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发动

楚浚答应菲雅管这件事,绝不是盲目自信,在大斗技场呆了半年多,他对这里的环境已经十分熟悉,也了解这里的每一个人。

比实力,他确实不如埃蒙斯、维克森和阿秋莎,但比阴险,这三个人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最近他也一直在暗中琢磨给这三个人一个记忆深刻的教训,只不过没有足够的外力促使他下定决心。

现在这个外力有了,合法的公民身份,只要完成,以后他就能离开肮脏血腥的斗技场,站在外面,贪婪地呼吸这个世界自由的空气。

就像前世的监狱一样,每天晚餐过后,角斗士会有一小时的放风时间,可以自由活动,楚浚趁机去找了阿秋莎,说自己夜里总是腰疼,想去她的房间医治。

“你个鞋头,想偷腥还要找个借口,”阿秋莎用手指推了下楚浚的额头,吃吃媚笑,“我会和守卫打好招呼,你应该知道怎么溜上来,我在房间里等你。”

到夜深,楚浚离开角斗士居住区,去了阿秋莎的房间。

阿秋莎的房间在斗技场主楼的顶层,宽敞,打扫得也干干净净,但和阿秋莎的人一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媚骚味儿。窗边竖着个陈列柜,架子上摆着几个骨质工艺品,几个皮鼓和一些装着脏器的瓶瓶罐罐,看着像个黑暗女巫的收藏架。

阿秋莎正在房间里硝制一颗小头骨,看到楚浚进门,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眯眯地朝他迎了几步,似乎脚下打滑,直接扑到了楚浚怀里,吃吃媚笑,“鞋头,你好讨厌,害姐姐滑了一跤。”

阿秋莎是塔索那利亚族和瑞灵族的混血种儿,既有塔索那利亚族惯有的匀称身材,又有瑞灵族常见的轻灵面容,属于那种化化妆就好看到爆的女人,此刻媚态尽露,说楚浚完全坐怀不乱当然不可能。但他有个怪癖,不管多漂亮的女人,主动送上门的一概不感兴趣,只有自己花心思弄到手的才觉得可口美味,扶正阿秋莎,扫了眼桌子上的小头骨,问:“阿秋莎,你家里人是做什么的,怎么会来斗技场?”

“一群没用的农夫,连自己肚子都填不饱的废物,”阿秋莎脸上浮起一抹鄙夷,接着提了提袍摆,露出两条圆润雪白的小腿,吃吃笑道:“鞋头,你管这个干什么,姐姐等你等得心急,身上只套了这件破衣服,你这么年轻,是不是还没见过女人,你跪下求求姐姐,姐姐让你看个够。”

她生性放荡,无男不欢,嘴上诱惑楚浚,自己倒先情动,不等楚浚下跪,就扭着纤腰把袍摆一点点提了起来。

“不急,”楚浚笑了笑,接着抡圆胳膊一巴掌呼在了阿秋莎脸上,“我先代你父亲教训一下你。”

阿秋莎整整转了三圈儿,似乎被这巴掌抽懵了,捂着脸看了半天楚浚,才眨着眼问:“你……你打我?”

楚浚反手又是一耳光,让阿秋莎转的三圈儿白转了,冷笑着说:“一个人被谁轻贱都没关系,唯独不能自己贱,你不但贱,心还毒,我看在你是女人的份儿上,只打你两耳光算便宜了你。”

“你敢打我?”阿秋莎终于反应过来,狠狠瞪了楚浚一阵,转身跑了出去。

楚浚深深吸了口气,来吧,爹已经准备好了!

不久,两名工作人员过来,把楚浚五花大绑,押到了埃蒙斯的办公室。

埃蒙斯就坐在办公桌后面,昂着光溜溜的大下巴,阴森森地看着楚浚。阿秋莎站在埃蒙斯旁边,哭得梨花带雨,两边脸都高高鼓起来,两个红手印也分外醒目。维克森站在办公桌旁,手里拿着已经打好活结的草绳,一分钟之内,就能把楚浚吊死在窗口外面。

“主管大人,你帮我出了这口气,”楚浚刚进门,阿秋莎的哭声立刻响了许多,“这个混蛋觊觎我的美色,跑到我的房间想占有我,我反抗,他就把我打成了这样。”

埃蒙斯和阿秋莎勾搭成奸,立刻哼了一声,“亚瑟,我一直很欣赏你,但你自己想死,别怪我心狠手辣。”

“主管大人,我就是个角斗士,怎么敢打阿秋莎的主意,是阿秋莎主动找的我,她说欣赏我的身手,蛊惑我去刺杀你,你对我这么好,我一时生气才出手打了她,没想到她倒恶人先告状。”

身为一个混蛋,楚浚在信口胡编这方面就是个天才,一句瞎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眼神中还流露出一股义愤,仿佛真是阿秋莎怂恿他刺杀埃蒙斯,他出于气愤才打了她。

埃蒙斯对阿秋莎的脾性也很了解,经常背着他勾引别人,连角斗士也不放过,闻言向阿秋莎看去,眼神中多了一丝质疑。

“你……你胡说八道!”阿秋莎一张脸本来肿得通红,但被楚浚倒打一耙,气得又白回来几分,“我和主管大人……和主管大人的关系这么好,怎么会刺杀他?”

“你说主管大人又老又无能,满足不了你,你已经和别人串通好,想夺走他的主管位置,还许诺让我当角斗士的头儿,主管大人对我这么好,还说要把我培养成斗技明星,我怎么可能容忍你暗害他。”

楚浚一盆脏水又泼了过去,男人最恨的就是女人在别人面前说自己无能,也最爱怀疑这点,他还替阿秋莎杜撰了一个条件,神情真挚得连自己都快相信这是真的,同时若有若无地扫了眼维克森,斗技场除了埃蒙斯,就属维克森这个刑卫队长地位高。

果然,埃蒙斯眼角微微抽了一下,向维克森看去,显然对楚浚说的信了几分。

“亚瑟,你最好别血口喷人!”维克森抽出训诫鞭走过来,作势就要抽下去。

“维克森队长,我又没说是你,”楚浚淡淡一笑,“你心虚什么?”

维克森一呆,把训诫鞭又收了,对埃蒙斯躬了躬身,“主管大人,您别听这小子挑拨离间,大斗技场铁板一块,每个人都服从您的管理,我更是一次也没违背过您。”

埃蒙斯沉吟片刻,又笑着拍了拍维克森的肩膀,“维克森,别担心,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你把这小子带下去,问清楚这件事,明天给我结果。”

“多谢主管信任,”维克森松了口气的样子,转头对楚浚露出一个狞笑,对两名手下一摆手,“带他去惩诫室。”

“我也去,”阿秋莎跟了两步,“这个混蛋打我这么狠,我亲手杀了他。”

埃蒙斯一耳光抽了过去,“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阿秋莎被抽得滚到了地上,看着埃蒙斯,“你也打我?”

“我又老又无能?我今天让你看看老子无能不无能。”埃蒙斯一顿拳打脚踢,揍得阿秋莎高声惨叫。

楚浚心头冷笑,这就叫人贱自有天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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