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2
起初风信和炎烈来看望我的时候,还会问我疼不疼,渐渐的,他们不问了,每次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但眼中流露出的是他们控制不了的心疼,所以后来我让他们不要来了,告诉他们我熬得过,他们亦是同意了,便不再来看望我。于是乎,我独自面对而后一个个漫长的夜,忍受着这份痛苦和孤独。
每天,当我快熬不下去的时候,眼前时常都会浮现临渊的身影,想着他用尽全力保下了我这条命,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临渊还在流光殿等着我回去,就这样,一天一天的熬着,期待着两年后和临渊的再见。
而后,在不知不觉间,在这份痛苦的煎熬中,心中的恨意逐渐扩散开来,有对应奉天刻骨的仇恨,亦有对这天规,对这世道的怨恨,我真的不甘心。
随后更是每日冥想永生诀的术法,将修炼的每一层都牢牢地记在心里,以此来渡过这段煎熬地日子。
这日,我实在是受不住了,便在疼痛中昏死过去。可能是太想恋临渊的缘故吧,在恍惚间,我仿佛看见了他的身影正慢慢向我靠近,将我搂在怀里,周围是我许久未闻过的檀香味。我模糊的感受到有一双修长柔软的手,抚摸着我早已遍布伤痕,日渐消瘦的脸颊,而后更是将我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光滑的下巴低着我的额头,我心满意足了的在他怀里笑着,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已是嘶哑不堪,让人听不真切,随即便感受到了从额头处传来的一阵颤抖,但我却毫不在意,在我的梦中,我对他的爱是可以不受束缚的。
自那日之后,我时常在梦中见到临渊,每次他都会紧紧地抱住我越发咯人的身体,我一遍遍地叫着他的名字,而声音已让人无法听清,却能换来他更加温暖的怀抱。
于是,在我每日昏睡之后,都会在梦中和临渊相见,我虽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却能感受到如同真实般温暖的怀抱,心中很满足,不愿从这美梦中醒来。
日子就这么过着,煎熬又幸福。
天宫太极殿
太子镜容此刻正在牡丹亭中同画扇下棋,此时他刚好吃掉了画扇的白子,而后,这局的胜负已定,画扇一脸的心不在焉,全然没有了继续下下去的心思。
镜容见画扇如此模样,似乎十分疼惜的道“爱妃的棋艺可是本王当年手把手交出来的,倒是这棋术越发不似从前般精湛了,真是浪费了这双漂亮的手“说完便握篆扇那双纤细白皙的手,一脸的疼惜之情。
画扇低头看着这双紧紧握住自己的这双手,这双手是如此的高贵和美好,当初亦是这双手挽起了她,手的主人更是深情款款地承诺着给她的幸福,那时的她,内心是怎样的满足和幸福。而后才发现,这双手早已沾染了无数的鲜血,亦将对她的承诺湮灭殆尽,想到这里,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见状,镜容有些吃惊,立马冷下脸收回了手,此刻画扇的表情他不是没有见到过,可却让他感到莫名的心烦意乱。这么多年来,他心里装着对临渊畸形的爱,却又放不下对权利的追逐,而将其掩饰。至于画扇,当年他在机缘巧合下遇见了她,后来便是将其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更是用计谋紧紧抓住了她的心,助她成仙,给了她不亚于太子妃的荣耀,后来当她得知了自己对临渊的心思,便开始明目张胆的让她替自己做事,而她也从未忤逆过自己,全凭他吩咐。
于此种种,他对画扇并没有愧疚之情,相反更多的是你情我愿,却也没有今天的这份烦躁来。原本像以前那般讽刺她几句,终是是无法说出口,仿佛失去了对她的控制,这让镜容很是烦闷,随之阴沉着脸离开了。
画扇脸上的眼泪止不住地流着,镜容远去的身影让她看不真切,只见她紧皱着眉头,朝着镜容离去的方向痛惜道“镜容,你可知道我的心痛,就算要下地狱,我也要同你一起”很是坚决。
随着时间的流逝,三年很快便要过完了,风信今日心情很是不错,难得将诺大的流光殿里里外外的打扫了好几遍。
炎烈自从回天宫后便在流光殿住了下来,天帝也未给他指派什么要事儿来做,于是乎,他便做起了流光殿的伙头来,手艺倒还不错。有时午后也会陪着临渊在莲池钓鱼,兄弟二人之间话虽不多,相处倒也愉快,很是悠闲。偶尔会碰见太子镜容前来找临渊议事,也只是淡淡的打着招呼,并不多说什么,镜容一如既往的带着笑意,亦不同他多说什么。
而在西境,最近应奉天很是头疼,先是我这个杀死了他儿子的凶手还活着,接着自己的妻子更是因为儿子过世,忧思成疾,在一年前也离开了人世,最后便是太子镜容逐渐疏远起他来。这些都越发让他惶恐不安,墨桀的离世虽让他心痛,但也并未让他失去自己最在乎的权利,但姬瑶的离去便直接将他和天宫的关系斩尽,加上太子这几年对他态度的猛然改变,他越发的害怕起来,他可以没有儿子,没有妻子,但不能失去权利。他焦急地在大殿上来回走着,最后似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招呼了他的心腹进殿议事。
另一边天宫流光殿
当我醒来的时候,头顶是淡粉色的纱帐,周围是我熟悉的檀香味,想来是三年刑期已满,已被释放。
我原本想起身,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浑身更是酸痛肿胀无比,头也昏昏沉沉的,很是难受。
正当我打算继续睡觉之际,门吱的一声打开了,接着明媚的光线透了进来,照的我眼睛很不舒服,便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不过随后门被轻轻地关上,周围便瞬间恢复了暗淡。
在雷凌塔的三年,我早已习惯了黑暗,自然无法忍受这一时的明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