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凄美的白蝶

叮——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季颜和赵臻前后走出手术室。

“小晗怎么样了？”叶子努力压抑住心中不寻常的汹涌，但声音依然掩饰不住的颤抖。

“不用担心，手术很成功，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季颜取下口罩，眉宇间透出一丝疲惫。

叶子点点头，长长的舒一口气，忐忑不安的心绪终于落地，只是喉咙里像被堵了什么东西，什么也说不出来。

谢天谢地，小晗没事。

一切就像一场梦魇，梦醒之后，发现一切还是美好如初，什么都没改变。

“已经没事了”月熙轻轻抚上她的后背，温柔的声音恍若动听的夜曲“小晗会很快好起来的！”

……

深夜。

季晗被安排在了高级病房里。

忙了许久，叶子终于抵不住疲惫趴在季晗床边睡着了。

月熙拉好窗帘，转身看着那抹身影，心底泛起一片疼惜，这么多天，她一定累了。

月熙小心翼翼的把叶子放在另一张床上，掖好被角，轻轻俯身，吻上她馨香的发丝“笨蛋，晚安！”

******

第一场秋雨就像顽皮的孩子一样不肯离开白城，朦胧的雾气充斥在空气中，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浑浊了，让人有种窒息的压抑感。

白城最大的殡仪馆。

黑白主色调的装扮，沉静而死寂，忧伤的哀乐响彻大厅，颤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白色的菊花一圈一圈开放在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大厅里。

叶子身穿黑色的孝服站在门口，宁静的面容上没有多余的情愫，木讷的看着一波又一波人来了又走，仿佛没有尽头般。

“姐，姐，叶——子——”

熟悉的声音换回叶子飘远的思绪。

“小晗，怎么了？”回过神，叶子淡淡一笑。

“悼念会结束了，该去墓园了。”季晗轻声提醒叶子，一惯灿烂的笑容此刻却多了一丝勉强。

“好。”

黑白照片上，女人的笑容美丽而和善。

叶子做梦都没想到，季颜居然是那么刚烈的一个女子，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嫁给赵臻。

就像她从十五层高的楼顶上跳下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赵臻，若是爱你，不用你求，我便会身披嫁衣把自己交给你，可是，我从没爱过你，便也不会给你任何希望，死也不会！”

当看到季颜一身白衣从楼顶跳下去的时候，她害怕过，但更多的是震惊，不知为何，那一刻，她竟然觉得季颜是如此的美，就像一只不染尘埃的白蝶，翻飞而下，决绝，凄美。

“叶子，你恨姑妈吗？”

宁静的墓地只剩下细雨的沙沙声，季晗看着黑色的十字架，目光有些飘忽，他知道当年父亲和季颜做的事，为了他，把叶子卖给了人贩子。

叶子应该恨季颜才对，可是……

“死者已矣，恨又有什么用，更何况，我不觉得他们有多大的错，如果当年她没有那么做，现在，我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她很感激，至少还有小晗，这世上她还有可以亲可以爱的人，这样，她便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