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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公孙青寒番外(2)

之后四年来,我一直没有探听到她的任何消息。但我知道,那个目中无人骄傲自大的梅逸殿殿主梅容宇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她,希冀她有朝一日出那竹阎谷,再与她纠缠不清。

其实,我从不知梅容宇与她是何关系,又为何有上关系。

我只记得,在很小的时候,他便是此番模样。他经常来找霜儿。令我满意的是,每次他过来找霜儿,她都是和我在一起。这样,那人便不能和她独处。

霜儿的做法也令我十分满意。

虽说偶尔也会跟着出去,会被我抓住,但大抵来说,她是不会移情于他。

荏苒时光,四年已过。

云沧战胜。我归来。

她也从竹阎谷回来。

我想象着与她诸多见面的场景,唯独不是这一种。梅容宇还是对她虎视眈眈,不仅去时相救,来时也相送。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的心意。只是,我们再次正式相见,居然是那般——她把我当做采花贼的情景。她当时轻轻一句:“你是谁?”只是那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语,却像生生要了我的命。

这么多年的痴痴等待,她还是忘记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气怒的同时,我还想逗逗她,不免说得露骨了些。却没想到她压根不慌。她真的变了,变得冷漠,变得冷静,变得——不再喜欢我。那次似乎玩得有些过火了。我发现,她好像,不再像之前那么无忧无虑。没了回忆也好,没了痛苦也罢,忘了我也好。我可以让她重新爱上,忘却前尘。所以,我才忍不住倾诉衷肠。

落云寺祈福之日,我看到玉兰树下,君子修与她那般凑近。当时我真的可能要疯了。我用着自己一直以来自诩非常冷静自制的情绪,才没有冲动现身,马上带她走!当年之事,我也从爷爷口中知道一些,我也猜到有问题的就是那碗汤。左右想不通,就去找了尘陨大师解惑。当时只听大师说一句:“寒世子,最能迷惑人心的,就是一个情字。红尘之事,老衲并无心插足。师弟他……唉,他还是逆了天道。”

我便想到,这事铁定与君子修脱不了关系。多年打探,我终于知道那碗汤,不过就是当年君子修派人潜入,放入一种名为“失心”的药丸,从而使那时的我神智全无,从而做出一系列违背本心的事。

如今他在她面前,对她挑逗,无非就是,利用她做棋子。无非,也不会逃得过,爱上她的命运。她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坦荡,执着,善良,坚定,认真,才华横溢,再顶着一副足以让所有人为之疯狂的面孔,无一不是让人喜欢她的理由。所以,我害怕了,我不得不骗她戴上了我们公孙一族传给儿媳的玉镯。我以为这样,就禁锢住她,她再不能离开我。她的心里,也会慢慢认定我。就好比,这玉镯,一旦戴上,就会认主。除非与赠主进行交合之术。否则,那玉镯决计是取不下的。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步步套住自己喜欢的东西。后来,幽韵告诉我,她每日都会出去。我自然是想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听说近日遗梦轩出现了一位惊为天人的陌夜公子,满腹经纶,端的是让不少男子仰头羡慕,让不少女子低头倾慕。

我霎时笑了。不知是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人是她。云轻沥时常去那鬼混,我便趁此,也去看看。从她带着面纱出场弹琴叙畅的那一刻,我便知道是她。她那出口的歌赋,又是让我撼了一撼。她如此惊才艳艳,若是被旁人窥见,又是危险。我也在胆怯害怕,别人因此看到她的独特。

又是云轻沥叫她过来叙话。我面上一如之前,心底却是乐开了花。她要来见我了,她要来见我了……明知道她不乐意为之,云轻沥倒还是要见她。我知他是演戏上了瘾,不是动了心思。我只是暗暗窥视。

她出现的那副样子把云轻沥吓了一跳。我却未能全然看到她如今模样。心想:可能是有些特别,才会让云轻沥那样出丑。她或许是觉得云轻沥太不入流了,要离开。我怎么会让她这么容易就离开。自然得折磨她一下。谁知她不畏上前,一下就做足了风尘女子的派头,倒像是——勾引。心头愉悦的同时,更有了戏弄她的心思。可是,她这个喧灵,还是没能在我的小心思下缴械投降,就使了法子离去。

再是后来,梅容宇似是又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他向来,如此难缠。从多年前第一次见他,我就知道了。我不再满足于就这样见她,于是略施小计,让她有机会重新认识我。

小时候,她常常在耳边道:“若是以后我们失散了怎么办?”

我当时笃定地回:“怎么会呢?我会一直护着你,不让你有机会离开。”她鼓着腮帮子,也是笑了:“我只是随意说说,闲着无聊。”

哪知一语成真。或许是安乐日子过惯了,才没有居安思危的念头。所以才在分别时,在已不相识时,那么措手不及,那么无力回天。她又道:“寒哥哥,你的一生理想是什么?”

我当时想了想。为民安乐不过是信手拈来,算不得理想。唯独她,是我一生的追求,我难得笑了,轻语:“流于世,一双人!”

如今她也记不得我,我便为自己安排了个身份,就是流双。我想,哪怕,她不记得我,也该对“流于世,一双人”有些印象。果真,她说出来了。我以为她会想起更多。然则,她仅仅是记住了这一句话。旁的,再无多余。在她身边就好。别人靠近,我挡;她的悲喜,我知。

梅容宇似乎是要容不下我了。他还是出了手。她也在试探我。不然怎么会在我身上下“千里香”?她还是不信任我。这趟生死徘徊试探,是要有的。当年侥幸与龙霄天前辈有一面之缘。那人许是与我有些眼缘,便应承了我想要派暗林到他身边学些医术的心。这件事,知道的,不过就是龙霄天,暗林我们三人。因而,我的修为才可,在不知不觉中,服了暗林配制的药,在隐匿和出现两者之间,转换得如此自然。

果真,她信任我了。她真的把我当做了一个可怜人,小心地照顾着我,带着愧疚和亏欠,带着真心和实意。可是,我要的,又不止于此。

进宫见到云应宁后,她的态度不冷不热。我不知她的心意了。若说她不喜欢云应宁,为何还是接受着他的偶尔好意?还有殿中见到他那一刻那样失态?我有些不自信了。于是,我又趁着上元节,趁着所有人对我出手的时候,用命来换她的情,来换她的愧疚。

我帮她挡那一箭,明明是可以让开的。可是我不想,我不想躲开。如此,我们才能有机会一起掉入我早已准备好的崖底不是吗?我从来不在她面前掩饰自己眼睛看不见这一事实。

我是在告诉她——我信她。信她不会背叛我,不会说出我这个秘密。我对她,是信任到了极致,才会将世人都不知的软肋拿给她看。因为我知道,因为她懂。懂这种一心一意没有猜忌的信任。在崖底的时候,那是我十多年来自从离别后重逢,最是快乐的时候。

那夜故意让她醉酒,不过是想探听她的心意。我没有想到,她醉酒的样子,竟然那么令人——喜欢。她醉了的时候,比平时胆大,少了平时的严谨矜持。那是她第一次亲我。应该是平生第一次尝过这世上最好的味道。她可能不记得了。那夜她睡下后,又忽然起身闹腾。她从床上拽我起来,又去了桃林。她将我按着坐到了亭内,果断地命令道:“给我弹琴,我跳舞。要认真些,专心些,不要三心二意。”

我却笑了起来。脸上的面具依旧戴着。我却觉得,我们之间,又近了一步。若是时时近一些,再近一些,我们终会走到一起。我看到她走到了亭外,站在梅林内,深夜的月亮是那么清澈无暇,胜过所有的夜晚。她对着我而笑,脸上溢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那是我见她,最是心动的时候。她摆起了动作,忽而妩媚地望着我。

我竟不知……竟不知……差点,桌上的琴弦就被我折断。我压着快要跳脱的心脏,缓缓抚琴。一声琴音荡出,我有些意外。

是我弹出的曲子,我却不知它是何。这种明明熟悉到灵魂的乐章,但偏偏又记不起它的来处的感觉是如此恼人,却也无可奈何。手下起承转合,我望着她旋转,飞舞。桃林间的花瓣忽而垂下来,渐渐飞到了她身边,围着她飘了起来。奇怪的是,我明明已经看不见,却唯独,对她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能有所观。很久之后,我才明白。

紫玉钗乃是幻冥山之物,当时两块取自同一块紫玉石所制,一分为二。我们同时施法,在里面刻了我们的名字。而后又用自己的血,契约了钗子。互换钗子后,我方能这样,好似能窥到她的每个神情,每个样子。那都是钗子反映在我心中,她的样子。

如此震撼的场景,如何不让我心动?手下的曲调飞扬,我的心,也随着她的舞姿一起一动,上浮下沉。那是什么样的喜欢呢?克制了这么久,才得以与她亲近到这步田地,我自然再难抑制心中情感。琴弦波动起伏,我的心早已不在这曲子上。熟悉的旋律似乎能刻骨铭心,眼睛却怎么也离不开她。

一曲终了,我直接起身,走到还是笑语嫣然的她面前,直接拥她入怀,紧紧抱住,品尝着她嘴间的芳柔。她竟然没有推开我,而是小心翼翼地回抱我,任我汲取她的香甜。我们都闭上了眼,沉浸在这一刻的美好之中。身体上的舒适和渴求已不满足于此,我弯身抱起她,往屋内走去。脚下有些不稳,我还是把她轻轻放到了床上。她忽然凑了上来,带着不安和诉求。

她的唇附在了我的唇上。我一震。毫不客气地抢占先机。衣裳飞动,流落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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