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跟本殿下装什么茄子?

孙沪得知卫氏已去,又是一通乱砸,属下皆是闭目低头,视而不见,要不然肉疼啊!

孙沪恨声道:“卫凌,哼!乔庄,乔庄……”

他咬着乔庄的名字,十分咬牙切齿,随即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冷笑一声,

“咱们走着瞧!”

孙沪看向几个手下,又问道:“对了,让你们跟着少羽,可有发现?”

一个手下躬身回道:“回国公,夜南王最近一直都在少府住着,未曾发现时常去哪儿,不过……”

“不过什么?”

那手下继续道:“不过属下查到夜南王有个别庄,那别庄的仆婢都很少,也是撬不出话的……”

还不待那手下说完,孙沪便将还未送到嘴边的茶杯,一个狠劲,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这地上可真没一处干净的了。

“废物!查不到跟老夫说什么?废物!”

那手下吞了口口水,然后磕磕巴巴道:“查……查到了!”

孙沪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看着那被自己摔得稀巴烂的茶杯,可是大师的工艺啊!

忍着肉疼,孙沪问了一句,“查到什么了?快说啊!”

孙沪大概没想到,这个手下比较喜欢从轻的开始说起,十分大喘气。

那手下回道:“从几个在那儿附近的几个乞丐口中得知,大约一月前,夜南王的手下护送了一个姑娘进去,那姑娘每日都会出来买菜,偶尔还会给他们银钱,不过模样虽好,却是个哑巴。”

孙沪看着手中的玉佩,一月前?确实符合时间,正好宋府老夫人寿宴,然后丢失玉佩,那么……

竟然是个哑巴?

孙沪有些犹豫了,如果是个哑巴,那有什么用啊?

不过,他还是问道:“知道为什么哑吗?是天生的吗?”

那手下摇摇头,回道:“只能查到这些,夜南王那别庄很难查,就连那姑娘名字也不知道……”

还未待他说完,就听孙沪道:“言……乔言!”

这是她的名字,真正的名字!

只是,孙沪这话音一落,其他一众手下皆是心中一惊,原本他们还纳闷主子怎么费力查这么普通的一个小丫头片子,可若是……姓乔……

那就不是不普通那么简单了,简直贵不可言!

乔乃国姓,能让主子这么紧张焦急的,恐怕也只有皇家之人了!

孙沪摆摆手,对他们道:“问出那姑娘画像,偷偷地查,务必查出她的一切!”

“是!”

手下领命而去,孙沪依旧摩挲着手中的玉佩,眸子半眯,仿若伺机而动的野兽。

她的女儿,怎么会是个哑巴?

就算是哑巴,他也得让她变成正常人!

………………

晚间时分是宫廷宴会,为的是梁国四皇子。

可众人都心知肚明,这梁国四皇子来了无非就是为了和亲的,而陛下竟然大设宴席,看来是欢喜这四皇子的,众人都觉得二人有戏,可又担忧女帝会选个外族男子当皇夫。

有的大臣开始为这个忧虑,有的大臣则开始想对策和说辞,为的就是将自家的好儿子送进宫与那四皇子好好拼上一拼。

而众人都不知道被疑似威胁皇夫地位的四皇子,正与前朝妃子花柳吵了起来。

本来后宫剩下的妃子玩的挺好,没事聚在一起打打牌,品品茶,时不时还能喝点儿酒,好不快活!

可今日乔庄将容亦给留在了宫中,这就惹得这些妃子不乐意了,要是新来一个兄弟那没问题,可来的是个外族的那就有问题了!

而容亦也不是个会受欺负的,毕竟他好歹也是大梁先帝最宠爱的儿子,那是从小娇惯长大的,虽说被大梁新帝弄了过来,他也是奔着大楚皇夫去的。

是以,在这几个年纪大的妃子开口讥讽他之时,小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而别看他长得像个小正太呆萌得招人媳,他在大梁就是混世魔王。

虽说使者是过来监视他,让他按照新皇所想行事,其实也有一部分是看着他,别让他闯祸,最好是能不让他开口说话就别让他开口说话。

“你长得好?瞅你那娘娘的样?本殿下是大梁的怎么了?那我也是皇子,你们一个个贱民,怎么跟本殿下比?”

花柳指着他,恨声道:“什么贱民?我们好歹也是妃子,大楚的妃子,你现在不过是个外人!”

“你你你……你说你长得跟个花似的,在这儿跟本殿下装什么茄子?”

“你骂谁呢?”

让外人看着,这两个人吵架就像两个孝儿打架,还不得不说,两个人还真有点儿像,当然都很符合乔庄的胃口,萌萌的小正太,带着点儿小受样,让人不忍心苛责。

使者见状,拉也拉不住了,连连喊着,“殿下……”

容亦像是被惹急了,狠狠推了使者一把,大声道:“老东西,你有完没完了,滚滚滚!”

那使者一脸尴尬,而其他妃子看着他骂起了自己人,纷纷离他远了一步,在他们心里俨然认为眼前这人有疯病。

正巧这时有人来报,说是宴会要开始了,让容亦准备一下,还让花柳也去。

花柳拢了拢衣裳,也不想再理他,哼了一声,率先走了。

容亦冷冷盯着花柳的背影,看起来很是气愤,这时还有个欠欠的妃子凑到他跟前,笑眯眯道:“哟,四皇子,忘了告诉你了,跟你吵架的那个,是咱们陛下最宠爱的,没瞧着紧着让人家去吗?”

说罢,轻扫了容亦一眼,那一眼似是有些鄙夷,容亦啐了一口,

“一群贱男!”

使者有些哀怨地瞧了他一眼,然后道:“陛下,咱们该去了……”

容亦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使者便扁了嘴,不再说话,这四殿下一浑起来,真是无法无天啊!

话说那面,花柳被乔庄唤了过去,紧张地问小侍,他的面容可还好,衣裳可还好?

生怕因为刚刚和容亦那个家伙吵得没了仪态和仪容,直到小侍连连点头称赞他,他才松了口气。

其实,那些个妃子排斥容亦却是也挺过分的,可他一想到,陛下要宠爱这个人,还有可能让他当皇夫,心里也不太舒坦。

见到乔庄,刚要行礼,就被乔庄给打断了,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花柳被她看得头皮发麻,纠着小脸问道:“陛下,为何这般看着花柳啊?”

乔庄啧啧一笑道:“这骂完人了,舒坦了?”

听着她这么说,花柳面上一红,抿着唇低头不敢看她,又听她叹了一声道:

“来者是客,当好生待之,方能体现我大楚风范,才能体现我这后宫之和谐,妃子之涵养,你说是也不是?”

花柳闷闷地点了点头,像极了犯了错的孝子,乔庄继续道:

“别人呢,朕不管,但花妃呢,可得做出一番样子来啊!”

花柳吸了吸鼻子,觉得陛下甚是重视他,不禁有些发酸,不过还是扬起小脸,有些迟疑又有些害怕地问道:“那……那陛下……会……会让他当皇夫吗?”

听着他这纠结的问话,乔庄噗嗤一笑,然后道:

“朕都不打算和亲,为何要让他当皇夫?”

花柳闻言,眼睛一亮,拍手就道:“太好了,太好了,陛下你不知道,那个小子有多嚣张?”

乔庄抿唇一笑,说道:“真的那么嚣张?”

“那可不!陛下,你待会儿可得好好收拾他一番,让他见识见识我大楚的国威,还有您的英明神武。”

乔庄撇了撇嘴,果然,拍马屁这种事,还是花柳最游刃有余。

“好了,你回去与那些妃子好生说一说,估摸着,这几日四皇子都得在宫中歇着,都和气一些,别让朕头疼。”

虽说花柳是现下后宫妃子中年纪最小的,但也知道这份小这份单纯,也让那些个妃子有几分喜欢,也知道他们时常聚在一起吃喝玩乐,感情挺好,让花柳与他们说一说,也能不闹腾些。

更何况,在那些妃子心中,她最“宠爱”花柳,从花柳那儿得来命令,当然会遵从,还不会落了面子。

乔庄挥了挥手,便让他去准备晚宴了,而她也换了身衣裳,飘逸而不失雍容,高贵而不失灵动。

她在镜中看了片刻,然后唤来阿素姑姑,宴会还有些时候,再说,皇帝总是最后一个到场的。

于是,她对阿素姑姑道:“阿素姑姑,给朕弄两个耳洞吧。”

阿素姑姑一怔,她自来就注意到乔庄没有耳洞,而如今突然就要求了,一时有些惊疑,复又看到梳妆台上那金桔色琉璃耳坠,心里似是又有些了然。

这耳坠,可以说是她唯一一对,那样式和她今日的装扮不太相配,但也算相得益彰。

“阿素姑姑?”

见阿素姑姑迟迟没有动作,乔庄又唤了一声。

“啊C!”

阿素姑姑被她那一声,猛然唤过神来,便上前弄了一番,将针消完毒,然后将针轻轻放在她耳垂前,没有突然下手。

她的耳垂饱满,粉粉嫩嫩,犹如玉珠一般,让人看着很是欢喜,阿素姑姑轻声道:“可能有些疼,陛下且忍着些。”

“好!”她咬着下唇,等着刺痛感袭来。

这个耳洞是为谁所扎,她心中明了,戴上那两个耳坠,她心生欢喜。

今日她穿的是柿红色衣裳,这衣裳不如大红端庄,但却带着些俏皮,不如橘色明艳,但稍显沉稳。

与金桔色琉璃耳坠也是相配,发上斜斜插了几个簪子,一个金色凤尾簪,高贵典雅,一个流苏玉坠,流苏在耳后轻轻搭在肩上,倒与那耳坠相互呼应,影影绰绰,有着几分曼妙。

待她入了宴会之上,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去,总觉得今晚的女帝有些不同,整个人似是在桃林之中,艳若桃李,当真如是。

而桓尹的目光却落在了那金桔耳坠之上,日间之时,她那耳垂之上还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如今却坠上了他亲手所送的耳坠。

这么想着,桓尹的嘴角划过一抹暖暖的笑意,连带着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乔庄偶尔一个扫视,视线便转了个弯儿,瞧向了桓尹,坐在位子上,与大臣寒暄了几句,就叫了宴起。

她端着小酒杯,时不时浅酌一口,但在那掩饰她眼神的宽大衣袖之后,是她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偶尔瞥向桓尹。

只见桓尹端坐与下首第一位,目不斜视,乔庄不禁有些郁闷,难道他就没看到自己的变化?

这么想着,又多喝了几口,倒是大梁使者,有些不甘心这宴会就这么吃吃喝喝过去,站起身道:“陛下天人之姿,若我们皇子能与陛下你成就一段美好佳话,真真是我大梁之福,是四皇子之福啊!”

容亦听了这话,耳根有些红,然后羞涩地瞥了一眼乔庄,抿唇不语。

其实,容亦也不愿意乱说话,来大楚当皇夫也没什么不好,何况还是美人,这美人虽然大了他几岁,不过母妃也说了,比他大的会疼人,那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不过,他却不知乔庄压根就不太愿意老牛吃嫩草!

乔庄闻言呵呵笑道:“使者,今日吃好喝好,别的日后再谈。”

使者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笑意也没了,就连容亦都有些诧异地看着乔庄,难不成她觉得他的身份配不上她?

容亦捏着杯子,垂头不语,虽说他是梁国四皇子,可是没有封号,没有爵位,怎么能让人家看得起?

他其实不过是个被撵出来的皇子罢了!

这么想着,容亦一张脸变得极为委屈,其实想想,他也不过十六岁,在大梁一直都是被宠着,想法有时就像个孩子一样。

乔庄虽然没刻意,但还是注意到了容亦的神色,对他们笑道:

“二位远道而来,未曾体会大楚风情。”

说着,啪啪拍了两下,就见一行舞女鱼贯而入,又听乔庄道:

“这舞名唤六幺,词曲动听,舞姿曼妙。”

看着乔庄笑意满满,使者也不再说什么,容亦闷闷地低着头,很想问问她,到底瞧不上他什么?就算身份不行,他长得也不差啊?更不比她宠爱的那个妃子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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