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伤了我

看到肥肥绝望的眼神，她真的想把自己千刀万剐。

肥肥不理会灵儿，空洞的眼神透着心痛，绝望。她昂起头，看着窗外，回忆着当年的一点一滴，她在自言自语。

“当初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好喜欢好喜欢，我感觉到这是上天赐给我的小宝贝。所以我发誓，我一定要把你养活。看着你嗷嗷待哺的样子。我到处去捡人家喝剩的牛奶给你喝。很多人看到我那么泄背着你，就会施舍一盒牛奶给我。

那时候，我好开心，看着你一天天长大，胖得我都快背不动了。可是你是我的宝贝，我不能把你扔下。那时候的你好可爱，好乖好乖。灵儿，你知道我这个名字怎么来的吗？以前我是个乞儿，无名无姓的。

有一天，我背着你，走啊走啊，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反正我很累很累了。可是我们一点吃的都没有。你拼命地哭，我只好到路边的井里捧了水给你喝。

那天，我们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因为没有讨到饭。老天爷好像要故意跟我们作对似的。突然就下起雨来。好大好大的雨哦。我背着你拼命跑，拼命跑。终于跑到了一座废弃的寺院里。

寺院里好像很久很久没有人住了。到处都是蜘蛛网，还有乱七八糟的杂草。不过，我很开心。因为我们有住的地方了，这个地方可以为我们遮风挡雨，我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

我把干草堆在一起，把你放在上面。你当时好可爱哦，眼睛滴溜溜的转动，朝我拼命的笑，可是我好饿，好饿，饿得我没有力气来逗逗你，我就那么躺着，躺着，把你轻轻的抱在怀里。我当时好想有个大大的馒头，够我们俩吃的馒头啊。我挣扎着起来找遍了整个寺院，也没有找到一点吃的。

你知道吗？灵儿，我真的好饿，我怕我饿死了，你就跟着饿死了。所以我跪在地上，朝已经很破很破的菩萨磕头，让他保佑我们能活下去，哪怕是一点点的食物，能让我们熬过一晚上就好。

可能是我的祷告有用，还是上天不忍心让我们死。就在这时，跑出一只好大好大的老鼠。我乐坏了。尖叫着拼命的朝老鼠跑去，老鼠可能不知道这废弃的寺院还有人，它居然被我的尖叫声吓到了，呆呆的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杀活的东西，可是我当时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我要吃它，它是我们救命的粮食。我很努力的剥了它的皮，然后把它烤熟了。我小心的把肉撕给你吃，你可能也饿了，居然不顾自己根本嚼不动那些东西，也跟着我吃了起来。吃完老鼠肉之后，我就抱着你躺在干草上睡觉了。

刚睡到半夜的时候，你突然哭了，哭得好伤心。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生病了，只好抱着你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可是你一直哭，一直哭。我就把你放在香案上，自己不停的磕头，我记得，我当时磕了1000多个头，我的头破了，可是我不怕，只要你不哭，让我干什么都可以，你突然就不哭了。呆呆的看着我，嘴巴一个劲的说：肥肥肥肥。从此以后，我就给自己取名叫肥肥。

我把你当成生命里唯一的希望，我不希望你大富大贵，或者过那种非常奢华的生活。我只希望你别像我一样，做一辈子乞丐。可是你现在，你真的好让我失望。

灵儿，你知道心被挖空是什么感觉吗？很疼很疼的，真的很疼的。就好像是一把尖刀插在上面，不停的搅动，心不停的流血。灵儿，你把我的心挖空了你知道吗？你知道我现在很疼吗？我疼得都不想呼吸了。灵儿，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啊？

你知道吗，你读书，习武，你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骄傲，有了你，我感觉自己的天空就有了色彩。我一辈子是个乞丐，我无所谓。因为你不会做乞丐。我就很满足了。可是你活生生的把我的骄傲撕碎，毫不留情的，狠狠的撕碎。如果你去做这种事为了给我治病，那么我情愿死了。我反正很快就要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毁了？我只是想多看你一眼，一眼就好。我真的不是怕死，我不贪生，真的。

我就是想多看你一眼，我到九泉之下，我也满足了。我会把你深深的刻在脑子里，即使我离去了，却还印着你的影子。可是你，让我的美好支离破碎。”肥肥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一边流泪，有什么事能比心被掏空更难受呢。她无力的控诉着，苍白的脸色更加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