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痴（一）
要说这天还没算彻底大亮，卿福楼已经是满满的食客了。金默声有自己固定的包间，不管他来或不来，那个房间总归只能坐他。
他和赖头张刚一落座，也不用他们拿菜单点菜，这各色的茶点小吃也不管具体是个啥，反正七七八八的都陆续上了桌。等东西都上完了，服务员离开时还很细心地将门带上了。
金默声并不十分热情反而看起来很冷淡地招呼了一下赖头张，笑得也是十分的模式化：“别客气，趁热吃！”
赖头张还从来没有在大清早见过如此多种类的早点一同摆在自己的面前，他现在就真是不知道从哪一样开始吃起了。
按照就近原则，他先喝了一口面前的汤。一口下肚，味道不错嘛！
赖头张也不知道具体能用啥优美词汇来形容味蕾，只是超实在的又连喝了两口三口的，然后一顺溜，这一碗汤直接就就见了碗底。
食家才会用语言去赞美，吃货只用行动证明！
金默声很满意地笑道：“我就说这个九味茶汤味道非常好！”
赖头张就傻兮兮地笑了笑，顺手又往嘴里塞了俩包子。
而金默声却只看着他吃，自己连筷子都不动。
赖头张连忙问道：“金老板，你不吃吗？”
金默声笑道：“和你一起吃，没什么胃口！我回头打包，带回去跟韩蝉吃！”
赖头张撇了撇嘴，瞬间觉得也没什么胃口了。
他很认真地看了看金默声，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算了，估计是这长得好看的人估计脑子都不太正常！至少是他这种长得难看的人理解不了的！
金默声看他放下了筷子，也不客套了，便直接进入了正题：“说下你的来意，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赖头张赶紧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清水，暗暗地清了清喉咙，凝视着金默声非常谨慎认真地说道：“昨晚……呃……确切说已经到了今天凌晨了……我在警察局接到一通告密电话，是个女人打来的！她说知道陈家报警要找金小玉就是被您藏在金公馆里的韩蝉＋小姐的身份怕是瞒不住了！金老板……您说这事儿怎么办？”
金默声笑了笑：“你肯定已经问过了来人身份！”
赖头张点了点头：“她说自己是金香玉！但我敢肯定……她绝不是！真的金香玉我见识过，这位的声音啊语气啊都对不上号！”
金默声很模式化地笑了笑：“确实，我也敢肯定她不是！”
赖头张一愣，心想这金默声怎么就肯定了？
废话，因为金默声连案发现场都去过了！
赖头张连忙又说：“这通电话是被我截了下来，但这事怕是肯定遮不住了！若一直不见我们警方有行动，那人一定还会继续告密的！到时候保不齐是用什么办法……防是肯定防不住的！”
金默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很淡定地笑道：“防不住就不防！遮不住就不遮！不但不防不遮，我还要打开大门让他们来搜！”
赖头张凝着眉头探身过来，细问道：“金老板要我怎么处理？”
“你就把电话内容直接报给你们大队长！记得要当着陈涂的面报告……但是要隐去韩蝉的名字……只说是有人通风报信，说金小玉在我金公馆就可以了！”
赖头张点了点头，连忙又问：“那您是打算把韩小姐藏去别处？”
“为何要藏？”
赖头张眼睛一滞：“您要把喊小姐送回去？”
“小子，你会把自己老婆送人吗？”
难不成是要硬杠？
赖头张彻底蒙圈了，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还算聪明，难不成仅仅是靠大队长衬托的？真遇到了金默声这种会玩的，他压根就跟不上对方的节奏。
赖头张挠了挠头，问道：“可是……这陈涂知道了肯定是要去金公馆要人的！不是我信不过金老板您的本事……但是吧……您是没瞧见现在的这位陈二公子……真的……快没人样了！我是怕他会发疯……疯子难缠！”
金默声来了兴致，笑问道：“具体怎么个没人样？”
赖头张回想了下陈涂的模样，也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叹道：“金老板，您就说一个人不吃饭维持着不死能支撑多久？反正这一个多星期，正儿八经的饭没见他吃一口，就是实在渴的时候喝两口水！那次他哥来给他送了点汤吧……可能是有点荤腥，他直接就吐了！总之现在瘦得快皮包骨了……而且都这样了，他竟然还能摔桌子砸椅子的！您说不就找一人嘛，干嘛不养足了精神慢慢找啊……他就不怕等人找到了，他自己熬死了？”
金默声哼笑了一声：“他是做给陈家老大看的！”
赖头张一愣：“嗯？啥意思？”
金默声站起身来，随意地走了两步。
借着这两步的时间他仔细地思考了一下，才又回过身来冲着赖头张笑道：“陈涂知道靠自己和靠你们已经找不到人了……就只能给他哥施压……而这‘饿己体肤’就是最好的施压办法！陈楚还是有些本事的，否则怎能将温朗如此轻易就拉下了马！”
“所以您的意思是……陈二表面是留在警察局里让我们找人，实际是给他哥施压，让他哥去找人？”
金默声点了点头。
赖头张这才恍然大悟，笑道：“若真是如此的话……那金老板您真的是厉害了！就这样都能把人藏一个星期，愣是没被陈家老大发现？”
“因为陈家老大根本没出手！”
赖头张又糊涂了：“怎么会？他为啥不帮忙找人呢？他就不怕自己弟弟就这样饿死了？”
金默声笑了笑。
他此时的笑，看起来特别的苦涩，表露出的那种无可奈何，像是在笑陈楚，陈涂又像是在自嘲：“很简单！因为陈涂用情已痴……一个人一旦对一件事物成了痴便就再没了别的用处！陈楚不可能放任陈涂如此……他是想借这次机会直接断了陈涂的念想！在这一点上，我和他想法一致……所以我已经帮陈楚找好了偷梁换柱之法！”
“偷梁换柱？您要给他个假的？”赖头张脱口而出，但随即又一口否认：“可这陈涂就是再痴傻，也不可能会认错自己朝思暮想的情人啊？”
“若是面容已毁不就认不出了吗？”金默声又恢复了模式化的笑容：“我已经安排好了尸体……很快就能登场了！所以再给我两天时间，两天后你再把告密电话的事情说出来！”
赖头张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前的金默声神态是如此的轻松，他每天优哉游哉的，原来早就策划好了一切！
金默声见他呆了，伸手敲了敲桌子让他回神：“没问题吧？”
赖头张连忙点头：“没问题！”
可一转念，他又是问道：“只是……若是那告密之人，在这两天内有了别的行动呢？”
金默声笑开了：“这你放心，告密之人在我的控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