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兄弟见面,似亲非亲
林小曼回头远望两人,看着他们时而变化着各种站姿,时而深思发出激烈讨论,男人们的世界,她不想去叨扰,也不感兴趣,估计他们这会儿也不需要她了,原本她本身在涂和余之间就是多余的,索性下了玻璃栈道楼梯,到停车场开上自己的“徐”一溜烟地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在裤兜里震动着,涂亦凡从裤袋里搜出手机,接通了手机:“喂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电话另一头,说道:“你好,我是邢士俊,你是亦凡吗?”
听到那边的话,似有穿透力,激荡了他久违的平静的心。涂亦凡停顿半晌,斜眼看了一下站在旁边若无其事的余柯,有所顾忌,对电话另一端不慌不忙地说:“好久不见,我现在有事,一会儿给你打电话。”
余柯和涂亦凡说了简单的余话,便结束了这次的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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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宾斯基酒店。涂亦凡按照约定时间和邢士俊见面了。邢士俊坐在靠里的一张桌上,见涂亦凡进来,连忙站起来相迎。“好久不见了,亦凡。”
涂亦凡坐下后,摘下眼镜,有点生疏的样子,回道:“好久不见。”
邢士俊道:“要不是看媒体宣传海报上你的报道和照片我都不知道你到永川了,怎么不联系我呢?”
涂亦凡抿了一口饮料,有点冷淡地回答:“有什么好联系的呢?”
邢士俊知道他后面的台词应该是,当年父亲把他和母亲赶出家门时,早已和这个家断了关系。
邢士俊说:“我们终究是兄弟,是一家人,总归要联系的,小时候是我们都不懂事,现在长大了,有权利对自己的亲人好。”
涂亦凡依旧漫步经心,说:“你约我出来见面就是为了说这些。”
“不,是我想见你,我的亲人不多,可是你—。”邢士俊想表达情感,但又担心涂亦凡不领情,迟疑了一下,接着说:“谢谢你肯来见我,你最近在国内很红,在媒体上我看到过,虽说我看电影很少,但听说过你。”
涂亦凡说:“谢谢你还关注并记得我。”
邢士俊语气平缓说道:“我们能不能不要生份,好歹我们是兄弟。”
涂亦凡有一句没一句的接着话,邢士俊关心的问:“你还好吗,最近忙不忙,打算在永川呆多久?”
涂亦凡冷飕飕的反问:“你要问的话还真多,我先回答哪一个?”
邢士俊作了一个右手礼让的手势。涂亦凡故作城府很深,老太持重的回答:“我这个人比较随性,想到哪里就到哪里,今天在这里,明天取景拍电影说不准到另一个地方。不像有些人不需要东奔西走讨生活。”
邢士俊听着他从开始到现在言语上总有点酸溜溜的,语气始终温和:“咱们两兄弟这么多年没有见面,能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叙叙旧吗?”
涂亦凡说:“你说这有可能吗,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还有什么‘旧’可以联系的呢?”
涂亦凡自始自终都没有把怨恨写在脸上,交谈中,轻描淡写的说着不深不浅的话。
邢士俊站起身来,走到涂亦凡身旁,手轻搭着按在涂亦凡的肩膀上,虽是一言不发,但那种兄弟之间的温度和熟悉感悄然传递着,邢士俊希望这些肢体语言表达出来的意思涂亦凡能感受到。涂亦凡没有推掉他搭在肩上的双手已经很给面子了。
涂亦凡打破僵局,说:“你今天把我叫来到底有何事?又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邢士俊说:“这世上,没有要找不到的人,只要有心,总有办法找到联系方式。我今天约你,主要是想和你叙叙旧,一个久违的和我有着血缘关系的弟弟。”
邢士俊眼帘下面肌肉动了一下,强忍住被损的酸劲,说道:“我主要是想见见你,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回家、回家看看,看一下父亲,父亲年纪大了!”
不提邢昌海还好,一提他,涂亦凡呼吸都不均匀了,像是触及了他的某根糟糕透了的神经。
涂亦凡眼里立刻浮现出一个意气风发、身体健硕、风流倜傥、干事决绝的邢昌海中年时期的模样,丝毫不曾想象现今上了岁数的邢昌海已是风烛残年。
涂亦凡愤愤地问:“你是说有邢昌海的家?”随后冷笑一声,从鼻梁里发出不屑一顾的鄙夷声:“哼,你在说笑话吗?我在那个家算什么,恐怕他邢昌海自己都不会承认有我这个儿子?那个家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我不会回去的。”眼睛里闪出绝情冷漠的光。
邢士俊知道缓解亦凡和父亲的关系简直比登天还难,是自己自以为是异想天开了,对邢家的“家”概念亦凡恐怕早已忽略了,怨自己事情想的不够周全,以为先从涂亦凡这边入手,再引入父子见面,离散多年的亲人再相聚时,应该会是幸福和谐的模样。邢士俊太高估了自己,只站在邢家和父亲角度考虑问题,如今唐突的联系亦凡,全然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邢士俊紧扎双唇,抚着额头,双手扎进发丝间,陷入痛苦与苦恼。他知道亦凡心里虽排斥邢家,能出来见一面,已经是给了很大面子,断定亦凡内心完全没有亲情是不可能的。
事实正如邢士俊想的那样,涂亦凡并非是无情之人。小时候,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对他而言,处处维护和保护他,回忆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倍感温暖。脑海里瞬间出现一幅幅画面:兄弟俩一起调皮的捅马蜂窝,涂亦凡被马蜂蛰了,心疼着急的邢士俊用嘴吸;一起去草莓园采摘草莓,涂亦凡觉得好玩,趁着大伙儿不注意,踩毁了不少草莓,是邢士俊带着做错事的弟弟给果园庄主道歉,并用零花钱做了赔偿,免了大人一顿责骂……
儿时道欢聚时光总是那么美好,回忆处处渗满温情,忆起这些,兄弟间的血浓于水的亲情扩散全身每个细胞,叩打着涂亦凡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邢士俊撇开话题,换一个轻松的语言:“你母亲还好吗?”
涂亦凡完成任务似的答言:“很好!”接着他站起身来如释重负,没有一丝温度的面孔:“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
邢士俊颤动了嘴唇,接着吁出了一口长气,不知如何表达接下来的话语,涂亦凡踏步径直往门口走去,邢士堪了一句:“亦、”终究没有喊出口,介于亦凡是公众人物的身份,加上确实不知道如何接下话去。任由他走了。
第一次,邢士俊不知所措,有些事不能自已。
邢士俊知道他的本性不会这么冷漠,一定还记挂着当年的那些伤害。有些伤害是需要时间慢慢来修复,就像涂亦凡心中的怨念。
两兄弟这么多年首次见面,不冷不热的话语,原来两人的间隙比想像中的要大,如此生疏是邢士俊意想不到的,但在情理之中。
两个人一个热面,一个冷面。谈话中不欢而散,其实,涂亦凡外表的冷,不代表对同父异母的兄弟没有一点感情,他只是心里有怨气需要去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