白天参加了一天活动,挺直身子当了一天的盛世妖姬,半夜十一点多才出的地铁,然后被雷劈了落在安国侯府,又被李银淑与喜娘折腾着穿衣打扮。

一整晚都未曾合眼,此时纵是她再想保持清醒,在轻轻椅的花轿内,她还是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因为迎亲之后不能行旧路,一个时辰后,迎亲队伍在绕了大半个郢都回到战王府。

八人大轿停在气势恢弘的战王府前,门口挂着四大四小共八个红灯笼。

喜娘高声道:“新人落轿!”

轿夫将轿子抽了起来,战王云凡也身姿潇洒的自马上下来,立在了轿门之旁。

本应该应声出轿的新娘子却没有动静。

云凡眸光微凝,喜娘急得连拍了几下轿壁,里面还是没有反应。

云凡撩开绣着金丝银线的大红色轿帘,花轿之中一直告诉自己要打起精神保持清醒的新娘子李银林,顶着遮住大半张脸的红盖头睡得香甜。

云凡微凝的眸光看到新娘子微微起伏的胸脯时,浅浅笑了,心道:还道李国柱迫不及待要送份大礼给自己呢!新娘子若死了在半途才当真是精彩了!

喜娘见新娘子睡着了一脸尴尬,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里面的人儿还是没有反应。

云凡眸光微凉,自新娘子的红盖头上瞟过,正想令人取水将人浇醒,他的眸光在新娘露出的左耳处停住。

只见新娘子左耳约两指下,有一枚小小的黑痣,若一点豆寇。

他眸光微颤,自她的侧颜扫过,落在她半露的樱唇上,看起来柔软甜美的唇瓣引人瑕思,心悄然柔软,伸手替她将盖头扯正了,将两手分别伸入李银林颈后与腿弯,将人抱在怀中。

“咳,咳,咳!”喜娘一叠声的都快要咳破了嗓子,在她一脸尴尬不知如何是好时,目瞪口呆看着新郎将身子探入轿内,将新娘子自轿内抱了出来,听着他沉声道:“继续!”

喜娘见了喜得眉开眼笑,高声道:“新娘子好福气啊!”

前来观礼的众宾客见新娘子半天没出轿子,原本面面相觑,这会儿眼见着从不近女色的战王云凡竟然将新娘子自轿子里抱了出来,纷纷惊掉了下巴。

按郢楚婚俗,若新郎将新娘子抱出花轿,跨过火盆入府,那意味着新郎昭告天下:今生今世只娶此女一人,生不纳妾,此女死则不续弦!

不过满府宾客们的下巴在看见分别侯在王府正门的琅琊与玉衡时便找着了:有着他俩在,战王此举怕是为了绝太后往他府里塞妾室的路吧!

毕竟一大清早的,太后送了八名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宫婢,说是贴身伺侯照顾这一对新人。

那八名宫婢生得美艳动人、身材热辣,太后深谙娶妾娶色的道理。

明眼人都知太后此举是担心战王无后而塞给他用来生儿育女的妾室。

眼下聪明的立时想到,战王此举表面上是礼待新婚妻子,实际上无异于当众打脸太后。

有与安国侯交好的,在心底暗暗摇头:可怜的侯府嫡女,天真烂漫,还未进入战王府内,她这位夫婿就已经替她得罪了自个的婆婆,当朝的太后,并且在府里给自己竖了八位敌人!

李银林对这一切浑然不觉。她被云凡抱在了怀里时只微微动了动:正好觉得有些冷了,突然一下子就暖和了。

她面上露出满意神情,主动往人怀里靠了靠。

喜娘跟在战王身侧,高声道:“新人入府,跨火盆了!”

李银林睡着睡着只觉得耳边着实嘈杂喧闹的厉害,在喜娘高喊“跨火盆”时她骤然惊醒,身子刚动,便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搂紧了,一把好听的低沉嗓音响在耳畔:“别动!”

她老老实实呆着,没动。

云凡抱着怀中的人儿,抬脚大步跨过火盆。跟在花轿两旁的李府陪嫁丫环婆子们见新郎抱着小姐出了轿子跨过火盘入府,个个心惊:战王此举分明是厚待王爷,若回头发现娶的是个西贝货,暴怒起来,咱们这些陪嫁的,怕都是个死!

随着微晃的身姿,大红盖头微微晃动,透过缝隙,她只看见同样的一身红色锦衣,衣襟之上以金线绣着盘龙。

其他一切,在一片艳红的朦胧中看不分明。

云凡抱着人径直进入喜堂,将人放定,李银林垂眸,缓缓吸气吐气,努力保持镇定。

皇帝云暮早临,坐在主座之上受新人叩拜,为二人主持婚仪。

李银林似牵线的木偶般,紧紧握住柔软的红绸,按步就班的拜天地、拜高堂,夫妻交拜行礼如仪。

之后,身子一轻,云凡复又抱着她送入新房去了。

将人放在盘龙绣凤的喜被之上,云凡好听的嗓音沉声道:“娘子辛苦了!若困了便再睡会,为夫出去应酬了!”

李银林听了,眨了眨眼睛,见他衣角微动,她轻轻抬手掀起盖头一角偷眼打量眼前人。

孰料与眼前含笑的眸子碰了个正着,眼前是一双如水秋瞳,剑眉,薄唇,挺削的轮廓,似刀工无双的雕刻,无一不恰如其分的将一位分外英俊潇洒的男子送到了她的眼前。

如此好看的男子,生得分明是英气逼人,并无半点gay气,怎么会是个断袖呢?

见她掀起一角盖头盯着自己看,云凡含笑的眸子笑意更浓。

眼前这张脸,似是那心中的模样,无奈粉饰太厚,看不分明,姑且等到晚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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