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天半夜莫小楼辗转难眠,手机却响了,杜琪琪甜腻的声音,一下钻进莫小楼的耳朵:“亲爱的,过两个钟头到机场来接我。”
“你回来了?”莫下楼怀疑杜琪琪这通电话的真实性,毕业七年,杜琪琪可是从来没有回来过的。
“想你了呗,”杜琪琪娇嗔一下,又说:“一会见,拜拜。”
杜琪琪和苏南一样,她们都是大学同学,只不过杜琪琪和她们不一个专业,平时有大课会碰到。起初莫小楼和杜琪琪并不认识,大二那年,杜琪琪的专业和莫小楼的专业,排了相同的大课,那天午后上课前,楼道里一阵骚动,苏南跑出教室想探个究竟。
很快苏南跑回教室,推推正在睡觉的莫小楼,莫小楼抬头看到一个纤弱的女孩,白裙飘飘,一朵云一样飘进来,班里大半的男生巴巴的瞪着眼,莫小楼心想莫不是林妹妹掉下来了,弱柳扶风,双眉微蹙,结果这朵白云在阶梯教室里飘了一圈,最后在莫小楼边上坐下来,莫小楼还睡眼朦胧的流着哈喇子。
杜琪琪发现莫小楼盯着自己,分不清莫小楼是没有睡醒迷糊,还是自己占了别人的位置?
“这有人了吗?”杜琪琪一开口,莫小楼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声音甜的夸张。
“没人,你坐吧,”上课的铃响了,莫小楼摸一把脸又揉揉眼,杜琪琪递给莫小楼一片湿巾。
莫小楼说:“谢谢。”
从这片湿巾开始,三个人成为了好朋友。毫不夸张的说,杜琪琪的一举手投足,牵动着多少少男的心,在图书管帮着占位置的,提着热水壶屁颠屁颠打热水的,买了早餐在宿舍楼下等的,还有拿着花围堵的,杜琪琪安心享受着这些,却从没有答应与谁好过。
苏南最爱打抱不平,她说:“学院里但凡有点模样的男生,都被你占了,你也为广大妇女同胞想一下,再说贪多嚼不烂,赶紧的选一个,你都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杜琪琪说:“我也不想这样,我确实没有一个真正看的上的。”说完愁容满面。
莫小楼看不上去了:“得,就咱们三个,别装风情万种了。”
“风情万种是一种气质,我长成这样,也没有办法啊。”杜琪琪可真是会顺杆爬。
莫小楼对苏南说:“看吧,这就是为什么,女生都不愿意和她玩,她也就粘着咱们俩。”
“没办法,自古红颜多薄命。”杜琪琪说。
莫小楼和苏南无法再和杜琪琪交流下去,收拾收拾书本,结束晚自习。杜琪琪在后面追来说:“等等我。”莫小楼和苏南坏笑了一下,疾步奔去,留下杜琪琪在后面娇喘微微的追。
去机场的路上,出租车里放着哪个电台的节目,主持人娓娓道来而有磁性的声音,莫小楼有些耳熟,主持人说:“午夜时分你在做着什么?城市的夜里,我们很少看到星星,我在等待,等待一个人,好像又不是,那是等待一件事情吗?呵呵,接下来这首星星点灯,送给夜不成眠的各位,我是你的朋友孟凡晨。”
莫小楼从孟凡晨的名片上得知,他只是在广播电台工作,并不知道他是主持人。莫小楼看着车外的街道,在夜里宁静的璀璨。
杜琪琪还是像一朵白云一样,从闸道飘了出来,这朵白云现在多了成熟的韵味和妩媚。杜琪琪扑到莫小楼的身上说:“好久不见”。
“是啊,有好几年了。”莫小楼想起往事,不免心里有些感叹,杜琪琪还是年轻漂亮的单身,自己马上就是离婚妇女了,莫小楼又说:“你可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倾国倾城。”
杜琪琪被莫小楼的高帽子戴的很舒服说:“你也是,还是一脸书卷气,我就通知了你,苏南都不知道。”
莫小楼说:“明天我把她叫过来,给她个惊喜,现在回我家。”
杜琪琪看看手腕上精致的表说:“我已经订了酒店,你也和我一起去,今晚咱们秉烛夜谈。”
莫小楼坚持说“住什么酒店,去我家。”
“我是怕影响你和齐天。”杜琪琪不怀好意的说。
“我们已经分居了,你可以放心大胆的住在我那。”莫小楼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那太好了,就去你家。”杜琪琪说完,脑袋清醒了问道:“为什么分居?吵架了?”
莫小楼半是无奈,半是生气的说“严重的多,齐天有新欢了。”
杜琪琪拽住莫小楼的手,莫小楼说:“我都没事,不用担心,苏南还说我离了以后,给我办庆功宴呢。”杜琪琪不再去安慰莫小楼,只怕是适得其反。
莫小楼是很少泡吧的,第二天杜琪琪出去办事,并且约了莫小楼晚上酒吧见。下班以后,莫小楼准备离开,李昊又冷不防的出现在她的办公室,并且说:“今天走这么早吗?”
莫小楼一直以来猜不透李昊话的意思,也没有心思去忖度这个,已经下班了,于是莫小楼直接问:“还有什么事没有做完吗?”
“不是”李昊面无表情的说。
“那我下班了。”莫小楼说。
李昊忽然诡异的问:“你是不是有约会?”
“是啊”莫小楼随口答道,没有多想。
“我刚好也有,捎你一起去。”
莫小楼问“你知道我去哪?”
李昊嘴角浮起一丝笑,并不回答莫小楼转身走了,莫小楼只得跟着离开。李昊不说话冷漠的开着车,莫小楼真后悔坐他的车,为了缓解一下局促的气氛,莫小楼打开车载收音机,竟然还是孟凡晨的节目,莫小楼奇怪他不是晚间节目,怎么这个时间段也有?李昊撇了一眼莫小楼说:“你喜欢他的节目?”
“也不是,我认识这个人。”莫小楼想起孟凡晨笑了。
“我不喜欢他的节目?”李昊说。
“为什么?”莫小楼不解。
“太儿女情长。”聊的口气里满是不屑,他看不起那些把什么情呀爱呀的挂在嘴边的男人。
莫下楼也不再说话,心里暗想商人就是商人只知道挣钱,怎么会瞧得起感情这种东西。这个年代最不值钱的是感情,伤不起的是钱,大家不是都说别谈感情,伤钱。莫小楼忽然愤愤的,不明白自己是看不起感情还是钱,还是两者都有。
酒吧里杜琪琪,苏南,齐天,张远已经就位,杜琪琪和苏南对着头,不停的嘀嘀咕咕,像是要把七年的话,一次性的全补出来,齐天忍不住说:“两位姐姐,你们说什么呢,大家分享一下啊。”
苏南和杜琪琪白了齐天一眼,继续说她们的。
张远每次喝酒都是贪杯,也不管什么酒,一杯接一杯的喝,齐天夺掉张远手里的杯子,“
你这种喝法,什么好酒都糟蹋了。”
“好酒,能醉的就是好酒。”张远含含糊糊的说。
齐天就看不得张远的酒德:“得,干脆给你来瓶二锅头,早点喝醉回家睡觉。”
莫小楼进来,首先看到已经微醺的张远,不安的回头看了一眼李昊,这一看又觉得自己替苏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苏南和杜琪琪聊的正热火,而齐天和张远是背对着他们两个,所以都没有看到来的两个人。
“苏南”莫小楼小心的叫到。
苏南头都没有抬说:“来坐我边上。”然后踢了张远一脚让他腾地方。
李昊说:“你过去坐吧。”
李昊的声音好像一瓢冷水,倒在正沸腾的锅里,苏南以为自己听错了,循着声音望去,
“你怎么来了?”李昊从来没有和苏南一起参加过她的任何聚会。
“我来参加你们的同学聚会。”在这样的诚,李昊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
齐天赶紧说:“欢迎,欢迎,快坐下。”
张远瞅都没有瞅李昊,巧舌如簧的苏南,这会三缄其口,怕一不小心,张远爆出他们一起喝酒的事情。杜琪琪风情万种,在有陌生人在的诚,自然是不会多嘴多舌,齐天因为莫小楼对他冷漠厌恶的表情,心里不舒服,也没有心情说话。莫小楼想,李昊真是大煞风景,自己怎么就带他来搅局,苏南指不定怎么抱怨她,倒像是她带李昊来捉奸了,莫小楼想到这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苏南小声的问莫小楼,并且在下面掐了她一把。
莫小楼揉揉生疼的肉,也狠狠掐了苏南一下说:“你怎么不给琪琪介绍你老公?”
哦,琪琪这是我老公李昊。”苏南反应很快,把李昊介绍给杜琪琪。
李昊礼貌的站起来,伸出右手,杜琪琪也伸出手说:“果然是高富帅。”
“你不用惦记了,上学那会全系的女生都被你祸害的青春期往后延。”苏南说着拉过李昊的手。
齐天想对莫小楼示好,于是故意对杜琪琪说:“这是我老婆,莫小楼。”
莫小楼双眉一蹙说:“谁是你老婆?”齐天讨了个没趣。
聚会因为不速之客李昊,很快结束。李昊和苏南驾一辆车回去,齐天要送莫小楼被拒绝,他只得送张远,杜琪琪因为还有其他的约会,莫小楼一人打车回家。
“早晚欠我的,我会让他们加倍还清。”张远坐在齐天车的后排座位。
齐天没有听清,张远嘟嘟囔囔的说什么,有点可笑的问:“你不是醉了吗?怎么一看见李昊就怂。”
“世人皆醉,我独醒。”说完倒在座位上,呼呼睡起来。
莫小楼回到家里,心里还在骂齐天什么贱男人,还恬着脸说他们是夫妻,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他们是夫妻?贱男人就是贱男人。
自从上次聚会,苏南很自觉的晚上不出去,也不去逛街买东西了,李昊永远一副一切尽收眼底,又不在意的样子。苏南每每看到李昊那副面无表情,就想狠揍他一顿,但是也只能想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