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 妖神庙会
人群,不,是妖群,熙熙攘攘,各色妖修,皆是奔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二人走在路上,看着那些笑脸喜庆,看着欢心雀跃,那些妖修皆是满心欢喜着。
白复生瞧着他们,似乎比寻常人的大年还要热闹十几分,这妖神庙会,对妖修该是十分重要吧。
慢慢走着,群众愈来愈密集,隔着人山人海,白复生遥远的眺望,一座恢宏气派的寺庙。
那寺庙说是庙宇,反倒不如说是宫殿,气势磅礴,大气斐然,周遭一条河流盘绕,宛若水中宫。
脚步踏进那‘宫殿’白复生又是震撼,方才在外丝毫是看不见,这空中弥漫的花海,说不清,道不尽,那空中撒下花瓣骨朵,感叹的仰望,这怕是聚集了天下群花。
缤纷多彩的花瓣,伴随着轻宜的花香,说不出是何味道,言不出是何花的香气,只是沁人心脾,只是心静神清。
白复生伸手,接下一片花瓣,鲜红的叶片停留在他掌中,莹莹的红光,如梦似幻,安安静静的躺在那白皙的掌心。
身旁没有一丝微风,周遭感不到任何动静,花瓣却是漂浮而起,飘飘悠悠向前而去。
东唤来靠在他耳旁,眼眸深情望着他,言语带些欣喜,道:“复生,妖神邀你进殿。”
东唤来是欣喜的,他未来的妻,被妖神邀请进殿,即使是妖族又有几人有这般福分,这说明妖神是承认他们的婚姻的,祝福他们的结合,上次他与妖神相关,还是他方方化形之时。
千百问你的预言,不过如此。
跟着那缓缓飘动的花瓣,白复生一步一步踏着,花朵铺就的‘地毯’慢慢的走近神殿。
扎染了鲜花痕迹的鞋子,踏入殿门的一刹那,隐隐有一阵温雅的音调响起。
白复生左右看看周围并无人异样,他抬头,望着那十米见高的神像。
妖神之像,美貌异常,明明金属堆砌,却叫人迷心乱魄,神态慈悲,明明是妖,却比人间菩萨更胜几分。
白复生静静的看着,影影绰绰从神像的眼中看出一种慈爱,心怀尊敬,白复生对着神像拜拜。
弯腰起身的一刻,白复生眼前昏花一下,在次清醒,他已是在一片雪白虚无之中。
一道温和且有慈悲的声音响起,“白复生。”
白复生四下看看,周遭可是什么都没有,他手在袖子里偷偷勾着,勾魂幡落在掌中,准备伺机而动。
那声音和蔼着,明明是青年的嗓音却如耄耋老者的声态,“汝心许谁。”
白复生蹙眉,他分不清是哪方传来的声响,心道,这人可将他轻而易举的困在这里,可见实力了得,他与这位当是云泥之别。
“我心许谁与君何关。”
良久,久到白复生以为对方卡碟了,那声音传来,道:“真心待他。”
不知所云,白复生莫名的道:“哦。”
眼前昏晃,白复生见自己依旧是刚起身的样子,他下意识回身看东唤来,见他正常无比。
抬眼看看那妖神像,白复生约莫了然,心道,妖神大哥,您老人家是不是找东唤来,结果找偏了,他是魔修啊,您一个妖神,问他感情问题干哈!他能给妖族繁衍后代咋滴,你老人家下回看准点行不!
袖中手指微动,勾魂幡飘飘呼呼的消失。
拜过妖神像,他二人往着后面走去,迈过一个短短的小桥。
白复生回首,见着那不到半米宽的小溪中,几个巴掌大的小木船,载着人像河灯,摇摇摆摆的飘过。
东唤来见到他留意,道:“这是河灯,早年间妖神被那些个修士,围困水畔,孤立无援,巧着上游,有河灯会,人形神像的净高河灯随水而来,妖神感知那百姓对河灯寄与的愿力,心念,引河灯化灵为伴,与那些个修士而战。”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这一刻梦与现实重叠,白复生睁开双眸,看着木床顶,拍拍胸口,没有趴人。
东唤来。
东唤来。
那个名字,他想起来就是心惊胆战,那恐惧扑面而来,是他先招惹的,可时间若能重来,他便是将自己拍进地狱,也不叫那时鬼迷心窍。
酒醉一梦,忆前尘。
那人叫他心生所惧,一梦却叫他茅塞顿开。
那人手段如此,着实伸的长远。
河灯,叶则还做城主之前便有除魔盛典,河灯也是存在的。
那沙幻灵的事迹发生在,叶则还接手城池之前,他利用这一个小小的惨案,塑造一个河灯形象,再令着形象作为妖魔。
如同妖神河畔相助的神像河灯,东唤来也在引着百姓的念力制作自己的‘帮手’。
不过,白复生疑惑,东唤来为何在这偏远小城做一个河灯助手。
这城池离着魔修、妖修的地方都是偏远,反倒是离着修士的地方近些,他便是收揽势力也是过不到这边来的。
难道东唤来的手,已经伸到修士之间了么。
如此想着,白复生隐隐觉着怕人,在那梦中之后的事情缓缓浮在眼前。
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美面蛇蝎心,说的就是东唤来。
微微稳稳心神,白复生心道,他不过孤家寡人一个,怕个什么,他是死了一回了,难道东唤来还能想到他又回来了。
倒是小青,身后背着柳氏一族,大家大业的,要是东唤来想对修士下手,柳家,修士之首的世家便是头一个。
心中烦恼些,白复生坐起身,左右看看,先是瞧着新世界的大门,后又看看坐在桌边装信的柳舍情。
余光见着他坐起来,柳舍情合上信封,指尖在上一划,一道灵力封口,信件飘出窗,迅速飞走。
柳舍情拿起身侧一碗茶盅,起身至床前,道:“醒酒汤。”
闻闻那醒酒汤味道还行,白复生接过一饮而尽,舔舔嘴唇,道:“再来一碗。”
接过茶盅,柳舍情道:“别闹。”
笑嘻嘻的蹦下床,白复生似有留意的瞄了下,柳舍情道肩膀,后又笑自己,多少年岁,不过梦一场,还当着人家伤患未好,真是痴傻。
“要去找那个…东唤来么?”
“即可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