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往事(9)

终于到了两人的独处时间,丰纪茗把刚刚简单朱茱就一直想问的话问出口:“蒲木旬跟你说了什么?”

朱茱敷衍道:“能说啥,就说我和他之间的那点事儿呗。”

“严肃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非要揭人伤疤。”朱茱撇嘴,“他说他以前发誓要娶我,现在不能了,他必须娶蓝织玉,因为她怀孕了的,就这些,满意了吧?”

丰纪茗不明所以地问:“他以前就认识你了?”

“他是这么说的,我也不清楚。”

瞧丰纪茗这态度,他小时候应该是没见过原主的了。丰纪茗没见过原主,那么他喜欢原主的假设就不成立了。

朱茱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终于有一件好事了。

丰纪茗又问:“你小时候很喜欢他?”

朱茱纠正道:“是另一个朱茱喜欢他。我不是那个人。我一年前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在那之前我根本不认识蒲木旬。而且他喜欢的是另一个朱茱,不是我。有关于原主和蒲木旬的记忆,我一点也没有。”

尽管知道对蒲木旬有意思的是另一个朱茱,丰纪茗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就算喜欢蒲木旬的不是你,但他比我先认识你也是事实。他比我还先牵了你的手。”

“所以你想怎样?”

“主动亲我一口。”

“……这两者有关系吗?”

丰纪茗不理会朱茱的话,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快点儿,等着呢。”

接吻的事儿做多了,朱茱也不害臊了,直接“吧唧”一口亲在丰纪茗嘴上。朱茱啄了一下就想离开,丰纪茗却按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过了许久,一声咳嗽和一声讽刺的话语打断了两人的缠绵。

“哟,一个病秧子还会和女人亲嘴儿呢?”

朱茱吓得往后退,丰纪茗按着她的后脑勺按得紧,朱茱没动着。等丰纪茗松开了她的后脑勺,朱茱才得以回头看着丰纪年和丰纪池。

丰纪茗被丰纪年嘲讽了也不恼,回道:“皇兄见笑了,纪茗虽患有腿疾不能人道,但上半身还是可以动的。”

朱茱狐疑地看了眼丰纪茗。

这是在损别人还是损自己啊喂?

丰纪年嗤笑道:“废物。”

朱茱听丰纪年骂自己男人,撸袖子就要上,丰纪茗按下她,朝她摇了摇头。丰纪年见两人的动作,假笑道:“看不出来,这弟妹脾气还不小啊?想打兄长?”

丰纪茗低头道:“皇兄误会了,千禾并无此意。”

丰家四兄弟,丰纪年是老大,各方面的综合能力却不及其他三位皇子,年轻时常被人拿来做比较,每次一比较就会听到“未来的储君竟是这样儿,可惜了”的话。而随之也会有夸奖其他三位皇子的话,而其中丰纪年听得最多的,就是夸赞他二弟丰纪茗的。

丰纪茗年少时文武皆是同辈第一,丰纪年作为储君却一直被这个弟弟压一头。天知道丰纪茗出事失去双腿的那年他有多高兴。

最看不顺眼的人终于有了破绽,丰纪年便一直抓着丰纪茗的腿疾说事,这一说就说了六七年。

“那她什么意思?对兄长如此无礼,吾是否有权对她进行小小的惩治以示皇室威严?”

朱茱真的想打爆丰纪年的狗头,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屎。

丰纪池和丰纪茗的视线交汇了一下,对丰纪年道:“皇兄,上次二皇嫂的事父皇还没消气,您还是……”

“吾知道,用得着你提醒?”丰纪年没好气地回了丰纪池一句,看了眼朱茱,道:“算你好运。”

接着一甩衣袖,离开了。

丰纪年一走,朱茱就炸了,“我的天,你这哥哥我都找不到形容词来说他了!这特么的居然这么说他弟弟和弟媳妇儿……”

丰纪茗抓住朱茱的手,轻轻拍了拍,算是安抚,“何必计较,伤自己身体。”

朱茱气呼呼地道:“也不知道你父皇怎么会让这样小肚鸡肠的男人当了太子。这丰年国日后可不好过了。”

“放心,他蹦跶不了多久了。”

丰纪茗声音不大,朱茱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丰纪茗收回手,“推我回去吧,差不多要摆晚宴了。”

*

蒲木旬在泰城人缘儿好,晚宴是婚宴的高潮,年轻一辈的挨个儿给蒲木旬灌酒。蒲木旬人耿直,也不知道耍点小聪明把就倒掉,就这么闷头喝下去,一滴不剩。

蒲木旬挨桌敬酒,饶了半圈就到了丰纪茗和朱茱这桌。蒲木旬喝得有点多,眼神却依旧是清明的。

朱茱记得。蒲木旬醉了和没醉很难看出区别。

蒲木旬在桌边站定,即便是大喜的日子脸上也仍旧是那面瘫的表情,不像是成亲倒像是在和在演武场兄弟喝酒,双手举着酒杯,道:“敬安王爷和安王妃,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这一杯我干了,你们随意。”

说着,一口闷完了一杯。

自从上次蒲木旬拦下迎亲队伍,丰纪茗、蒲木旬喝朱茱的三角恋经过一个月的发酵在泰城已经穿出了各种版本。在场的达官贵人听了蒲木旬这突兀的一句话,纷纷讨论起来。

一桌八个人,蒲木旬别的人不敬偏敬丰纪茗和朱茱,这就很说明事了。

蒲如潇这边和篮仁熙聊着儿子和女儿的话题,听到那边说话声有点大,翁嗡嗡地一片,起身过去看情况。这一看,胡子都气歪了。

他儿子又和那个朱茱搅到一起了。

蒲如潇沉下脸,过去收了蒲木旬手里的酒杯,“少喝点。织玉还在等你。”

蒲木旬看着空了的手,半晌才点了点头,苦涩道:“我知道。”

杜之离就坐在丰纪茗旁边,见蒲木旬对娶蓝织玉是这样的态度,忍不住叮嘱道:“木旬,对织玉好点。”

蒲木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点了点头,还是那语气那句话,“我知道。”

事情已成定局,再无改变的可能了。

朱茱嫁给了别人,而他也娶了别人。

*

蓝织玉从早上到现在,兴奋感就没消下去过。

她从小就幻想做蒲木旬的新娘,如今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了。

她穿着嫁衣,为了蒲木旬。

蓝织玉满心欢喜地坐在床沿上,外边响起脚步声,蓝织玉不免紧张起来,期待地听着脚步声一声声靠近,最后停在自己身边。

蓝织玉羞怯地抬头,蒲木旬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这满屋子的红烛都照不亮蒲木旬的眼睛。

蓝织玉正欲说话,蒲木旬突然弯腰抱住了她,蓝织玉先是欣喜若狂,接着心便沉入谷底。

蒲木旬在她耳边念:“朱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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