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原因
“我不想叫！”韩蝉冷冷地回道。
金默声愣了一下，马上又很拘谨地笑了笑：“抱歉，我刚才失神了！那个要求真可笑……你忘了吧！”
他把梳子递给了她，转身走到了窗前。
他的眼波中满满当当的是淡淡的温柔，这温柔好像是无波的幽潭，不会让人沉浸却又让人稍稍沉迷。
韩蝉静静地梳头，而他就靠在窗边托着下巴瞧着她。此时只有月光偷偷地从天而降洒落在他们身边，好像天地间再也没有别的事物能惊扰到此时的宁静。
可韩蝉不需要这份宁静。
“她死了！”韩蝉想了想，还是狠心地说了出来。不但如此，她用更坚决的语气又说了一遍：“我妈妈已经死了！”
金默声很平静地回道：“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这件事我知道的……为什么还要再复述一遍？”
“那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吗？”韩蝉想试探下金默声究竟知道多少。
金默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们在火车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死了……我只来得及知道这个消息，仅此而已！”
“如果你想知道细节，我可以告诉你……”
“不用！我不用！”就在韩蝉刚想告诉他的时候，他突然厉声制止了。
“别！我一点儿都不想知道过程！”金默声的口气中带着一种急迫感，这种急迫感源于他必须要把这个事实一次性说完，长痛不如短痛，他受不了慢条斯理的叙述。
他沉了沉气息，努力让自己呼吸更顺畅一些：“我不需要知道过程，任何过程都改变不了结局！我只想同你验证一点……凶手是不是陈涂？”
韩蝉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陈涂在没失忆之前亲口承认了毒是他下的……虽然他的目标不是我妈妈，但我妈妈确也因此而死！”
“这就够了！”金默声重重地点了点头，紧接着他的口气变得无比冰冷：“所以韩蝉……你想不想报仇？”
韩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金默声。
“为什么不回答？”
韩蝉很清冷地回道：“因为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金默声对她有种步步紧逼的感觉。
“我不知道我要不要报仇，也不知道要怎么去报仇！我什么都不知道！”
金默声哼了一声：“你只知道要救温朗？！”
“对！”韩蝉一口应了，她笑了笑，继续道：“因为报仇不会让我妈马上活过来，但是如果不想办法救温朗的话，温朗他很快就会死！”
金默声愣了一下，苦笑着点了下头：“也对！你说得很对！事有轻重缓急……我们应该一步步来！而且陈家也是温朗的仇人……我相当于在救自己的联盟！”
“你的意思是……你会替我妈报仇！”
“对！”金默声也是一口应了，不带丝毫犹豫，因为在他看来这是最自然的实话。
韩蝉突然笑了，她垂下了眼皮，略微思忖了下：“我想问你凭什么？要知道连我这个亲生女儿都在犹豫的事情，你为什么这么积极这么果敢？”
金默声眯着眼睛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韩蝉冷冷地迎上了他的目光。
“我之前问你们是不是情人，你给我的回答很模糊……”韩蝉勾了下嘴角：“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愿意说了！”
金默声的目光忽然闪烁了一下，从和韩蝉的对视中败下了阵了。
他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却又一时之间找不到打火机。
韩蝉俯身从抽屉里找了一盒火柴，刚准备上前来帮他点烟，他却一扭头直接把烟扔出了窗外。
韩蝉抿了抿嘴，她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就算了，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金默声一回头，笑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韩蝉的目光很冷很木：“情人未满……我是我妈妈的替身！”
“情人未满我同意，但你不是阿玉的替身！”
“阿玉……”这是韩蝉第一次听别人这么称呼自己的母亲。
“对啊！我小时候，身边的人都这么叫她！”
小时候？所以金默声是打小就和金香玉认识的？
韩蝉刚想开口询问，金默声立即把话题扯了回来：“阿玉有的是替身……你在警察局里见到的那个就是其中一个！她是第几个了……其实我都记不清了！一波一波的，一茬一茬的！她们演得挺好的……诶，对了！你作为阿玉的女儿来评价的话……她们演得像吗？”
没等韩蝉回答，他又笑着继续说：“应该很像……要不然你又怎么会找到我来帮忙？你说是吧？！”
韩蝉点了点头：“的确！因为她的举止仪态和妆容打扮甚至说话的口吻，都很像我妈妈……所以我才大胆的揣测了你和我妈妈的关系，也才敢来找你帮忙！”
“所以嘛！她们演得那么好……我又何须你这个替身呢？”
韩蝉彻底地愣住了。
她抬起头看了下金默声，可迎上了他的目光，她又赶忙把头低了下来。
“所以……我……”她结结巴巴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
金默声笑了笑，环抱着双臂，将目光移到了窗外。仰望着天边的月亮，就好像瞧到了同样遥远的曾经。
“丫头……还记得那句‘我叫韩蝉，我妈妈叫金香玉’吗？”
“嗯！你说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答应帮忙的！”
“这不是一个原因，这是两个原因！”金默声叹了口气，“阿玉是一个原因，而你本身也是一个原因！”
“我？我这个原因……难道不是因为沾了我妈妈的光吗？”
“不是！在我看来，你是独立的！”金默声又叹了一口气：“因为你是韩蝉！因为从你出生我就知道你的存在，从你成长上学甚至后来打工，这些轨迹我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所以服装店那次虽然是你对我的初见，但我对你早就是旧识了！我又怎么可能拒绝你？”
“等等！”韩蝉抚着胸口，她觉得自己呼吸都不通顺了……她接受不了此时在她脑海里浮现的这个可笑的可能。
她紧紧锁着眉头，用一种极为不可思议地眼光看着金默声：“你别告诉我……我爱着我妈的同时，还喜欢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