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貌合神离
完颜丹素和濮阳武进带领那队锦衣卫，一路向东，经过一天一夜的赶路，在中途的一个小镇上打尖时，竟然遇到几名锦衣卫在镇上等候他们。这才得知，紫袍鬼面人被东厂抓捕，已经押往甘肃镇总兵府。濮阳武进心中大喜，东厂千户周升周大人果然足智多谋，竟然抓捕了紫袍鬼面人。完颜丹素没想到，紫袍鬼面人竟然被那千户周升抓到手。于是，他们决定在镇上留宿一日再行离开，赶往甘肃镇。
天明之后，完颜丹素和濮阳武进随即带领锦衣卫向东而去。几名探子随即走出小镇向西而去，在镇外等候的崆峒派和青海派众人，得知紫袍鬼面人已被东厂千户周升抓捕，并押往甘肃镇总兵府。沈烈随即下令将火堆扑灭，挥手让众人离开此处，赶到小镇上的客栈安顿下来。
高凌风得意的笑道：“呵呵！想不到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紫袍鬼面人，就这样被东厂的人给活捉了！”
沈烈眉头紧皱，说道：“紫袍鬼面人被东厂抓捕，对我们正派联盟来说，却并非好事。”
高凌风询问道：“沈大哥，不知此话怎讲？”
沈烈说道：“高贤弟，你好好想想。化龙神剑已经在完颜丹素和濮阳武进手中，而现在紫袍鬼面人也被东厂的人抓捕，而我们正派联盟却落得一场空。无论是完颜丹素和濮阳武进也好，东厂也罢，他们夺券龙神剑的目的很明确，因为现在只有紫袍鬼面人知晓，能够将化龙神剑魔化的那颗舍利赤龙眼的下落，一旦这些人得知寻到舍利赤龙眼的话，将化龙神剑再次魔化成一柄魔剑，那江湖武林恐怕将会陷入一场血雨腥风的浩劫！”
高凌风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眼中恐惧着，说道：“沈大哥，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沈烈眼神犀利，说道：“以我们两派的能力，虽然做不了什么大事，但我们可以悄悄去往甘肃镇，然后暗中与东厂千户周升和完颜丹素以及濮阳武进他们周旋。如果沈某没猜错的话，完颜丹素和濮阳武进是不会轻易将化龙神剑交给东厂千户周升的。我们就抓住这层利害关系，暗中大做文章！”
高凌风眼中笑道：“沈大哥这招儿，果然高明！高某佩服的五体投地！”
沈烈说道：“若我们能想办法趁机救出紫袍鬼面人的话，那样最好！虽然这件事做起来是难上加难，但我们还是要见机行事！绝不能让东厂千户周升和完颜丹素以及濮阳武进这些人的阴谋得逞！”
高凌风拍桌厉声说道：“沈大哥所言极是。若是东厂的人得到并魔化了化龙神剑，那江湖武林正派同道，岂不都要遭到东厂魔爪的残害！现在，紫袍鬼面人与我们正派联盟是同一战线，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袖手旁观！”
继而，沈烈让高凌风写下一封密信，飞鸽传书带到肃州城内的同门客栈，再由肃州转往西域天山脚下的青岚寺，将消息告知李寒秋李盟主知晓。
甘肃镇总兵府，一处精致的院子里，长廊亭榭，假山湖水。院中站着十几名锦衣卫把守，一间房屋内，香炉内的烟气缓缓升起，弥漫在屋内每个角落。东厂千户周升坐在桌前品着上好的碧螺春，内心思虑着许多事情。这时，一名锦衣卫急忙来报：那队锦衣卫已经来到城内，同行的还有朱夫人和丐帮帮主濮阳武进，此时二人安顿在城内银丰客栈。周升着实没想到完颜丹素和濮阳武进竟然从西域返回归来，锦衣卫探子手曾探听到他们二人已经夺券龙神剑，与正派联盟决裂。
周升将那队锦衣卫的首领唤来，询问当时的情况。那位锦衣卫首领如实禀告：将怎样遇到朱夫人和丐帮帮主濮阳武进的经过向千户大人仔细陈述一遍。周升挥手让其退下，心中思索着：正派联盟的人已经开始追捕濮阳武进和完颜丹素，看来他们二人定然是已将化龙神剑得到手。此时，二人进城之后，却不前来总兵府，而是在城内客栈安顿下来。看来，这濮阳武进想要和本千户玩阴谋。呵呵９有完颜丹素那蛇蝎心肠的女人，仗着自己是洛阳镇国将军府朱王爷的夫人，却没把本千户放在眼里，实在可恶至极！他镇国将军府算什么东西，敢与我东厂作对，就算是皇亲国戚那又如何！
周升派人前去邀请朱夫人和濮阳武进，三日后来总兵府赴宴。本千户倒要看看，你们二人到底还有多大本事?
崆峒派和青海派众人乔装打扮之后，分成两队一前一后进入甘肃镇，最后在城内的云海客栈会合。毕竟这家客栈是青海派的据点，不仅相对隐蔽安全，而且暗中行事方便。沈烈和高凌风商量之后，随即派出众多探子开始在城内探听消息。
银丰客栈。二楼一间上等客房内，火盆暖暖的燃烧着，完颜丹素和濮阳武进对坐在桌前，茶杯中的茶水冒着热气。
完颜丹素恼羞成怒地说道：“东厂千户周升邀请我们前去总兵府赴宴，绝非好事！那贼人多半是惦记我们手中的化龙神剑罢了！”
濮阳武进抬头看着她，说道：“朱夫人所言不假。周大人多半已经打探到我们二人在西域的情况，看来想要隐瞒我们抢夺而来的化龙神剑，是根本不可能了！此次，千户周大人所摆下的宴席，多半是为我们二人摆下的鸿门宴！”
完颜丹素怒眼相瞪，厉声道：“那贼人果真如此歹毒！凭什么我们冒死夺取的化龙神剑，却要拱手相让！”
濮阳武进说道：“现在东厂的势力可以说是如日中天，在朝廷内几乎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我们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以卵击石只能是自寻死路！况且东厂千户周升已经将紫袍鬼面人抓到手。难道朱夫人舍不得将化龙神剑交出手？”
完颜丹素犀利的眼神盯着他，说道：“若是老娘说舍不得呢！”
濮阳武进说道：“朱夫人可是要想清楚，一旦与东厂千户周升撕破脸皮的话，牵连到洛阳镇国将军府的朱王爷，那是在所难免。难道朱夫人根本就不在意吗？”
完颜丹素拍桌说道：“他敢对镇国将军府动手的话，总有一天，老娘豁了性命也要杀了他！”
濮阳武进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说道：“我濮阳武进敬佩朱夫人的胆识！朱夫人应该知道我为东厂千户周升做事，就是为了夺券龙神剑交于周升。可是，我一旦将化龙神剑交到周升手里，那定然会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场。与其这样死去，那我濮阳武进倒不如将性命压在朱夫人手上，或许还有条活路。从今日起，我濮阳武进愿以朱夫人马首是瞻！”
完颜丹素冷笑道：“呵呵！濮阳帮主，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东厂如虎狼之穴，沾满无数人的鲜血。你能够有这样的觉悟，确实是英明的选择。老娘不仅要得到化龙神剑，那颗能够让化龙神剑魔化的舍利赤龙眼，老娘也不想放过！”
濮阳武进说道：“现在舍利赤龙眼只有紫袍鬼面人一人知晓，看来我们还必须深入虎穴，才能有机会知晓舍利赤龙眼的下落！现在，我们必须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能将化龙神剑真正得到手，还有那颗迷惑人心的舍利赤龙眼！”
完颜丹素再次盯着他，说道：“不知濮阳帮主，心中可有良策？”
濮阳武进眼珠子转来转去，说道：“朱夫人，良策没有。冒险之策，到是有一条！”
这两日，沈烈和高凌风在云海客栈内密切观察着城内动向，派出去的探子已经探查到完颜丹素和濮阳武进安顿在银丰客栈，在客栈周围还发现早已布满东厂的眼线；而完颜丹素曾暗中去过城内的一家当铺和一家镖局之中，究竟为何而去，却暂不清楚事由。沈烈推测，多半是濮阳武进和完颜丹素想要将化龙神剑暂时隐藏起来，东厂千户周升想要得到化龙神剑，看来濮阳武进和完颜丹素是不想交出手。濮阳武进那厮着实狡猾奸诈，沈某倒要看看，那厮还能得意到何时？
完颜丹素和濮阳武进离开银丰客栈，跟随前来迎接他们的锦衣卫一同去往总兵府。他们前脚刚走，暗藏在客栈周围的东厂眼线就现身，出现在银丰客栈二楼那间客房进行搜索，却一无所获。崆峒派和青海派的探子在银丰客栈周围看着东厂眼线空手而出，他们随即撤离，返回云海客栈。沈烈和高凌风知晓之后，立即派出不少人手去往城内那家当铺和镖局暗中探查情况，务必赶在东厂锦衣卫前面，若是遇到东厂锦衣卫出现，立即撤离，暗中观察。
总兵府后院东侧一处别致的宅院，东厂千户周升早已派人在此安排好酒宴。完颜丹素和濮阳武进如约而至，看到宅院内寥寥无几的站着一些锦衣卫和总兵府的护卫官兵。濮阳武进满脸笑容，拱手上前，参见千户大人和总兵府的总兵大人岳大人。完颜丹素只是拱了拱手，并无多礼。周升脸上笑着，那种笑容可以说是笑里藏刀。总兵岳大人拱手向完颜丹素行礼，完颜丹素到是对这位岳大人颇有印象，毕竟当年她身怀六甲之时和朱佑辰曾在总兵府安顿过许久，得到岳大人无比周全的照顾。完颜丹素笑着拱手和岳大人寒暄了几句。
一桌极其丰盛的宴席，精致的银器酒壶和酒杯。千户周升坐在正位上，旁边是总兵岳大人，濮阳武进坐在周升另一侧，完颜丹素坐在周升对面。一名丫鬟小心翼翼端起酒壶将酒杯斟满，周升挥手让其退下。房门关上之后，濮阳武进顿时觉得屋内的气愤变得压抑起来。完颜丹素冷冷的眼神从周升脸上扫过，丝毫没有畏惧之心。
周升脸上笑着举杯，说道：“今日，本官摆下这场酒宴，一来是为了庆祝我们东厂活捉紫袍鬼面人，二来是为了庆祝丐帮濮阳帮主顺利从西域天山夺去了化龙神剑。来！大家同饮一杯！”
岳大人端起酒杯一同笑着，恭喜千户大人，恭喜濮阳帮主。濮阳武进早已笑着举起酒杯，说着表示祝贺东厂的言辞；只有完颜丹素直接举杯一饮而尽，并无半句话语。周升心里极其不悦，但脸上并不露声色，依然笑着让大家喝酒。濮阳武进随即起身端起酒壶，斟满四杯美酒，这才坐下来。
周升看着濮阳武进，说道：“濮阳帮主，你为东厂立下如此大功，有何要求，尽管开口！”
濮阳武进举杯说道：“小人再次恭喜周大人。托周大人的福，小人终于不负众望，从西域将化龙神剑抢夺而来。如此一来，小人不得不彻底背叛正派联盟，继而遭到正派联盟以及江湖武林正派中人的追杀；小人只是希望千户大人能够收留小人，从此跟随千户大人左右，这样那些正派人士就不敢轻易追杀小人，小人才能侥幸的活着！”
周升笑道：“呵呵！濮阳帮主放心，你为东厂立下汗马功劳，东厂自然会拿你当自己人，那些正派联盟以及江湖武林正派中人，对于东厂来说，根本不足为惧。东厂早晚会让江湖武林重新洗牌，顺者昌，逆者亡！”
濮阳武进再次拱手说道：“千户大人，小人之所以未能直接将化龙神剑带至此处，确实是有难言之隐！”
周升厉声说道：“哦？不知濮阳帮主有何难言之隐？”
濮阳武进偷偷看了看坐在身旁的完颜丹素，完颜丹素瞪了他一眼，濮阳武进立即将头转过来。周升看出了问题的根源，看了看完颜丹素，完颜丹素并无畏惧，用犀利的眼神盯着周升。
周升直接问道：“不知朱夫人，究竟有何想法？”
完颜丹素冷冷说道：“周大人，化龙神剑能够从西域抢夺而来，并非濮阳武进的功劳。而是我完颜丹素冒着生命危险，这才一同冒死从西域逃离将化龙神剑带进关内。周大人，你应该清楚，我去往西域是为了寻找天山派掌门人龙剑山，追查我那丢失孩儿的下落。江湖传闻，那紫袍鬼面人就是龙剑山。既然现在周大人已将紫袍鬼面人抓捕，而当年我夫君曾拜托周大人调查此事，想必周大人应该不会忘记才对。”
周升突然笑道：“呵呵！朱夫人，周某当然没有忘记。朱王爷交代的差事，周某自当留心在办。虽然紫袍鬼面人已被关押在地牢之中，周某曾派人严刑拷打，让其受尽了折磨，但那厮却是块硬骨头，始终不开口。若是周某询问出任何有用的消息，定会第一时间让朱夫人知晓！”
完颜丹素轻蔑地笑道：“呵呵！周大人，你是知道我寻子心切，若是让我看着那紫袍鬼面人就在眼前，却不能上前盘问他，那我心里会是怎样的滋味？什么化龙神剑，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一柄要挟龙剑山的冷兵器罢了！”
周升说道：“周某当然能够体会朱夫人寻子心切的心情。若朱夫人想要亲自去盘问紫袍鬼面人的话，那有何不可！”
周升让总兵岳大人带人陪同完颜丹素前往地牢。总兵岳大人随即拱手起身，和完颜丹素一同离开房屋。此时，屋内只剩下周升和濮阳武进两个人，气疯似乎更加压抑。
周升厉声说道：“濮阳武进，你好大的胆子！你是不是早已被朱夫人收买了！”
濮阳武进吓得跪在地上，拱手说道：“周大人，就算借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也不敢背叛东厂。还请周大人明鉴！”
周升瞪着他，说道：“谅你也不敢背叛东厂！看在你没有将朱夫人爱子丢失一事说出来的情面上，本官暂且信你一回！起来吧！你和朱夫人是如何逃离西域的，化龙神剑此时又在何处？”
濮阳武进起身拱手说道：“多谢周大人信任小人。我和朱夫人带着化龙神剑从西域冒死离开，继而入关来，在肃州却遭到正派联盟中的崆峒派和青海派两派的追杀，继而我们二人逃离出城，一路向东逃离，但崆峒派和青海派两派的人在后面紧追不舍；若非中途遇到东厂的锦衣卫，小人和朱夫人恐怕是在劫难逃！由于小人不是朱夫人的对手，所以没能寻到机会下手将化龙神剑夺取，小人为了获取朱夫人的信任，只能有意帮衬与她。在入住在甘肃镇城内的银丰客栈之后，周大人就派人前来告知酒宴一事，而朱夫人似乎已经察觉到周大人是为了化龙神剑而来，故而朱夫人早有防备之心，似乎开始对小人也不再信任，化龙神剑几乎与朱夫人形影不离，但小人发现朱夫人曾暗中去过城内的聚宝当铺和黑鹰镖局，随之小人就再没见到化龙神剑出现。由此小人推断，多半是朱夫人已将化龙神剑暂时安放在了聚宝当铺或黑鹰镖局之中。”
周升揣摩着濮阳武进刚才所言，似乎这样的说辞并不能让他信服。他依然在怀疑濮阳武进说了假话，想要故意蒙骗他，但他一时又找不到这假话的突破口。虽然，周升派出去的眼线早已回来告知过此事，他也派出不少人手去往聚宝当铺和黑鹰镖局暗中探查，但这其中似乎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在他的头上！
这时，房门被敲开，一名眼线急忙进屋来，在周升耳朵旁说了几句话。周升瞪着眼，顿时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上，桌上的酒菜都被震起来又落下，一个盘子随之裂成两半。
周升站起身来，厉声喊道：“来人！”
一名锦衣卫首领随即冲进屋来，拱手待命。周升立即下令，派出两队锦衣卫全城搜捕崆峒派和青海派的贼人！
濮阳武进心中窃喜：看来设下的这盘棋局，已经开始运转起来！